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得放且放 仁恕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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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行去,楚雲立在三處激鬥者的中間,悠閑而冷漠的注視着鬥場情況的每一個變化,天狼冷剛則随侍于側,候令行動。

     這三撥交手之人中,處境最為危殆的,便是智狂士梁胥,他此刻已完全沒有攻擊之力了,而且,連一個習武者最起碼的防守招術也破綻百出,圖窮匕現,他的敗落,隻是眼前之事了。

     在如今,梁肯的敗落象征着什麼呢?也即是代表着所有的毀滅,自然,包括他的生命。

     大漠屠手的“大八魂”是猛烈與隼利的,像狂風暴雨。

     像怒海巨濤,像山崩地裂,像江河倒流,難以力抵,難以招擋,雖然,他的兵器“銀鎖環”沒有出手,但其招式上所發揮的威力卻毫無遜色! 迅速的,大漠屠手就在楚雲與天狼的四目注視下,一連十六掌自十六個迎異的角度溜瀉向智狂士梁胥,一片穿織交插的罡氣呼旋中,智狂上急出十一掌相抵,身形卻搖晃不穩的倒出六步之外。

     大漠屠手斷叱一聲,豁然狂笑:“老匹夫,你死定了!” 他的雙臂倏而自肋下暴圈而回,招出一半,又猝然向兩旁伸出,狂厲的罡氣勁風,似天翻地覆般卷掃沖蕩,在這漫天蓋地的威力中,掌影揮霍,翩翩飛舞,但是,卻懼溜瀉向同一目标——智狂士梁肯的身體! 這是決定性的一刻了,每個人都看得出來,智狂士梁肯怒吼一聲,竭力推出一陣勁風阻擋 掌影與氣牆相觸,罡氣與罡風互接,一片回蕩旋舞的狂風中,緊跟着一陣劈拍震響,智狂士已踉跄不穩的退出七尺之外。

     大漠屠手庫司厲叱一聲,掌如雷電,猝然擊向敵人兩邊太陽穴! 智狂士舊力已竭,新力未生,加以他現在内腑受震其巨,血氣翻湧,已根本無法做有效的措施。

     在這千鈞一發中,楚雲冷然道:“饒了他!” 語聲輕沉,卻铿锵有力,清晰異常,大漠屠手來不及有第二個念頭,猛力縮腕洩勁,相隔兩丈之遙的一株古松,已吃他偏出的掌力擊得粉碎飛濺。

     智狂士梁晉大口的喘息着,白須抖索不停,他的兩手撫着胸口,盡量減少血氣的激蕩壅塞…… 大漠屠手迷惑地望向楚雲,楚雲淡淡一笑道:“庫環主,三狂土已去其二,這一位,留着也罷。

    ” 盡管大漠屠手一心一意要格斃對方掌下,此刻卻也不敢再說什麼,答應一聲,唯唯喏喏的退到一旁。

     楚雲凝注着眼前已經衰頹不堪的智狂士梁肯,緩緩的道:“梁殿士,在未動手之前,在下早已一再言明此場拼鬥的結果,但是,貴方卻固執己見,糾纏到底,閣下号稱智狂士.但是,可歎的卻是閣下這次競想差了,而且,差得也太不可收拾……” 梁胥望着楚雲,嘴唇翁動,喃喃無語,楚雲背負雙手,在原地蹀踱了幾步,輕沉的道:“梁殿士,請告訴在下,眼前這些死傷的人命,他們是為了什麼?他們的代價又何在?” 智狂士梁胥的眼睛有些糊模的向四周環注,顫抖的呻吟着:“完了……莽狼會的精英……弟兄們今昔的血汗……” 楚雲冷森的一笑,道:“在下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天下之事,非要一定看到它的結果才去追悔,為什麼不在事先詳加考慮,預留退路……” 說到這裡,一聲凄厲的狂笑已忽而在空氣中傳蕩,接着這聲狂笑之後,是狐偃羅漢的暴喝及金鈴的脆響,這些聲音,組合起來,有一股尖刻而陰森的韻意。

     各人急忙回頭望去,隻見一條人影,正搖晃不穩的向這邊走來,是的,走來。

     這人,是卧雲仙張複,他那如鷹的雙目已經黯淡無光,面孔死灰,四肢在不停的抖索,全身血迹斑斑,嘴巴無力的大張着,假如你的眼力精确,你可以發現他的身上,正有七個可怕的傷口,大股的鮮血,如泉水般往外激湧。

     劍鈴子龔甯若一尊魔神般卓立在晨霧彌漫中,手中鈴劍血水滴滴住下墜落,狐偃羅漢的身形已經恢複了原狀,一張胖臉卻紅得似火炙一般。

     卧雲仙張複艱辛的立定,一隻手臂擡起,指向楚雲,又指向梁肯,臉上的肌肉在急劇的抽搐,嘴唇張合,目光散亂而悲切,緩緩的,他又極為困難的往前邁了一步,喉頭咯咯作響,于是,他搖搖頭,似是歎息,又似是号叫的發出一聲令人不忍卒聞的聲音,撲通倒在地上,伸出的手臂猶未垂落,仍然僵硬的指向前方。

     楚雲悠然道:“他想訴說什麼?他心中有多少悲憤?” 迅速的,楚雲又自己接上:“沒有什麼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