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骨肉相逢

關燈
任民珊身為百鳳幫總宮護法,一身功力自不等閑,而且,因他對駱雙城的身份早有懷疑,表面上雖在對話,暗中卻早已提聚全身功力以備應變。

     所以,當駱雙城欺身揚掌之同時,任民珊立即雙掌一推,擊出一股急勁威猛的劈空掌力。

     可是,他所遇上的對手實在太強了,不但所發出的劈空掌力如泥牛人海,而且,在對方那“接引神功”全力施展之下,騎在馬上的身軀,竟不由自主地飛投而前,“叭”的一聲,摔倒在駱雙城身前。

     緊跟着駱雙城冷笑一聲:“放你回去也是死,老娘索性成全你吧!” 出手如電,一下子點了對方的死穴。

     變起意外,那王姓漢子與四個玄衣劍士各自愣得一愣,駱雙城震身大喝:“來卿,這幾個人一個也不能放走!” 話聲中,與駱來卿雙雙飛身進撲,駱雙城雙掌翻飛,一下子就擊斃兩個玄衣劍士和那王姓漢子,駱來卿也一劍宰了一個玄衣劍士。

     剩下一個玄衣劍士亡魂俱冒地策馬疾奔中,駱雙城已再度騰身追補。

     就當那最後一個玄衣劍士危機一發的瞬間,那後來的四個黃衣番僧已适時趕到。

     當先一人,讓過沒命狂奔的玄衣武士,大喝一聲,由馬鞍上騰身向駱雙城撲來。

     “砰”的一聲大震過後,駱雙城飛撲的身形一滞,那黃衣番僧卻淩空三個筋鬥,縱落三丈之外。

     此時,那另外的三個香僧已飛身下馬,一字橫排,并立首先被駱雙城一掌震退的番僧身邊。

     駱雙城一面揮手示意駱來卿護着何慧卿退到她後面去,一面凝注對方冷然一哂道:“能接我老人家五成真力的一掌而不死,你也足以自豪了!” 那為首的番僧口齒啟動間,駱雙城又聲接道:“我老人家也懶得問你們是鐵木番秃手下的什麼人,為了省事一點,你們四個一齊上吧!” 那為首的番僧閉目靜立,顯然他才發覺自己方才硬接駱雙城一掌時已受了不輕的内傷,此刻正在暗中運氣調息中。

     第二個番僧左手一揚,“嘶”地一聲,一支火箭沖霄而上,在半空中爆出一朵丈許方圓的紅雲。

     駱雙城冷笑一聲:“番秃,遠水難救近火,縱有後援,也沒法救你們的命了!” 那為首的番僧突然張開雙目,冷笑一聲道:“也許佛爺們四人聯手,都不是你的對手,但你這賊婆娘也……” 駱雙城雙目中寒芒如電地一聲怒叱:“秃驢找死!” “劈叭”兩聲脆響,打得那為首番僧連退五六步,而打人的駱雙城卻似根本沒移動似的靜立在原地,連連冷笑不已。

     那為首番僧嘴角沁血,雙手捂住被打得既青且腫的雙頰,目射厲芒地恨聲道:“打得好,但……你也休想活過半個時辰去這回,他可不敢再罵“賊婆娘”了! 駱雙城冷冷地一笑,道:“老身本該立刻取你們四個的狗命,你既然如此說,倒要讓你們多活一會兒,教你親眼看到,究竟是誰活不過半個時辰!” “砰回的一聲,遠處崇化鎮上空,爆起一朵同樣的紅雲。

     駱來卿微顯不安的道:“伯母……” 駱雙城扭頭問道:“什麼事?” 駱來卿目注何慧卿道:“七妹神志未複,我看……還是早點打發他們比較妥當……” 駱雙城漫應道:“不要緊,老身自有分寸……” 遠處,黃塵滾滾,蹄聲雜沓,疾馳而來。

     駱雙城舉目一掃,平靜地接道:“來卿,點住你慧妹的‘黑甜穴’,将她綁負在你的背上。

    ” 說着,已同時拔出了暗藏腰間的一支奇異短劍。

     那短劍長約一尺,幾乎僅及普通長劍的三分之一,寬度僅約二指,如非其尖端呈劍形,很可能會被人誤認為系一支匕首。

     這短劍雖小得出奇,但卻澄澈如一泓秋水,森寒逼人,顯然是一支吹毫斷發的寶劍。

     原來這短劍名為“心光”,本是佛門降魔至寶,系一海外神尼贈與當年毒鳳幫開山幫主‘潇湘鳳女’的禮物。

     那位神尼贈劍時,曾向潇湘鳳女特别交代:此劍殺孽特重,如非江湖浩劫興起,無法收拾時,不許輕易使用,潇湘鳳女一生,未曾經曆過什麼不能收拾的江湖大劫,所以她終生不曾使用過,而武林中也不會有人知道有如此一支寶劍在她手中。

