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女素娥 浮雲掩明月 奇人瘋丐 鐵劍駭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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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得慌了。

    ”又暗笑道:“我問他這些幹嘛?就算他是武學中人,我也不能與他作伴。

    何況,我又急着趕路。

    ”隻見那麻瘋患者一下子就嚼了半條羊腿,倏地又張開了眼睛,狠狠地盯了唐經天一眼,那眼光似是憤怒,又似憎惡,比适才更是駭人。

    在如此陰沉的山谷之中,一個大麻瘋露出如此的眼光,唐經天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嚎,提起腳步,展開身形,在他身邊疾掠而過。

     走不到十步光景,剛到山拗之處,忽聽得轟的一聲,一塊磨盤般大小的巨石,突然從上面掉下來,山道狹窄,轉身亦難,唐經天奮起神力,雙臂一托,将那大石一擲,隻聽得轟轟之聲,震耳欲聾,那塊巨石帶動山泥,堕下深谷,唐經天回頭一瞧,隻見那麻瘋提着一根拐杖。

    頂着上面的一塊大石,唐經天喝道:“你幹什麼!”話猶未了,又是轟隆一聲巨響,那塊巨石淩空飛堕,聲勢比剛才還猛。

    唐經天站穩腳步,大喝一聲,雙臂一托,又将那塊巨石擲下深谷、泥土飛濺,枝葉飛舞,霎時之間,竟自張不開眼睛,待到張開眼睛之時,那麻瘋已不見了。

     唐經天大憤,喝道:“素不相識,你為何加害于我?”“你為何加害于我?加害于我,于我……”群峰回響,久久不絕。

    那麻瘋患者己不知躲到哪兒去了! 唐經天自下山以來,亦曾經曆過不少驚心動魄的怪事,但從無一次有今日之怪異!這大麻瘋竟然是個具有絕頂武功的異人,此事已是不可思議!更令唐經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對這個麻瘋有恩無仇,實不明他何故如此陰險伏擊一難道真是泯滅了人性不成。

     走出山墩,天空豁然開朗,山路盤旋傾斜,這是雀兒山的裡面,形勢遠不及北面險陡,有山路即是已有人迹,唐經天舒了口氣,一直奔出十餘裡地,再也不去想那莫名其妙令人憎厭的麻瘋。

     第二日傍晚,已下到半山,山坡上有間泥屋,屋邊一個草棚,屋中升起縷縷炊煙,晚風中還吹送來烤肉和米飯的香氣。

    唐經大看這泥屋的式樣,形如馬房,東西長達三丈,寬亦丈餘,知道這是山戶人家,特地辟來招呼過路的旅客,以及準備上山采藥或打獵的人們投宿的,換言之,即是簡陋的山中客店。

    唐經天這幾天來隻是吃烤羊肉和山果,極想一嘗白米飯和蔬菜的滋味,也想能夠安适的睡一覺,便到那泥屋敲門求宿。

     屋主人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山民,相貌樸實,見唐經天求宿,笑道:“我這兒好幾個月沒有人來,一來便是一大堆,客官,你今晚不愁寂寞了。

    裡面有南方來的藥商,有十幾個人呢!”唐經天交了一錠銀子,叫他做飯,進入屋中,隻見裡面堆有十幾挑藥挑,兩個中年镖師偷偷的拿眼睛瞟着自己。

    忽地聽得當中那個老年镖師咳了一聲,兩個中年镖師低下了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除了三個镖師之外,還有七八個精壯的漢子,橫七堅八地卧在地上,拿扁挑當作枕頭,想是藥行的夥計。

    屋中一個五十左右滿面油光的商人,傍着那老年镖師,也偷偷地拿眼睛瞟唐經天,眼光落到他的劍穗之上,劍穗兩邊擺動,他的眼光也似乎晃來晃去,露出驚懼的神情。

     唐經天微微一笑,拱手說道:“諸位是到青海去嗎?”那老镖師淡淡地打了個招呼,藥商“嗯”了一聲,并不答話。

    唐經天道:“兄弟是到川西去的,今晚幸會,大家有伴了。

    荒山野嶺,人多膽壯,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那兩個中年镖師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那老年镖師道:“兄台單身獨行,膽氣過人,佩服佩服!老朽吃這口镖行飯,全靠外面朋友的幫忙,不怕兄台見笑,若隻是我一個人,我也不敢翻過這雀兒山。

    ”說道,用眼睛瞟唐經天。

     唐經天暗暗好笑,心道:“這老兒定是将我當作獨腳大盜了。

    ”拱手說道:“老師父太客氣了,還未請教大名。

    ”那老镖師道:“敝姓郭,賤字台基,轉請兄台高姓大名。

    ”唐經天也說了。

    那老镖師似乎不願和唐經天多說話,交代了江湖套語之後,唐經天問一句他答半句,敷敷衍衍,絕不多言。

     唐經天知道江湖禁忌,亦知道他們暗中對自己戒懼,便也不再多問,心中卻自想道:”郭台基,這個名字可沒聽過。

    ”西藏青海新疆等地,有幾種貴重的藥物,如犀牛黃、房香、熊膽之類,但對普通藥物,卻極缺乏,故此每年都有一二幫财雄勢厚的大藥商,運各種藥物到西藏,交換當地的特産回去,每做一次生意,少說也有十萬兩銀子以上的交易,替這等藥商保镖的人,非有驚人的本領,可不敢迢迢萬裡,跋涉長途,走這不毛之地。

     吃過晚飯,藥行的人在屋子當中燃起一大把枯枝,圍着火堆睡覺,那三個镖師,輪流守夜,唐經大自在一個角落展開随身攜帶的輕便卧具睡了。

     剛瞌上眼睛,忽聽得外面有腳步之聲,那兩個中年镖師一躍而起,道:“來了,來了!”老年镖師“噓”的一聲,道:“鬧什麼,給我躺下。

    ”那屋子的兩扇闆門,照着山中客店的規矩,為了方便客人的投宿,終夜都是虛掩着的,那腳步聲來得快極,一下子就到了門前,門未推開,就聽得嘻嘻哈哈的笑聲,唐經天和那三個镖師都怔了一怔,笑聲清脆非常,來的竟是女子! 隻見兩個女子先入門來。

    後面跟着一個男子;那兩個女子一老一少,相貌相似,似乎是兩母女,少女的頭上插着一朵野花。

    春風滿面,一進門便嚷着:“哈,這麼多人,可真熱鬧!”那中年婦人穿着一件繡有白牡丹花的淺紅衣裳,畫着兩道長長的眉毛,伸出指頭在嘴邊噓了一聲,道:“說話小聲點兒,别吵醒了客人!”是教訓女兒的說話,但神情語氣,卻沒有母親的威嚴。

    唐經天心中暗暗好笑,想道:“我姨媽(馮琳)是女中怪物,這婦人看來也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