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雷劫煞報恩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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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廖沖窒着嗓子,咬牙切齒的道:&ldquo那蔡元明&mdash&mdash王八羔子加上活雜種,他诓了我們,石堡曠地上有這麼一道機關,這狗娘養的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提!&rdquo
宮笠低緩的道:&ldquo姓蔡的所告訴我們的那些話,打一開頭,我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他太過于合作了,比我原先想像的容易得太多&hellip&hellip&rdquo
淩濮卻納悶的道:&ldquo然則,頭兒,他真不想活了麼?他的一條命還握在我們手裡呀!&rdquo
宮笠沉默着,廖沖接上話道:&ldquo就是這一點好叫我想不透,姓蔡的那條狗雜種徹頭徹尾便不是塊有種的料,既然他怕死,照說他斷不敢哄騙我們才對,可是眼下的光景,卻又不似他說的那麼回&hellip&hellip事&hellip&hellip&rdquo
鮑貴财輕聲道:&ldquo會會不會,呃,師師父,那蔡元明慌張之下,忘忘了提醒俺俺們這道機機關了?&rdquo
廖沖想了想,悻悻的道:&ldquo真不知道這龜孫子存的什麼心!&rdquo
零散棄置在四周的火把光芒,閃閃灼灼的映幻着官笠的面龐,而他那張深沉冷毅的面龐便也在青紅色的焰苗炫照裡顯得益發怪異幽忽了,他的雙目隐裹着尖銳又森酷的血彩,仿佛一旦現射,便将染赤了這望出去的一片&hellip
低沉的,淩濮道:&ldquo頭兒,我們下一步棋該怎麼走?老縮在這裡也不是辦法&hellip&hellip&rdquo
宮笠冷靜的道:&ldquo問題隻有一個,要不要照着蔡元明告訴我們的路子去走?要,這小子的話不夠紮實,不要,我們便對&lsquo金牛頭府&rsquo中的情形一無所悉,有如盲人騎馬,亂走亂闖,失誤的危險大增!&rdquo
廖沖恨聲道:&ldquo悔不該不押着那狗操的來,叫他親自為我們探路!&rdquo
宮笠道:&ldquo就算押着他來,他若有心要坑我們,誰敢保
證他不出花樣向對方示警?再說,如今便想這麼做,也已經來不及了&hellip&hellip&ldquo
廖沖有些急躁的道:&ldquo可是好歹我們總也該想出個法子來呀,老弟,莫非大夥就全瘟在這裡幹熬嗎?我這廂業已是熬出滿腔的火氣來了!&rdquo
宮笠的面龐上一片蕭煞之色,他陰沉的道:&ldquo等那些火把的光芒弱下去,我們便開始行動。
&rdquo 廖沖道:&ldquo怎麼個行動法?&rdquo 雙眉聚成一個&ldquo出&rdquo形,流露出那等兇悍的暴氣,宮笠道:&ldquo沒有什麼選擇,隻好照着蔡元明的話,姑且一試了!&rdquo 吸了口氣,廖沖不安的道:&ldquo設若這小子所說的乃是在坑我們?&rdquo 宮笠苦笑道:&ldquo那也隻有認了;果是如此,我們尚堪自慰的,便是或有機會轉回去活剮了他以瀉憤!&rdquo 廖沖橫了心道:&ldquo好吧!便這麼幹,我操他六舅,姓蔡的王八蛋若是敢诓我們,看我怎麼一丁一點的來零碎收拾他,我會叫他死活不能!&rdquo 宮笠道:&ldquo希望你還有像那樣一顯身手的辰光!&rdquo 瞪起眼來,廖沖道:&ldquo别他娘的這麼個喪氣法,&lsquo金牛頭府&rdquo這幹鬼頭蛤蟆臉,啃不了我們一根鳥毛去!&ldquo 于是,四個人又靜默下來,過了一會之後,那些散置四周的火把全都燃燒得差不多了,隻偶而還爆閃出一兩溜微弱的火苗來,沉沉的黑暗,又似一片無形的潮水般,悄悄的蔓延于空間&hellip&hellip 宮笠細聲道:&ldquo我們上去,記着不踩石階。
