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虎帳蠻花疾情締鴛譜 清秋俪影妙語訂心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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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周,三是阿刺親王,所以今晚的飛賊,若不是張丹楓,就是阿刺親王的人,大約他也想劫持明朝皇帝,好和我争霸。

    好在這事情并不難查,将來我班師回國後,自然要弄個水落石出。

    但若然是張丹楓所為,那麼我雖然愛惜他,也定要将他殺掉。

    ”脫不花聽了,心中暗叫“好險!”想道:“好在我未把張丹楓的蹤迹說出來。

    ” 也先轉過頭去在玉幾斟了杯茶,瞥眼之間,忽見帳幔微動裡面似有聲音,也先倏地站起,喝道:“帳幔裡還有誰人?”轉過頭來,隻見脫不花手搖檀扇,笑道:“哪能有人?爹爹,你敢情是給今晚的飛賊吓慌了,到處疑神疑鬼!”也先面色一變,忽而哈哈大笑。

     脫不花力持鎮定,用力揮扇,隻聽得也先笑道:“中華氣候與我們蒙古大不相同,涼秋九月,咱們那裡已降冰雪,這裡卻還悶熱。

    原來是你的扇子扇直微風,倒教我多疑了。

    ”說罷又是哈哈大笑。

    他可不知,脫不花也是先見了帳幔飄動,這才搶過扇子扇的。

    隻因她手法快極,也先又正好轉過頭去斟茶,所以沒有覺察出來。

     脫不花心中暗暗埋怨張丹楓如此之不小心,隻聽得也先又道:“我而今已傳令全軍,若非有我親筆文書,加蓋将軍帥印誰也不許接近明朝皇帝。

    我又把軍中的十二勇士,全都調到虎帳防衛,任飛賊有天大本領,也不能再闖進來啦。

    另外還有個明朝的禦林軍統領張風府,我早就聽澹台滅明說過他的名字,從昨日之事看來,他果然是個男兒,若能将此人降服,比我帳中的十二勇士都要強得多。

    好在他受了箭傷,不須多人看管,我才能把二十勇士都調了過來。

    ” 脫不花對張風府殊無興趣,她擔心的是和張丹楓的婚事,想起一事問道:“爹爹和張宗周可和好了?”也先笑道:“也沒什麼不和好,将來結了親家,那就更好啦。

    ”又笑道:“料張宗周也脫不了我的掌握。

    他們張家世代,幫助我國建立典章文物制度,也算得大有功勞。

    隻是他們妄想借我們瓦刺的兵力複他大周的江山,卻哪裡有這樣便宜之事。

    所以這次我讓他在國中留守。

    他也奇怪,他日想夜想無非想等到今日進兵之事,而今咱們真的進兵了,我叫他留守,他卻毫不反對,看樣子還是滿高興的,這倒教我難于猜測了。

    不過,他也确是個人才,待我平定了中國之後,自立為皇,那時我還要叫他做我的宰相呢。

    兒啊,我做了皇帝,你就是公主啦!” 忽聽得外面已打了三更,脫不花笑道:“爹,時候不早,你也該休息啦。

    你明日還要行軍,要打下北京,你才有皇帝做我也才有公主做啊!”也先笑道:“兒說的是。

    ”當即親了女兒一下,離開女營。

     也先一走,脫不花松了口氣,隻覺冷汗已透羅衣,一面換衣,一面笑道:“張家哥哥,你瞧我爹對你多好,你可放心啦吧!”帳幔内毫無聲息。

    脫不花又笑道:“我爹已走啦,喂,你快些洗澡吧,是不是水涼了,要不要再換一桶熱水給你?”帳幔内仍是毫無聲息,脫不花道:“喂喂,你怎麼不理我?”仍是無人回答。

    脫不花柳眉倒豎,走近了去,伸手一觸,卻又不敢拉那帳幔,隻怕張丹楓已脫了衣服,赤條條的那可不好意思。

    又叫了兩聲,張丹楓仍是不應,脫不花怒氣上沖,銀牙一咬,不顧一切,雙手一撕,猛地把那帳幔一下拉開! 這一拉頓使脫不花驚得呆了,帳幔之内,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張丹楓?仔細看時,隻見帳幔後邊,已給利劍割開,張丹楓想必就是從割裂之處鑽出去的,脫不花這一氣非同小可,心道:“我真是一時糊塗,悔不該讓他把寶劍也帶進去洗澡。

