第13章 渡僧魂 系幽情

關燈
那叁個人,急忙回頭瞧去,在他立身之處五丈,目光正好看到了叁灘黃濃濃的水漬,與眼前這灘水漬一樣,甚至他已隐隐聞到了那相同的氣息——體的腥臭氣息|一個人影映了過來,龍尊吾知道那是朋叁省,這位豪邁的漢子王滿臉疲困之色,但是,這滿臉的疲憊之色卻掩不住出自内心的馀悸與驚惑,他來到龍尊吾身邊,咳了一聲,沙着嗓子道:“龍老弟………” 龍尊吾沒有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嗯?” 又咳了兩聲,朋叁省搓搓手,道:“今夜碰看的對手,可是多古怪的,他們好像将生死看得很淡,每在一人殘命落魂,其他的人連眼皮子也不眨,那模樣就像在說”當然如此”………” 龍尊吾閉閉眼睛,緩緩地說:“他們對於人生有另外一種看法,方才那僧人死去,群僧以吟聲相送,或者,他們認為死亡并非苦難,而是一種解脫;隻是從這一個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而已,這個世界的恩怨纏連俱已消失,輕悠得可以乘那低吟吟聲飄然而去………” 朋叁省霎看獨目,迷惘的怔着,頗然他沒有悟透龍尊吾言語中的含意,於是,龍尊吾牽動了嘴唇笑了笑,道:“他們是一群生活在心裡與思維迷亂煎熬下的出家人,為了,解釋他們悖逆佛門意旨的叛反罪行,他們便有一種近於歪曲約怪異說法,認為他們的行止也是佛門默許的一種方式,這方式在沒有得到事實的駁阻之前是無愧於心的…其實,佛是廣大無邊的,是無處不在的,而佛家崇信之道,隻有善字一個,這些和尚們亦同樣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們卻改變成另外一般邪惡的闡說,他們可能極力想證明這種闡說也是對的,但顯然他們得不到衷心的支持與平靜;就宛如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他竭力自辯他這件錯事的出發點,與他個人的立場,想得到别創一格的道理來環轉,不過,這隻是一種掩耳盜鈴的方法,因為,事情對就是對,錯,總是錯了,天下隻有一個公理,隻有是或否,決沒有模兩可的事………” 朋叁省嘴巴咂了一下,喃喃地道:“老弟,你甭說這麽多,到底這些和尚是搞什麽名堂,你簡單點說不成麽!” 醉壺公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他揚着眉頭,哎牙裂嘴的道:“真不曉得你這大伏堡四爺的身份是怎麽混來的?這還不容易明白?龍老弟是說這些紅淚寺的和尚們離然一直在做些傷天害理的事,卻将罪過推诿至佛祖身上,他們吹牛說他們做這些事沒有遭過報應,就等於是佛祖并未責怪他們,就等於可以繼續如此下去………” 朋叁省哼了一聲,道:“那麽,現在不是遭報了?” 醉壺公搔搔亂發,道:“所以說,這些和尚的行為佛祖早就看不過眼了,早就在震怒了,他們令夕之報,乃是昔日注定了的,真是善惡皆有報唷——”朋叁省一拍雙手,按着道:“隻争遲與早,不錯,隻争遲與早…:…蓦地怔了一下,朋叁省又迷惑的道:“怛是,但是,難道這些和尚不知道這兩句偈語?” 龍尊吾淡淡的一笑,道:“他們知道,所以他們自開始有了惡行起,便一直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所以他們将生死看得較淡,那和尚臨去之前,不是說過麽?我手上之刀,非我之刀,他身上之血,非他之血,這隻是他做孽的報應,是上天的懲罰,是冤死者的詛咒,他死得很坦然,因為任他口中倔強,卻早知罪不可恕。

    ” 朋叁省裂嘴想笑一聲,卻笑不出來,他表情古怪的道:“這些家夥真是令人、最驚肉跳,自他們一出現,味道就不大對,陰沉沉的,灰澀澀的,像是連喘氣都有一股壓心口的負擔………” 龍尊吾摸着阿眉刀的象牙刀柄,低沉的道:“是的,這些人功力張,舉止怪,再将生命視為脫罪之手段,自然氣韻之間便不會尋常,我們以叁對二十一能以得勝,确實是僥幸。

    ” 醉壺公馀悸猶存的搖搖頭,道:“老漢我一下子想起竟是這些人物時,委實吓得一哆嗉,他們号稱佛門二十一霸,十五年來做出多少令人發指之事,燒殺掠奪可說無所!為,甚且連黑道上的一手老手也沒有他們這麽歹毒,十五年來,這一一十一位方外仁兄卻從不與其他同行打交道,不論是那一路的同行,他們都不來往,來去飄然,無影無蹤,每在一件案子做過之後,都在被害人額間印下一幅燦銀色的肩牙标記,可以說又狂又狠,多少次武林僧俗各門的人物聯手追捕他們,卻連邊都沒有沾上,今夜,龍老弟,這收妖伏魔之功竟應在你的身上,實在令人意想不到!” 龍尊吾沉思看,緩緩地道:“人生一切遇合,或是早經安排了的,不覺中,我們便會走上我們該走的路,遇上我們該遇之事,現在,易老哥,你的傷勢如何?” 醉壺公易欣活動了一下手臂,苦着臉道:“屁股上一條口子,可真叫痛,全身也又酸又澀,這一把老骨頭眼看就得散了,唉………朋叁省氣呼呼的道:“今晚上若是帶看家夥可就不見得吃這種鳥虧,而這些秃顱人數也的确太多,以六對一,卻真是吃不消,一個對一個,便是對兩個吧,我姓朋的好歹也得将他們教訓教訓!” 打了個哈欠,醉壺公道:“好了,好了,這馬後炮沒有什麽可放的了,回去抹抹藥睡上一大覺才叫正經,唉唷,我這一說,簡直就站不住啦………” 朋叁省哼了一聲,卻忽地叫道:“咦,咱們隻顧說着話,那個人呢?那個受了傷的仁兄呢?” 醉壺公霍然轉身,龍尊吾卻已将一直卷曲在草叢裡的那個受傷者抱了起來,於方在激戰中,他雖然在搏性命、鬥生死,身形皆未遠離過這受創的陌生人,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