&rdquo 那九級寬而且闊的石階,不管是單數也好,雙數也罷,四個人根本不去沾它,四條人影貼着階底的礁面往上翻掠,輕忽得隻像四股淡淡的煙霧。
兩扇高大沉厚的吓人的生鐵巨門便那樣嚴絲合縫的緊閉着,堅牢得宛如一對相拼的山嶽,看見兩扇巨門,不由會使人懷疑&mdash&mdash它實際上要阻擋什麼? 一雙猙獰而又威猛的石雕獅子,便分左右雄踞在鐵門兩側,這兩座石獅全有八尺之高,紋絲不動的蹲在那裡,和堅厚的鐵門互為村配,更是相得益彰,帶着一股子森森的氣勢! 四個人便縮伏至左右邊的石獅底座,廖沖擡起頭來兩邊打量着,一面前哺的道:&ldquo好家夥,看這兩個大玩意,真好像一開口就會吃人一樣&hellip&hellip&rdquo 宮笠卻注意着這座石獅的右眼,而石獅的右眼和它的左眼并沒有什麼分别&mdash&mdash隻是一枚硬梆梆,本定定的,凸出眼眶的石蛋子而已! 淩濮悄聲道:&ldquo頭兒,可要我去按它一下?&rdquo 宮笠疑慮的道:&ldquo方才經過觸動那陣飛刀埋伏,石堡裡的敵人必已有所警覺,盡管他們未曾發現什麼,但注意力定然大為提高,這兩扇鐵門一旦開啟&mdash&mdash不論那蔡元明的話是真是假,恐怕都難避過他們的耳目&hellip&hellip&rdquo 淩濮低沉的道:&ldquo頭兒的意思是?&rdquo 歎了口氣,宮笠道:&ldquo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以如今,我們也無可選擇了&hellip&hellip&rdquo 廖沖也惡狠狠的道:&ldquo對,管他娘的什麼邪魔鬼祟,我們橫豎是要拼他一場,幹脆來個霸王硬上弓,暗的不行,就明着上!&rdquo 宮笠道:&ldquo淩濮,你上去按這石獅的右眼吧!&rdquo 點點頭:淩濮飛身騰起,右手拼指如戟,極為準确的戳中了石獅的右眼,他的手指觸處,看去堅牢硬固的那枚石眼,居然随指内陷,當他縮手落地。
兩扇沉重的鐵門,竟已悄無聲息的自動啟開三尺&mdash&mdash一隻是三尺。
目光瞥處,廖沖不由滿頭霧水:&ldquo怪了,這門開的情形,倒又似蔡元明那王八羔子所言不假&hellip&hellip&rdquo 宮笠低促的道:&ldquo闖進去!&rdquo 抛下三個字,他已先行閃身掠進門内;門後,果是一間大廳,一間寬闊得令人生起一種空蕩感的大廳,四四方方的,大概總有二十丈方圓,陳設簡單,擺置也都是粗重之屬,地面上,不錯,是交互鋪設着每塊尺許見方的青紅色花磚,大廳中,最惹眼内,還是那枚嵌于正牆上的巨形猙惡金色牛頭! 站在門側橫沿上,宮笠忖量着到底該不該踩上紅色的花磚,廖沖、鮑貴财、淩濮三人随後而至,廖沖火爆的低叫:&ldquo往裡淌呀!我們還在磨蹭什麼?&rdquo 宮笠四面搜視,小心的道:&ldquo廖兄,你不覺得這裡有點古怪?&rdquo 廖沖愣了愣:&ldquo古怪?啥的古怪?&rdquo 宮笠道:&ldquo好像&mdash&mdash太平靜,防守也太松散?&rdquo 廖沖大馬金刀的道:&ldquo這足以證明&lsquo金牛頭府&rsquo的一幹人俱是酒囊飯袋,皆乃狗屁不如,我們正可殺将進去,犁庭掃穴,搗他們一個土崩魚爛,冰消瓦解!