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唇槍舌劍 晴嫉明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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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十分平靜的凝視着百花仙子趙媛那張帶有肌諷意味的豔麗面龐,不知怎的,他心中覺得極端的難受,不是嘛,鳳目女黎嫱一直是屬于他,就像日月星辰一般的自然,就像附屬在他身體上的四肢五官一樣的實在,仿佛,這是天生該如此的,不容有疑問的,從來,楚雲便沒有想到其他,更不會想到枝節會出在黎嫱那邊的關系,這種滋味,已不止宛如有人要割摘他的四肢五官,這味道很難說,像一下子失去很多,空虛極了,而這空虛,卻又攙雜了不少酸澀與苦痛。

     狐偃羅漢深刻的了解楚雲目前的心情,不由得氣不過的哼了一聲——自然,這是向百花仙子而發,他尖銳的道:“夫人說得有理,無論是諸葛老兒也好,奚樵也好,或他那寶貝兒子也罷,俺等都有個耳聞,卻也正如夫人所言,嘿嘿,還真不大放在眼中,而且麼,諸葛老兒大約心裡有數,多日前他莊裡三戟絕魂的那檔子事……” 楚雲在很久以前,曾經聽過“青衫”奚樵之名,他回憶着,嗯,那仿佛是近十年的事了:青衫奚樵,大江南北有名的豪士英雄,非但武學淵博,更是滿腹文章,人生得俊,年紀又輕,不錯,楚雲想得起,那時,他自己才十六歲,初涉江湖,籍籍無名,奚樵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吧?在武林中,這位文武全材的俠士輩份極高,雖然,白心山莊莊主諸葛圖此時已年逾六旬,卻仍然要以晚輩之禮奉侍奚樵,因為,奚樵是諸葛圖師祖的關門徒弟,自來,麼徒兒便是得天獨厚的。

     楚雲的思維有些飄渺,他在想,奚樵以青衫為号,往昔,在江湖上,他已以風流惆悅,豪爽熱腸聞名,武技精絕,文章如玉,是一個威猛懾人的好漢,亦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在他這種氣度熏陶下所謂調教出的兒子,亦一定是個人物,一定是個……楚雲幽冷的一笑,嗯,也一定是個多情種子吧? 其他的關于這位“青衫”的種種,楚雲已覺得有些模糊了,這多年的日子來,他自己奔波于大風大浪的起伏生活中,出入于生死一發的劍影裡,而且,至少有一段長久的時光,他被仇恨的痛苦所啃嚼着,其他的,隔着自己太遙遠,太無關的事,他已沒有時間,也沒有心緒去注意了…… 忽然,百花仙子的語聲又化作一陣朦胧的回音,闖入他的沉思中:“……嚴當家的做骨豪情,果然夠瞧的,不過,這做骨,這豪情,也得有點什麼東西襯托支撐一下才行,或者,我說得過份了,嚴當家的你大人大量,可别生我的氣啊……” 楚雲閉了閉眼睛,平靜的道:“請問夫人,這件事,黎嫱自己知不知道?她怎麼看法?” 百花仙子一怔之下,回頭看看鬼狐子黎奇,黎奇卻面含微笑,深沉的沒有表示,百花仙子似是略作考慮,嫣然一笑道:“楚盟主是說小馥嗎?嗯,這丫頭曉得這件事的,她也想借此試試你們二位哪個對她愛的程度深些……” 楚雲抿抿嘴唇,沒有開口,紫心雕仇浩已呵呵笑道:“夫人,老夫想,這場比試實在已不用再去麻煩,就好像天空的烈陽一般真實,吾等都已經看見了這真實的結果了……” 百花仙子大眼睛一轉,不悅的道:“仇副盟主之意是說……” 仇浩斷然道:“不錯,老夫是說那位人中龍鳳的奚大公子必敗無疑!” 百花仙子氣得粉臉兒一紅,澄翠的耳墜子微微搖晃,鬼狐子黎奇已開朗的笑了兩聲,道:“這個問題,老夫認為實無須再加争論,記得媛妹适才已經講過,假如不願比試,呵呵,老夫等這裡決不勉強,不過,便算是自願放棄求親的權利了,愛一個人,如不願為她做一種犧牲的表現,那麼,談這個愛字便不覺得太虛無了麼?” 這時,左拐子宋邦已坐了過來,各人的言談他都已聽在耳中,這位大洪山第二把交椅的人物,此刻滿臉無奈之色,假如我們細心尋找,我們就可以發現,在那片無奈的神色中,尚包含了不少鼓勵與焦急。

     楚雲緩緩舉起面前幾上那精緻細巧的茶杯,又緩緩淺啜了兩口,自他這個微小的動作裡,金雕盟上下各人,都已知道他們的盟主已經陷入思慮中了…… 百花仙子趙媛眼睛眨了兩下,嬌刁的笑道:“楚盟主,這件事,我認為并不難辦,假如是我,哼,我早就答應了,是不是大哥?” 說到後面,她轉過頭來向着鬼狐子黎奇笑笑,黎奇雍容的點頭不語,左拐子宋邦左看右瞪了一會,輕輕咳嗽一聲,先打了個哈哈:“我說賢侄,你便應了也罷,否則,小馥那妮子會傷心的,你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而使小馥失望吧?” 楚雲靜靜的瞧着左拐子宋邦,良久,始幽冷的道:“前輩,在下是想,假如一種深沉不稀薄的情誼,它是建築在相互的争奪與虛無的英雄式炫耀上,獲得于有條件及血腥的結果裡,那麼,這種情誼就未免太可悲了,前輩,你說是麼?” 左拐子宋邦微微一窒,幹笑着沒有再說話,百花仙子趙媛卻尖刻的道:“楚盟主此言實在令人奇怪,這正是一種為了自己所悅之人表達愛的方式最為具體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