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難解疑團驚毒手 重逢老父在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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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捉摸的一片雲彩,不但是别人難以捉摸,也包括自己在内。

     正在韓佩瑛心亂如麻,正在她焦急等待谷嘯風回來之際,忽地聽得似有什麼聲息,韓佩瑛擡頭一看,隻見一條影子從牆上的缺口跳了進來。

     韓佩瑛正想叫道:“你回來了?”這四個字卻突然在她喉頭梗住,原來跳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人,約有四十來歲年紀,面帶病容。

     韓佩瑛吃了一驚,說道:“你是誰?”那人道:“小姑娘,你别慌,跟我來吧。

    ”面上木然毫無表情,但聲青柔和,看來不似含有惡意。

     韓佩英道:“為什麼我要跟你走?” 那人談淡說道:“你跟我來,就可以見着你的爹爹。

    ” 韓佩瑛又驚又喜,急忙間道:“我爹,他、他沒有死?他在什麼地方?” 那人道:“當然沒有死,要不然我怎能帶你去見他?别多問了,快來吧。

    ” 但韓佩瑛并非三歲小兒,豈能随随便便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說話?是以她在驟然的一陣驚喜過後,仍然問道:“你究竟是誰,我可不認識你啊!” 那人似乎懶得多說,把掌心一攤,隻見他的掌心上有一隻黑黝黝的指環,指環當中嵌有一顆小小的蒲紅色的寶石。

     那人待韓佩瑛看清楚了,這才說道:“你不認識我,這戒指你總認得吧?” 這刹那間,韓佩瑛當真是驚喜交集,這才相信這個人确實是她父親差遣來的。

     原來這枚烏金指環正是韓大維的一件寶物,這幾年來,他總是戴在手上,沒有片刻離開的。

     韓佩瑛記得這枚指環是她父親的一個朋友送的。

    第二天,那位朋友走後,她的父親曾對她說過這枚指環的來曆,所以她的印象特别深刻。

     那一年,正是韓大維受了朱九穆修羅陰煞功之傷不久,他爹爹體中的寒毒已經發作,隻能僵卧床上,動彈不得。

     有一天,來了一個名喚上官複的人,這人韓佩瑛從來沒有見過,但她爹爹卻像一個老朋友似的招待他。

    上官複在她家住了一晚,這枚指環就是上官複送給她爹爹的。

     她爹爹說,鳥金雖然貴重,但最難得的還是嵌在指環上的這顆赭紅色的寶石,名為“天心石”,天下隻有在昆侖山地頂的“星宿海”上才産有這種寶石。

    “星宿海”中這種赭紅色的石子多得很,一定要識貨的人才能知道哪一顆是“天心石”。

    星宿海在昆侖地頂,武功稍差一點的都上不去,即使是武功好而又識貨的人,也須在恒河沙數的石子之中才能揀出一顆“天心石”來,其難找可想而知。

     她爹爹說“天心石”的可貴之處還不在于它是一顆稀有的寶石,而是因為它可以當作藥物使用。

    天心石藥性極熱,正是克制寒毒的一種極佳藥物,用它來摩擦身體的各處關節,能治因寒毒而引起的癱瘓。

    雖然還不能根治修羅陰煞功之傷,但卻可以使他漸漸恢複行動的功能,而且可以使他少受許多寒毒發作的痛苦。

    是以她爹爹戴上這枚戒指之後便片刻也不能離開了。

     韓大維這枚片刻不能離開的烏金指環,如今竟在這人手上,韓佩瑛當然是不能不相信他的說話。

    要知他若是用她家裡别的珍寶作“信物”,韓佩瑛還可能懷疑他是偷來的,隻有這枚指環,非得韓大維給他不可。

     這人攤開手掌,讓韓佩瑛看清楚之後,立即便走。

    韓佩瑛更不遲疑,跟着便迫出來。

    韓家是倚山建築的,那人出了韓家,直奔上山。

    别看他似個病夫,跑起路來,卻是捷若猿猴,登山如履平地。

    韓佩瑛使出“八步趕蟬”的輕功,這才勉強跟得上他。

     韓佩瑛心想:“爹爹難道就是躲在這個山上,山上可是沒有人家的呀?”吸一口氣,走快幾步,追到那人後面,忍不住問道。

     “我爹爹傷得怎麼樣?他如今是在哪兒?”那人談淡說道:“你跟着來!就會知道,何必多問?省點氣力走路吧!” 韓佩瑛的輕功尚未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一開口說話,真氣稍洩,果然便落後了十數丈之遙。

    韓佩瑛心道:“不錯,這悶葫蘆見了爹爹自會打破,也不必急在一時。

    ”于是凝神靜氣跟着他走,不再多間。

     這座山雖不很高,但也相當險峻,不久走到一個峭拔的山峰之下,前面已無去路。

    這座山峰,由東面看過去宛如一座樓台,在南面看過去卻似一個城壁,西面則有一個瀑布倒挂下來,水由石壁奔瀉而下,聲如金石,随風飄忽,疏密不定,活像一幅銀色的大竹簾,是這座山上有名的奇景。

     韓佩瑛正自詫異:“為何他帶我到這絕頭路來?”心念未已,隻見那人雙袖一揮,已是穿過水簾直撲進去,身形倏忽不見,顯然是瀑布後面藏有山洞,韓佩瑛心道:“哦,原來還是有路可通!” 跟着那人依樣畫葫蘆的穿過水簾,果然發現一個山洞。

    衣裳沾了不少水珠,幸虧那瀑布流量不大,迅速穿過水簾,也不過等于是在雨中急跑片刻,衣裳尚未至于濕透。

     穿出這座山洞,眼前豁然開朗。

    是一個平坦的山谷谷底。

    遠遠有一幢堡壘形的石屋。

    韓佩瑛心道:“原來水簾後面竟是别有洞天,我卻一點也不知道。

    但這幢房子恐怕是新近才起的吧,否則,爹爹和展大叔他們,怎的也從來沒有說過?” 要知這是她家的後山,她從小就常常上來玩耍的。

    她家裡的展一環、陸鴻等人,年紀比她大得多,對這座山也當然比她更熟悉。

    水簾洞後面别有洞無,她沒有發現,她的家人總應該發現的,這家人家若是早就有了的話,她的家人總不會一個也不知道。

    韓佩瑛心裡覺得有點奇怪,但反正就要到了,也就無暇多問。

     那人帶她到了那幢石屋前面,輕輕的彈了三下石門。

     隻聽得軋軋聲響,兩扇石門左右分開,露出五寸多寬的縫隙,一個蟑頭鼠目的中年漢子探出頭來,斜着眼睛盯了韓佩瑛一眼,陰恻恻地笑道:“哦,原來是二師哥把這小妞兒帶來了,這小妞兒倒是長得好俊呀!”帶韓佩瑛來的人道:“别胡說八道,快快開門!” 韓佩瑛見了這蟑頭鼠目的漢子,心裡已是覺得幾分憎惡,聽了他用這種輕薄的口吻說話,更不舒服。

    但為了急于見父,卻也不便和他争吵,當下就随那個人走進這座堡壘。

     走進大門之後,堡壘裡陰森森的就不見再有人了。

    韓佩瑛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