&rdquo 淩濮也急切的道:&ldquo不錯,頭兒,兵貴神速!&rdquo 宮笠咬咬牙,道:&ldquo好,朝着紅磚地上落腳吧!&rdquo 第一個飛撲出去的人是廖沖,他直掠七丈對着大梯左側的那道樓梯為目标,腳尖猛沾一塊紅色花磚,身形欲起未起,一樁意外的變化便已突然發生了! 就在一刹之間,整片大廳的地面,不論是紅色花磚抑或是青色花磚,立時全部倒翻,倒翻過來的這一面,完全布滿了密密麻麻又雪亮銳利的倒須鈎,在連串的&ldquo咋&rdquo &ldquo咋&rdquo響聲裡,大廳頂上的看去似是飾以灰紋格的克承塵&ldquo 表面,猛然下落&mdash&mdash那竟是一張巨大無朋的羅網,除此之外,四周的牆壁縫間,也&ldquo嗖&rdquo&ldquo嗖&rdquo不絕,自各個不同的方向疾射出又密又猛的如雨銅針! 震人心弦的擊鼓聲,也在這時響起,宛如來自石堡的每一個角度! 那邊&mdash&mdash廖沖怪叫一聲:&ldquo他奶奶的。
&rdquo整個身子橫起,左手暴揮,黃光如電,下面一片倒須鈎斷飛,而右手也是月弧般炫映起一輪黃湛湛的光圈,勁風呼嘯裡,射至的銅針紛紛折落截墜,甚至那面罩落的大網,也在與他手中的弧光接觸時破裂開一個大洞,挾着這樣強猛無比的威力,這位&ldquo老邪&rdquo便穿網而出,又一個翻騰回到了原處! 宮笠、鮑貴财、淩濮三個人,也剛好避過了這一陣針雨的襲擊!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沉重鐵門,突兀的&ldquo锵&rdquo聲閉攏,而大廳裡的兩色花磚又齊齊轉回原狀,那面罩落的巨網,也迅速回升于頂,若非上面有一個破洞顯露,出廳頂原來的一塊拼格木條底表,那面僞裝的羅網,仍難叫人看出破綻! 現在的情景十分明顯&mdash&mdash他們的行迹業已暴露,并且,更已陷入重圍之中了! 廖沖氣沖牛鬥,幹脆豁開來破口大罵:&ldquo狗娘養的&lsquo金牛頭府&rsquo,全是一幹陰損刁滑,見不得人的九等畜類,我一個一個刨你們的祖墳,端你們的老親娘;那孫嘯老鬼,更是奧不要睑,卑鄙無恥之尤,不敢明刀明槍的對仗,隻管窩在暗裡算計人,虧你還是道上有名有姓的角兒,哦呸,似你這種縮頭王八的架勢,躲到你師娘褲裆下仰頭沾騷差不離,居然尚敢擺出道号來現世?真丢死你八輩子的人了鮑貴财一見乃師罵開山門,也立即如斯響應:&rdquo對,對對,俺俺師師父罵得可可真對,&lsquo金牛頭府&rsquo的麼麼磨小小醜,是漢漢子,面面朝面,硬硬碰硬的比劃比劃,光靠靠着這些陰陰毒機機關,爛污埋伏坑人,算不得本事,稱稱不上英雄&hellip&hellip&ldquo 師徒兩人的吼罵聲,應合着傳自四周的隐隐擊鼓聲,在偌大的廳堂裡回應激蕩,那等的空洞又加上沉悶,飄人人耳,便益發有着陰森怖栗的意味了&hellip&hellip 靜肅迅捷得仿佛和一些從虛無中突然出現的鬼魁一樣,從大廳的四周&mdash&mdash回廊、隐門、暗道中,上百條的身影立時湧現,個個都是&ldquo金牛頭府&rdquo的傳統打扮:銅角皮盔,黃巾、黃袍,而且,一式的&ldquo鬼頭刀&rdquo! 這百多名大漢甫一出現,動作快速利落的馬上散開來各自守住了方位&mdash&mdash全是些扼守着進出要道而又利于撲擊的位置,這幹人不但精悍沉着,猶且訓練有素,舉止進退之間,要比外頭他們那些同伴老辣得多,嗯,到底是守衛&ldquo金牛頭府&rdquo的内圈角色。
