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完璧歸趙 三戰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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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口域南二十裡處。

     一片稀而簡陋的房舍,零散的點綴在一望無垠籲陌縱橫的田地中,這是一個小小的農莊——黃家村。

     四更将盡,天空黑得像墨一般,大地俱是一片靜寂,一條不甚寬敞的黃土道路,蜿蜒在黃家村村前,路的旁邊,有一棵高大而茂密的白楊樹。

     這時,在樹下,立着一個胖大的人影,他斜倚樹幹,氣喘籲籲,好似剛剛拼命趕過一段路程。

     不錯,他正是我們熟悉的狐偃羅漢嚴笑天。

     喘息了片刻,狐偃羅漢拉起衣角擦拭一下面頰上的汗水,他左肩上的傷口,已用撕裂的衣袖包紮妥當,但仍兔不了隐隐生痛,十分礙事。

     望了望天色,他伸出舌頭敵了舐幹裂的嘴唇,喃喃自語道: “奇怪,打了這麼久的架,楚非那夥計便是爬也該爬到了,怎的如今尚不見他來?莫非他迷失了路途?不會啊,龍口域南二十裡,便隻有這麼個黃家村,十分易尋,他又不是三歲幼童……” 嘀咕了一陣,他覺得有些疲困,不由自主的伸了懶腰,于是不覺中觸動了左肩的傷口,痛得他龇牙裂嘴,好一付德行。

     “奶奶的,呂無咎這老小子端的心黑手辣,俺肩頭這一記飛叉刮肉,恐怕至少是要個十天半月才能收口,呸!” 狐偃羅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仿佛欲發洩一下心頭火氣: “嘿嘿,俺老嚴的肉雖然又粗又黑,卻也不是輕易刮得的,他給老子一記飛又刮肉,老子給他一招狐尾鑽骨,禮尚往來,兩不吃虧,呵呵,不過隻怕呂無咎那老小子,有若頭吃了……” 他想到這裡,不自禁的笑出聲來,又警覺的随即停止,目光再度向來路張望。

     “咦,怎的楚非夥計還不來,老實說,俺對他好似特别有緣,自第一眼起,便打心眼裡的喜歡這小夥子,啧,啧,他好似有一股别人所沒有的氣質與風範,灑脫、沉穩、精悍、聰慧,隐約間,更散發着一股無形的雍容與威儀,但是,他卻說是打魚出身,唉,打魚的會出這麼一号人物?那除非是海龍王的女婿……” 想着,他忽然全身一震: “不好,楚非夥計會不會被五雷教的那些雜碎擒去?那些小子們發起熊來,什麼不要臉的事也做得出來!楚非夥計雖然年輕力壯,卻不懂什麼把式,而且,那些五雷教的小子們見過他和俺在一起,在時間上,此刻他也該早來了哇!” 狐偃羅漢的光頭又滲出油光,始才擦幹的汗漬複自毛孔中浸出,他習慣的向腰問一摸,雙目倏睜: “糟透!俺那老相好的兵器金狐尾尚留在那幾個老小子手裡,唉,當時也太沖動了些,這柄家夥随身跟了俺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失落在外,丢了兵器不打緊,面皮卻丢他不起,何況,現在他娘的左臂又不争氣,又要趕快去找楚非夥計的蹤迹,丘器不在手,未免總有點别扭!” 他狠狠一跺腳,自語道: “去他個猴的,了不起再拼個雞飛狗跳牆,楚非夥計性命要緊!” 這位魯晉一帶威名久着的獨腳巨枭,略一抄紮衣衫,便待起步,而正當此刻—— 他眼前微覺一晃,連忙轉目瞧去,一條淡淡的人影,有如鬼魅般自來路閃到眼前,身法之快,無可言喻! 狐偃羅漢心頭一震,尚未及開口,一條金芒輝耀的物體已若驚雷駭電般射到! 于是,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移身閃躲之前,“砰”的一聲暴響,那金色物體竟深深地嵌入白楊樹中,距頭頂至多不及三寸! 當狐偃羅漢急急轉頭找尋那條人影之時,卻什麼都看不見了,像煞一縷輕煙,在冥淼中消散,飄向虛無。

     自那人影現身時起,繼而金芒射出,嵌入樹幹之内,再到人影消失,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分不出先後,但是,此刻,一切蕩然寂靜,隻有樹杠搖晃,夜風輕拂,好似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般。

     狐偃羅漢又仔細地向四周環視,半晌,他才轉頭往樹幹望去,這一看,不由驚得他“啊”了一聲,脫口道: “乖乖,俺的老伴兒!” 不是麼,那深深插在白楊樹内的金色物體,果然正是他的随身兵器——金狐尾! 五尺長短的兵刃,這時卻隻留下了兩尺多長在樹皮外面,适才那來人手勁之強,可想而知! 狐偃羅漢驚驚的又向周遭一瞥,抹了抹眉心冷汗,暗忖道: “這是什麼身法?他奶奶的真是快速得叫人心驚膽顫,俺老嚴縱橫江湖數十年,還沒有看見過此等邪門,救命活菩薩,這人若是與俺老嚴有仇,隻憑他适才丢擲兵器的雄渾手勁,俺這出了名的老狐狸準得歸道山了……” 他猜疑驚惶了一陣,猛一拍自己腦袋,便欲伸手拔取兵器,但是,遠處一陣緊密的步履聲響,夾雜着沉重的喘息聲,亦在此刻遙遙傳入耳内! 狐偃羅漢急忙回首望去,蜿蜒的黃土路上,已現出一個提着狹長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