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巧布毒謀伸黑手 驚聞噩耗碎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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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嘯風是抱着拼了一死的決心沖出去的,因為他自知傷得甚重,不願意拖累别人。

    如果他不是冒險沖出去,奚玉帆和公孫璞一定要分出精神來照顧他。

     “敵強我弱,我們保護舅舅,隻怕也還未必能夠突圍,我豈能要他們分出人來照料?”谷嘯風心想。

    正因為他想到了任天吾比他傷得更重,因此才決心犧牲自己,但求保得舅舅的平安。

     谷嘯風騎的那匹“小白龍”是訓練有素的名駒,聽得主人的嘯聲便跑過來,可憐谷嘯風已是不能縱身上馬,幸虧“小白龍”善解人意,屈下膝來就他,谷嘯風這才能夠跨上馬背。

     公孫璞大吃一驚,連忙擊斃一名蒙古騎兵,正要搶他的坐騎,西門牧野業已趕來,将他攔住。

    隻聽得“小白龍”一聲長嘶,跳起一丈多高,閃過了幾支長矛的攢刺,突圍而去。

     數名蒙古軍官緊迫不舍,他們都是從大軍之中挑選出來的善于騎射的好手,小白龍雖然是匹駿馬,但因谷嘯風傷得太重,必須拉緊馬缰,方能坐穩,以至小白龍不能放盡腳力。

    不消多時,四名蒙古軍官,已是追上了他。

     谷嘯風喝道:“擋我者死,讓我者生!”一個“镫裡藏身”,輕舒猿臂,抓着子兩支刺來的長矛,他雖是受了重傷,這兩個軍官也還敵不住他的内力。

    随着谷嘯風那聲大喝,那兩個軍官同時給他拖下馬來。

     谷嘯風奪過了兩支長矛,回過頭來,反手一擲,隻聽得一聲慘呼,又一個軍官給他擲來的長矛從前心穿入,後心穿出,斃于馬下。

     但另一個軍官卻揮刀打落了他的長矛,原來這個軍官名叫畢魯花,乃是成吉思汗手下的“金帳武士”,曾跟随成吉思汗轉戰歐洲,成吉思汗死後,他的第三個兒子窩闊台繼任大汗,升任畢魯花為一等侍衛。

    這隊蒙古騎兵就是由他統領的。

     畢魯花是蒙古軍中極有名的神箭手,武功也很不弱,打落了谷嘯風的長矛,冷笑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讓你也見識見識我的神箭!”拉開了鐵胎弓,弓如滿月,箭如流星,嗖嗖嗖發出了三枝連珠箭。

     谷嘯風閃開了第一枝,用劍撥落了第二枝,氣力已經用盡,第三枝箭射來,正中他的坐騎,小白龍着了箭傷,跑得更急,谷嘯風給抛了起來。

    此時正跑到一處懸崖之上,谷嘯風便像斷了線的風筝似的,從半空中墜下深谷。

     公孫璞和奚玉帆尚在和蒙古兵混戰之中,遠遠的看見谷嘯風中箭落馬,這一驚端的是非同小可!此時他們雖已搶到了坐騎,但蒙占兵亦已合圍,急切之間,他們哪裡能夠突圍而出? 丐幫弟子已是傷亡大半,有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無淪如何,我們也要有人回去報信!” 伏在奚玉帆背上的任天吾忽地發出兒聲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音十分凄慘,好像受傷的野獸号叫一般。

     奚玉帆吃了一驚,隻道他受了亂箭所傷,連忙問道:“任老前輩,你怎麼啦?”任天吾裝作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個字,奚玉帆隻隐約聽得清楚一個“我”字,卻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旁邊一個丐幫弟子告訴他任天吾并沒有受到箭傷,奚玉帆這才稍稍放心。

     奚玉帆看見谷嘯風中箭墜馬之時,本來是想拼死沖出去救他的,丐幫弟子的話和任天吾的呻吟卻像當頭棒喝,突然提醒了他,令他記起了自己所負的責任。

     奚玉帆驚魂稍定,心裡想道:“我是任老前輩的副手,這一隊押運寶藏的丐幫弟子是由我們帶領的,如今任老前輩已受重傷,這副擔子隻能由我獨力扔承了。

    那幾個丐幫弟子說得不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第一,是應該有人回去報信,第二,我應該保護受了傷的丐幫弟子突圍脫險,決不能令他們全部傷亡,能夠多活一個就是一個;第三,更要緊的是保得任老前輩生命安全,他傷得這麼重,若不趕快突圍找得安全之所給他醫治,即使他不再受傷,也是要耽誤了,唉,嘯風兄墜下懸崖,恐怕是難有生還之望下。

    倘若我隻是找到了他的屍體又有何用?不錯,他是我的妹夫,但我又豈能為了他一個人而連累了大家?” 谷嘯風剛才突圍的方向是朝着紫蘿山那邊跑的,那條路上如今已是布滿了蒙古騎兵。

    奚玉帆如果要率領丐幫弟子回去報信,那就是走回頭路和谷嘯風墜馬之處恰恰是相反的方向了。

    奚玉帆想到不能因私廢公,心意立決,咬牙叫道:“大夥兒沖回去!”公孫璞擊敗了朱九穆,揮舞玄鐵寶傘,當前奪路。

    蒙占騎兵因為已劫得寶車,目的已達,也就無心逼使丐幫作死戰了。

    西門牧野雖然想把公孫璞和奚玉帆殺掉,但因他也受了傷,傷得雖然不算很重,自忖沒有朱九穆幫手,獨自也奈何不了他們,蒙古兵既然無心戀戰,他也隻好讓開條路。

    奚玉帆率領殘餘的丐幫弟子,遂得順利的突圍而走。

    跑了一程,奚玉帆回頭一望,後面并無追兵,這才松了口氣,把任天吾放了下來。

     任天吾裝得很像,奚玉帆、公孫璞都以為他當真是受了很重的内傷,一點也不知道他是弄假。

    奚玉帆給他服下了善治内傷的小還丹,公孫璞還用了正宗的内功心法替他推血過宮。

     過了一會,任天吾裝作複蘇的樣子,吐了一口帶血的濃痰,坐了起來,張口說話。

    一說話就責備他們:“我叫你們不要管我的,你們為何不聽我的說話!嘯風呢?他是不是——唉,為了我這幾根老骨頭,倘若斷送了我嘯風甥兒的性命,叫我怎好意思活着去見他的母親啊!” 奚玉帆見任天吾一開口就問起谷嘯風,不由得心痛如絞。

    想道:“任老前輩倘若知道谷兄已遭不幸,隻怕更是痛不欲生了。

    ”為了避免令到任天吾受到刺激,隻好隐瞞真相,說道:“任老前輩放心,谷兄,他,他已經脫險了。

    ” 任天吾半信半疑的神氣,緊緊追問:“他已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