,隻怕也都是些十中選一的硬紮貨! 百多人行動起來,居然不帶一點嘈雜或喧嘩音響,除了靴底與地面的連續磨擦聲外,甚至連輕咳低哼的聲響也沒有,一百多人圍持周遭,有若一百多具木雕塑像,他們靜靜的挺立在那裡,每一張面孔上都木納的不顯絲毫表情,可是,卻自然流露着那種殺氣騰騰的悍野本領,是一群被符咒禁制住了的猛獸,隻待破禁,便會張牙舞爪,擇人而噬了&hellip&hellip &ldquo鬼頭刀&rdquo的刀鋒雪亮生寒,閃幻着流燦不定的光彩,而百餘柄&ldquo鬼頭刀&rdquo俱皆垂指向地,&ldquo刀鋒卻冷森森的朝着這邊。
幹幹的咽了口唾液,淩濮悄聲道:&ldquo看樣子,我們是被陷進來了&hellip&hellip&rdquo 廖沖氣憤的道:&ldquo明擺明顯的事,還用你說?我們上了大當,業已中了這些王八羔子的圈套!&rdquo 鮑貴财磨拳擦掌,一派&ldquo勇冠三軍&rdquo的氣勢:&ldquo沖,沖,俺俺們且往上沖,先殺殺他一個落花流水再再說!&rdquo 微微搖頭,宮笠平靜得出奇的道:&ldquo稍安毋躁,貴财,稍安毋躁。
&rdquo 廖沖雙目中宛似噴閃着火焰,他用那雙紅毒毒的眼睛巡視四周,一邊暴戾的道:&ldquo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娘的皮,我們來這裡原來就是要挑他們老窩的打算,如今正好,豁開來明着于,不叫這幹龜孫子屍積成山,也少不了他們一個血流如渠!&rdquo 淩濮沉重的道:&ldquo眼前的形勢,恐怕也非得這個&lsquo譜&rsquo不行了!&rdquo 背脊靠在鐵門上,宮笠安詳的道:&ldquo我們且沉住氣,現在這副陣仗,隻是&lsquo金牛頭府&rsquo的先聲,壓軸的好戲還在後頭,這頭一場鑼鼓點子如果我們都承受不住,接着的熱鬧就更難招架了&hellip&hellip&rdquo 廖沖火辣的道:&ldquo等着看吧,我不但要從頭到尾全接下來,更連帶把戲台子也一遭砸掉!&rdquo 就接着廖沖的語尾,大廳左側那道寬闊的紅木樓梯頂上,已忽的傳下來一個狼嗥般刺耳又陰酷的聲音:&ldquo廖老邪,你可真是狠得帶了把子,犯我的堂不說,還要沖我的窩?&rdquo 随着這幾句話,四個人的身影已緩慢又沉穩的由樓上沿梯走下,他們的步履安詳,形态雍容,一派&ldquo瞧我獨尊&rdquo的架勢! 四個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身材瘦長,一張鍋底也似的黑臉往内扁四着,以至他的五官也似擠成一堆了,但在這張骨棱肉薄的醜怪面孔上,。
那雙三角眼卻是懾人心魄的,它每在開合之間,精芒閃射如電,更有着無可言喻的浸穩力量,尖銳中,隐含着極度狂傲又迫室的威淩意味;這原是一張粗陋的臉,然而,隻因為這一雙眼睛占盡了靈氣,便也令整個的輪廊迥然不同于其原來的相格了! 這個人,隻剩下一條左臂,他那隻空蕩蕩的右臂衣袖,每在他身體移動之間,輕飄飄的随着他腳步的韻律在晃搖不用說,他就是孫嘯&mdash&mdash&ldquo金牛頭府&rdquo的大當家,名懾江湖的&ldquo三魔&rdquo之一,海上霸王,素以寡絕殘酷著稱的&ldquo隻手奪命&rdquo孫嘯。
孫嘯右側的人,是位年約六旬,秃頂白髯,圓臉肥胖的老者,這老者面色紅潤,隐泛油光,總是微咧開嘴,擺出一副笑呵呵的祥和之狀,模樣兒,倒挺叫人願意親近的站在孫嘯左邊的那位,卻又矮又瘦,黃中泛黑,于癟癟的像半
