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抱病新娘終袖手 攔途好友鬥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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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忍不住拔刀相助,那時她的武功遠不如現在,而那幫強盜之中又很有幾個高手,韓佩瑛險些自身難保,幸虧恰巧遇上奚玉瑾路過,兩人合力,這才把群盜殺退。

     奚玉瑾那年十八歲,比韓佩玫年長兩歲,但因出道得早,江湖上的閱曆比韓佩玫深得多。

    兩人年紀相若,情性相投,談得很是投機。

    韓佩瑛因為要到濟南送信,不得不與奚玉瑾匆匆分手。

    分别之時,韓佩瑛約她到洛陽相會,奚玉瑾也答應了。

     濟南之行,順利完成。

    韓佩瑛回到家中,少不免把路上的遭遇告訴父親,韓大維聽得十分圖意,聽了之後,若有所思。

     韓佩瑛稚氣地問道:“爹,你怎麼不高興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在江湖上随便結交朋友,但這位奚姐姐是個女的,有什麼打緊?”原來韓佩瑛自幼許配揚州谷家,是以她父親在她出門之時,曾經鄭重吩咐過她謹慎交遊,以免惹出閑話。

     韓大維道:“不,我并沒有不高興的意思,你結交了這樣一位武藝高強的姐姐,我也是替你高興的。

    但我隻想知道一件事情,你這位奚姐姐,是否家住鳳凰山的百花谷?” 韓佩瑾說道,“爹,你怎麼知道?不錯,她是住在鳳凰山的百花谷,她說這百花谷當真是名實相副,有四時不謝之花,八節長青之草,花草的種類繁多,說不定還不止一百種花。

    她本來請我到她那裡去的,我因為要趕着給你送信,隻好邀她到咱們這兒了。

    ” 韓大維面色倏變,說道:“你可有告訴她你已經許配了楊州谷家?” 韓佩瑛滿面通紅,說道:“我與她剛剛相識,相聚不過半日,哪會把什麼事情告訴人家?” 韓大維道:“她有問你到濟南送信之事嗎?” 韓佩瑛道:“我告訴她我有事要去濟南,她就沒有再問下去。

     爹,人家可沒有你這樣喜歡羅嗦。

    ” 韓大維笑了一笑,說道:“你沒有告訴她就好。

    記着,你以後也切莫向她提起揚州谷家。

    ” 韓佩瑛好奇心起,問道:“為什麼?” 韓大維這才告訴她,鳳凰山百花谷的奚家和揚州谷家有點小小的“過節”,但卻不肯告訴女兒是什麼“過節”,隻說這是一件不适宜讓她知道的事情。

    韓佩瑛笑道:“我隻當他們兩家有什麼血海深仇呢,既然隻是小小的過節,那我也就不怕招待奚姐姐了。

    ” 韓大維的面色卻是十分凝重,說道:“雖然他們兩家并無殺父之仇,但也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你和谷家的關系。

    ” 過了三十月,奚玉瑾果然到了她家作客,韓佩瑛聽父親的吩咐,絲毫沒提及谷家的事情,兩人隻是白天練武,晚上聊吟,相處得十分快樂。

    這奚玉瑾和她一樣,是個文武雙全的才女。

     奚玉瑾在韓佩瑛家裡住了一個多月才走,以後就沒有再來過。

    想不到今天在韓佩瑛要去做新娘的途中,她卻突然來劫镖了。

     如今奚玉瑾就站在她的面前,要請她到百花谷與谷嘯風相會,去呢還是不去?韓佩瑛想起了爹爹的吩咐,暗自尋思:“爹爹說他們兩個是有過節的。

    爹爹連谷郎的名字都不許讓她知道,可見他們的過節即使不是血海深仇,也是很難化解的了。

    谷郎在成婚的前夕,又豈肯到她的家中作客?除非是給她捉了去的。

    她邀我去,想必也是不懷好意的了。

    ”心中又想:“但我若不去的話,勢必要和她動手的了。

    她與我交情非淺,即使不懷好意,也未必就會害我?”再又想道:“可是即使她說的是真,我又豈能與谷郎在她的家裡成婚?這不但丢了谷郎的面子,别人知道了,也是個大大的笑話!”跟着想到:“谷郎的本領不弱,至少也不在奚玉瑾之下,又怎能輕易讓人捉去?唉,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韓佩瑾思潮起伏,片刻之間,轉了幾個念頭,但去呢還是不去,心中還是委決不下。

    奚玉瑾好像等得不耐煩,微微笑道:“好妹子不必猶疑了,谷嘯風等着你呢,跟我去吧!”說罷就走上前去,扶韓佩瑛上車。

     事情已不容韓佩瑾再加考慮,“不管是真是假,我總要到揚州去打聽一個明白。

    ” 韓佩瑛打定了主意,于是當奚玉瑾上來拉她的時候,她衣袖輕輕一拂,說道:“多謝姐姐的好意,但我還是不想打擾姐姐。

    ” 韓佩瑛面上堆滿笑容,在旁人看來,她們是一個勸駕,一個推辭,雖然是在拉拉扯扯,卻看不出在這拉拉扯扯之間,她們已是各自使出上乘武功暗中較量了好幾招了。

     韓佩瑛穿的是新做的嫁衣裳,衣袖很長,掩過手背。

    “揖讓”之際,中指從袖中伸出,閃電般的就向奚玉瑾的虎口點去。

     有長袖遮掩,連孟霆那樣的武學行家也看不出來。

     這一指是韓佩瑛家傳的“蘭花手拂穴”的功夫,非同小可。

     韓佩瑛因為自己是在病中,自忖若是真的打起來,絕不是奚玉瑾的對手。

    迫不得已,這才使出了家傳絕技。

     哪料一指點去,卻給奚玉瑾的衣袖裹住,奚玉瑾笑道:“妹妹,何必客氣!”左手中指依樣畫葫蘆的從袖中伸出,反點韓佩瑛的穴道。

     韓佩瑛咬一咬牙,心中想道:“你既不顧姐妹之情,如此相逼,我也隻好不客氣了!”玉腕微彎,隻待奚玉瑾手指戳到,就要施展小擒拿手的絕技,把她的中指拗折。

    心念方動,奚玉瑾似已料到她有此後着,輕輕一托她的時尖,韓佩瑛一條手臂登時麻木,不能動彈。

    奚玉瑾笑道:“時候不早,上車吧。

    這輛騾車很不錯,咱們姐妹倆可以躺在車廂裡聊天。

    ”韓佩瑛受她挾制,無可如何,隻好裝做卻不過情面的佯子,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跟她上車。

    正是: 說甚情如親姐妹,勾心鬥角為何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