    ”再一看時,隻見地上還有幾行小字,想是用利劍劃出來的,那幾行字是:“多承相救之恩,異日必有以報,時機緊迫無暇叙兒時之事,兩國相争更非君子論交之時,我去也!張丹楓。

    ” 脫不花怒氣沖沖,奔出帳篷,問外面守衛的女兵,張丹楓已經去了多時了。

    脫不花道:“你為何不攔住他?”那女兵尚未知張丹楓是個男子,道:“她是跟你進來的,你吩咐過我們不準我們多言。

    她要出去,我們豈敢攔阻?”脫不花氣極怒極卻是不敢發作。

     再說張風府被擒之後,被囚在左中軍帳,帳中也有兩個武士守衛,張風府先是矢志盡忠,百般求死,不肯進食。

    瓦刺武士奉了也先之命,卻硬把參湯灌入他的口中,又替他敷上了金創聖藥。

    張風府所受的傷本來隻是傷了外面皮肉,并不嚴重,吃了參湯,敷了傷藥,歇了一會,精神漸見恢複,心中想道:“我就是死了,也要多拼他們幾個。

    ”如此一想,安然吃飯。

    瓦刺武士隻道他回心轉意,大為歡喜。

    豈知張風府是要養足精神,暗運玄功,掙脫手鐐腳铐,突圍而出,再在番營之中,大殺一通! 三更過後,瓦刺軍中寂靜無聲,除了守夜輪值的衛士外,兵士們全已睡了,張風府見時機已到,暗運一口丹田之氣,雙臂一振,不料手鐐腳铐十分堅因,震之不斷,隻鬧得當□□一片響聲。

    那兩個武士愕然跳起,喝道:“你幹什麼?”張風府又是用力一振,“迫卡”一聲,嘩啦一響,手鐐竟給他震斷了一個環節,兩個武士大驚,揮刀急上,将他制止,張風府雙眼通紅,大喝一聲:“近我者死!”和身一撲,手鐐橫掃過去,第一個武士見他勢猛,不敢與他相拼,又不敢殺死他,虛晃一刀,向左一閃,想從偏鋒進襲,挑斷他的足筋,豈知張風府早料到他有此一招,身子一倒帶着腳铐,突然卷地一掃,那武士慘叫一聲,膝蓋以下,給他掃得齊根斷了。

     另一個武士武功甚高,人也機靈,見狀不好,趕上去就是一刀。

    張風府在地上一滾,雙足橫掃,那武士一跳跳開,刷刷刷連劈三刀,張風府帶着手鐐腳铐,閃避極難,那武士刀鋒一晃,刀尖對準他肩上的琵琶軟骨,隻要一刀挑下,張風府就要成為廢人。

     忽聽得叮當一聲,那武士尖刀落地,張風府大是奇怪,急忙跳起,隻見帳篷開處,兩個蒙面武士風般撲了進來! 帳中的武士大喜叫道:“快來制服這個死囚!”躍過一邊彎腰拾刀,豈知兩個蒙面武士一聲不響,倏地雙劍齊出銀光一絞,立刻把那個武士斬為兩截! 張風府大喜叫道:“是你?”兩個蒙面武士把蒙面巾揭了一角,笑道:“不錯,是我!”這兩人非他,正是張丹楓與雲蕾。

    原來張丹楓聽得也先談話,知道張風府這邊的守衛較疏,于是施用妙計,先走出女營,再換上蒙古武士的服飾,施展絕頂輕功,悄悄溜回營中,約了雲蕾,正好及時趕到。

     張丹楓與雲蕾雙劍齊施,霎忽之間,将張風府的手鐐腳铐全都削斷,這時隻聽得帳外人聲鼎沸,看着就要撲進帳來。

    張風府大笑:“好呀,今日咱死得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利,我今日非賺個一本十利不可!”搶過一柄軍刀,就要沖出去與瓦刺武士拼命,張丹楓忽然攏指一拂,張風府駭道:“你你……”剛說得兩個“你”字,雙眼一阖,立刻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