&rdquo 廖沖道:&ldquo怎麼個行動法?&rdquo 雙眉聚成一個&ldquo出&rdquo形,流露出那等兇悍的暴氣,宮笠道:&ldquo沒有什麼選擇,隻好照着蔡元明的話,姑且一試了!&rdquo 吸了口氣,廖沖不安的道:&ldquo設若這小子所說的乃是在坑我們?&rdquo 宮笠苦笑道:&ldquo那也隻有認了;果是如此,我們尚堪自慰的,便是或有機會轉回去活剮了他以瀉憤!&rdquo 廖沖橫了心道:&ldquo好吧!便這麼幹,我操他六舅,姓蔡的王八蛋若是敢诓我們,看我怎麼一丁一點的來零碎收拾他,我會叫他死活不能!&rdquo 宮笠道:&ldquo希望你還有像那樣一顯身手的辰光!&rdquo 瞪起眼來,廖沖道:&ldquo别他娘的這麼個喪氣法,&lsquo金牛頭府&rdquo這幹鬼頭蛤蟆臉,啃不了我們一根鳥毛去!&ldquo 于是,四個人又靜默下來,過了一會之後,那些散置四周的火把全都燃燒得差不多了,隻偶而還爆閃出一兩溜微弱的火苗來,沉沉的黑暗,又似一片無形的潮水般,悄悄的蔓延于空間&hellip&hellip 宮笠細聲道:&ldquo我們上去,記着不踩石階。
&rdquo 那九級寬而且闊的石階,不管是單數也好,雙數也罷,四個人根本不去沾它,四條人影貼着階底的礁面往上翻掠,輕忽得隻像四股淡淡的煙霧。
兩扇高大沉厚的吓人的生鐵巨門便那樣嚴絲合縫的緊閉着,堅牢得宛如一對相拼的山嶽,看見兩扇巨門,不由會使人懷疑&mdash&mdash它實際上要阻擋什麼? 一雙猙獰而又威猛的石雕獅子,便分左右雄踞在鐵門兩側,這兩座石獅全有八尺之高,紋絲不動的蹲在那裡,和堅厚的鐵門互為村配,更是相得益彰,帶着一股子森森的氣勢! 四個人便縮伏至左右邊的石獅底座,廖沖擡起頭來兩邊打量着,一面前哺的道:&ldquo好家夥,看這兩個大玩意,真好像一開口就會吃人一樣&hellip&hellip&rdquo 宮笠卻注意着這座石獅的右眼,而石獅的右眼和它的左眼并沒有什麼分别&mdash&mdash隻是一枚硬梆梆,本定定的,凸出眼眶的石蛋子而已! 淩濮悄聲道:&ldquo頭兒,可要我去按它一下?&rdquo 宮笠疑慮的道:&ldquo方才經過觸動那陣飛刀埋伏,石堡裡的敵人必已有所警覺,盡管他們未曾發現什麼,但注意力定然大為提高,這兩扇鐵門一旦開啟&mdash&mdash不論那蔡元明的話是真是假,恐怕都難避過他們的耳目&hellip&hellip&rdquo 淩濮低沉的道:&ldquo頭兒的意思是?&rdquo 歎了口氣,宮笠道:&ldquo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以如今,我們也無可選擇了&hellip&hellip&rdquo 廖沖也惡狠狠的道:&ldquo對,管他娘的什麼邪魔鬼祟,我們橫豎是要拼他一場,幹脆來個霸王硬上弓,暗的不行,就明着上!&rdquo 宮笠道:&ldquo淩濮,你上去按這石獅的右眼吧!&rdquo 點點頭:淩濮飛身騰起,右手拼指如戟,極為準确的戳中了石獅的右眼,他的手指觸處,看去堅牢硬固的那枚石眼,居然随指内陷,當他縮手落地。
兩扇沉重的鐵門,竟已悄無聲息的自動啟開三尺&mdash&mdash一隻是三尺。
目光瞥處,廖沖不由滿頭霧水:&ldquo怪了,這門開的情形,倒又似蔡元明那王八羔子所言不假&hellip&hellip&rdquo 宮笠低促的道:&ldquo闖進去!&rdquo 抛下三個字,他已先行閃身掠進門内;門後,果是一間大廳,一間寬闊得令人生起一種空蕩感的大廳,四四方方的,大概總有二十丈方圓,陳設簡單,擺置也都是粗重之屬,地面上,不錯,是交互鋪設着每塊尺許見方的青紅色花磚,大廳中,最惹眼内,還是那枚嵌于正牆上的巨形猙惡金色牛頭! 站在門側橫沿上,宮笠忖量着到底該不該踩上紅色的花磚,廖沖、鮑貴财、淩濮三人随後而至,廖沖火爆的低叫:&ldquo往裡淌呀!我們還在磨蹭什麼?&rdquo 宮笠四面搜視,小心的道:&ldquo廖兄,你不覺得這裡有點古怪?&rdquo 廖沖愣了愣:&ldquo古怪?啥的古怪?&rdquo 宮笠道:&ldquo好像&mdash&mdash太平靜,防守也太松散?&rdquo 廖沖大馬金刀的道:&ldquo這足以證明&lsquo金牛頭府&rsquo的一幹人俱是酒囊飯袋,皆乃狗屁不如,我們正可殺将進去,犁庭掃穴,搗他們一個土崩魚爛,冰消瓦解!&rdquo 淩濮也急切的道:&ldquo不錯,頭兒,兵貴神速!&rdquo 宮笠咬咬牙,道:&ldquo好,朝着紅磚地上落腳吧!&rdquo 第一個飛撲出去的人是廖沖,他直掠七丈對着大梯左側的那道樓梯為目标,腳尖猛沾一塊紅色花磚,身形欲起未起,一樁意外的變化便已突然發生了! 就在一刹之間,整片大廳的地面,不論是紅色花磚抑或是青色花磚,立時全部倒翻,倒翻過來的這一面,完全布滿了密密麻麻又雪亮銳利的倒須鈎,在連串的&ldquo咋&rdquo &ldquo咋&rdquo響聲裡,大廳頂上的看去似是飾以灰紋格的克承塵&ldquo 表面,猛然下落&mdash&mdash那竟是一張巨大無朋的羅網,除此之外,四周的牆壁縫間,也&ldquo嗖&rdquo&ldquo嗖&rdquo不絕,自各個不同的方向疾射出又密又猛的如雨銅針! 震人心弦的擊鼓聲,也在這時響起,宛如來自石堡的每一個角度! 那邊&mdash&mdash廖沖怪叫一聲:&ldquo他奶奶的。
&rdquo整個身子橫起,左手暴揮,黃光如電,下面一片倒須鈎斷飛,而右手也是月弧般炫映起一輪黃湛湛的光圈,勁風呼嘯裡,射至的銅針紛紛折落截墜,甚至那面罩落的大網,也在與他手中的弧光接觸時破裂開一個大洞,挾着這樣強猛無比的威力,這位&ldquo老邪&rdquo便穿網而出,又一個翻騰回到了原處! 宮笠、鮑貴财、淩濮三個人,也剛好避過了這一陣針雨的襲擊!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沉重鐵門,突兀的&ldquo锵&rdquo聲閉攏,而大廳裡的兩色花磚又齊齊轉回原狀,那面罩落的巨網,也迅速回升于頂,若非上面有一個破洞顯露,出廳頂原來的一塊拼格木條底表,那面僞裝的羅網,仍難叫人看出破綻! 現在的情景十分明顯&mdash&mdash他們的行迹業已暴露,并且,更已陷入重圍之中了! 廖沖氣沖牛鬥,幹脆豁開來破口大罵:&ldquo狗娘養的&lsquo金牛頭府&rsquo,全是一幹陰損刁滑,見不得人的九等畜類,我一個一個刨你們的祖墳,端你們的老親娘;那孫嘯老鬼,更是奧不要睑,卑鄙無恥之尤,不敢明刀明槍的對仗,隻管窩在暗裡算計人,虧你還是道上有名有姓的角兒,哦呸,似你這種縮頭王八的架勢,躲到你師娘褲裆下仰頭沾騷差不離,居然尚敢擺出道号來現世?真丢死你八輩子的人了鮑貴财一見乃師罵開山門,也立即如斯響應:&rdquo對,對對,俺俺師師父罵得可可真對,&lsquo金牛頭府&rsquo的麼麼磨小小醜,是漢漢子,面面朝面,硬硬碰硬的比劃比劃,光靠靠着這些陰陰毒機機關,爛污埋伏坑人,算不得本事,稱稱不上英雄&hellip&hellip&ldquo 師徒兩人的吼罵聲,應合着傳自四周的隐隐擊鼓聲,在偌大的廳堂裡回應激蕩,那等的空洞又加上沉悶,飄人人耳,便益發有着陰森怖栗的意味了&hellip&hellip 靜肅迅捷得仿佛和一些從虛無中突然出現的鬼魁一樣,從大廳的四周&mdash&mdash回廊、隐門、暗道中,上百條的身影立時湧現,個個都是&ldquo金牛頭府&rdquo的傳統打扮:銅角皮盔,黃巾、黃袍,而且,一式的&ldquo鬼頭刀&rdquo! 這百多名大漢甫一出現,動作快速利落的馬上散開來各自守住了方位&mdash&mdash全是些扼守着進出要道而又利于撲擊的位置,這幹人不但精悍沉着,猶且訓練有素,舉止進退之間,要比外頭他們那些同伴老辣得多,嗯,到底是守衛&ldquo金牛頭府&rdquo的内圈角色。
,隻怕也都是些十中選一的硬紮貨! 百多人行動起來,居然不帶一點嘈雜或喧嘩音響,除了靴底與地面的連續磨擦聲外,甚至連輕咳低哼的聲響也沒有,一百多人圍持周遭,有若一百多具木雕塑像,他們靜靜的挺立在那裡,每一張面孔上都木納的不顯絲毫表情,可是,卻自然流露着那種殺氣騰騰的悍野本領,是一群被符咒禁制住了的猛獸,隻待破禁,便會張牙舞爪,擇人而噬了&hellip&hellip &ldquo鬼頭刀&rdquo的刀鋒雪亮生寒,閃幻着流燦不定的光彩,而百餘柄&ldquo鬼頭刀&rdquo俱皆垂指向地,&ldquo刀鋒卻冷森森的朝着這邊。
幹幹的咽了口唾液,淩濮悄聲道:&ldquo看樣子,我們是被陷進來了&hellip&hellip&rdquo 廖沖氣憤的道:&ldquo明擺明顯的事,還用你說?我們上了大當,業已中了這些王八羔子的圈套!&rdquo 鮑貴财磨拳擦掌,一派&ldquo勇冠三軍&rdquo的氣勢:&ldquo沖,沖,俺俺們且往上沖,先殺殺他一個落花流水再再說!&rdquo 微微搖頭,宮笠平靜得出奇的道:&ldquo稍安毋躁,貴财,稍安毋躁。
&rdquo 廖沖雙目中宛似噴閃着火焰,他用那雙紅毒毒的眼睛巡視四周,一邊暴戾的道:&ldquo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娘的皮,我們來這裡原來就是要挑他們老窩的打算,如今正好,豁開來明着于,不叫這幹龜孫子屍積成山,也少不了他們一個血流如渠!&rdquo 淩濮沉重的道:&ldquo眼前的形勢,恐怕也非得這個&lsquo譜&rsquo不行了!&rdquo 背脊靠在鐵門上,宮笠安詳的道:&ldquo我們且沉住氣,現在這副陣仗,隻是&lsquo金牛頭府&rsquo的先聲,壓軸的好戲還在後頭,這頭一場鑼鼓點子如果我們都承受不住,接着的熱鬧就更難招架了&hellip&hellip&rdquo 廖沖火辣的道:&ldquo等着看吧,我不但要從頭到尾全接下來,更連帶把戲台子也一遭砸掉!&rdquo 就接着廖沖的語尾,大廳左側那道寬闊的紅木樓梯頂上,已忽的傳下來一個狼嗥般刺耳又陰酷的聲音:&ldquo廖老邪,你可真是狠得帶了把子,犯我的堂不說,還要沖我的窩?&rdquo 随着這幾句話,四個人的身影已緩慢又沉穩的由樓上沿梯走下,他們的步履安詳,形态雍容,一派&ldquo瞧我獨尊&rdquo的架勢! 四個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身材瘦長,一張鍋底也似的黑臉往内扁四着,以至他的五官也似擠成一堆了,但在這張骨棱肉薄的醜怪面孔上,。
那雙三角眼卻是懾人心魄的,它每在開合之間,精芒閃射如電,更有着無可言喻的浸穩力量,尖銳中,隐含着極度狂傲又迫室的威淩意味;這原是一張粗陋的臉,然而,隻因為這一雙眼睛占盡了靈氣,便也令整個的輪廊迥然不同于其原來的相格了! 這個人,隻剩下一條左臂,他那隻空蕩蕩的右臂衣袖,每在他身體移動之間,輕飄飄的随着他腳步的韻律在晃搖不用說,他就是孫嘯&mdash&mdash&ldquo金牛頭府&rdquo的大當家,名懾江湖的&ldquo三魔&rdquo之一,海上霸王,素以寡絕殘酷著稱的&ldquo隻手奪命&rdquo孫嘯。
孫嘯右側的人,是位年約六旬,秃頂白髯,圓臉肥胖的老者,這老者面色紅潤,隐泛油光,總是微咧開嘴,擺出一副笑呵呵的祥和之狀,模樣兒,倒挺叫人願意親近的站在孫嘯左邊的那位,卻又矮又瘦,黃中泛黑,于癟癟的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