     潇湘鳳女臨終之時,将此劍連同佛門“心光劍法”,以及千年蜈丹,一并密封于鋼母鑄成的圓筒中,作為百鳳幫的旗杆,并于密藏遺柬中叙明經緯。

     駱雙城于獲得潇湘鳳女所留秘芨及遺柬時,雖然知道這一事實,但因當時武林中還算平靜,也不敢違背祖師遺訓而觊觎這一支前古仙兵。

     嗣後,禍起蕭牆,駱雙城受了乃妹的暗算而被幽禁,接着毒鳳幫也煙消雲散,而那一面藏有心光劍及千年蜈丹百鳳旗也跟着曆盡劫難,而輾轉到了羅大成的手,終于物歸原主。

     也因為這一項秘密和旗杆外層的鋼母封套,所以前此武揚等人獲知百鳳旗旗杆中藏有能解天忌老人等人所中奇毒的千年蜈丹時,卻是想盡了方法也沒弄開,而一直等駱雙城回到南部城郊的廢堡中時,才使這一佛門降異寶重見天日。

     這些往事,就此交代。

    且說駱雙城拔出心光寶劍之後,随手一抖,劍尖上竟冒出尺許長的寒芒。

     駱來卿業已點住何慧卿的“黑甜穴”,睹狀之下,一面将何慧卿綁負于背上,一面脫口贊道:“好劍!” 接着,又以惋惜的口吻道:“可惜太短了一點!” 駱雙城淡笑道:“使用起來可并不比長劍差哩!” 遠處塵頭大起,急驟的蹄聲隐隐地傳來。

     駱雙城正容道:“來卿,記着,待來如敵勢太強時,莫離開我兩丈之外。

    ” 駱來卿恭聲應答道:“來卿記下了。

    ” 此時,那四個黃衣番僧,已一個個面呈喜色。

     駱雙城目光在對方四人身上一掃,冷笑一聲道:“你們四個别得意得太早,死罪雖暫時免去,但可得付點押金!” 蹄聲如雷,增援的敵騎已逼近箭遠之外了。

     那四個黃衣番僧,盡管己方的大援頃刻間即可到達,但懾于駱雙城的威勢,仍然不自覺地向後面退去。

     駱雙城一聲清叱:“秃驢站住!” 四個番僧聞聲身軀一顫,投足狂奔。

     可是他們逃沒三步,耳邊傳來一陣冷笑,眼前寒芒飛閃,耳際一涼,每人一隻右耳,已不翼而飛了,而駱雙城卻靜立兩丈外的原地,根本沒有移動過似的。

     此情此景,不但那四個番僧亡魂皆冒地被吓得釘在原地,連一旁的駱來卿,也不由又驚又喜,美目大張地訝然問道:“伯母,您會飛劍!” 駱雙城淡然笑道:“會飛劍又有啥稀奇!” 一串“唏聿聿”的長嘶,十幾匹黃骠健馬,一齊于五丈之外刹住。

     黃塵彌漫中,人影飛閃,駱雙城身前兩丈處,已一前二後,卓立着三個番僧。

    這三個的稍後丈遠外一字橫排,站着十個黃衣番僧,連同原先那四個鍛己的黃衣番僧,一共是十七個。

     最前面的一個,身着紅色袈裟,高而瘦,猶如一根竹竿,消瘦的面頰上,一臉寸許長的灰白騷胡子,年紀總在五旬以上。

     稍後兩人,一高一矮,一身紫色袈裟,年紀都在三旬開外。

     不論對方功力深淺,在人數上,駱雙城這邊隻有兩人,而駱來卿還要背着一個何慧卿,所以,嚴格說來,一比九還算是非常勉強。

     權衡當前形勢,盡管駱雙城還能鎮定如恒,但駱雙城卻緊握着手中寶劍,一顆心已在七上八下地忙個不停,心中更在不斷地默禱着:“武揚,你快點來啊……” 當雙方互相打量間,那原先四個黃衣番僧之一恭聲說道:“啟禀護法,那妖婦會飛劍。

    ” 紅衣番僧冷哼一聲道:“沒用的東西,少見多怪!” 原先那黃衣番僧又用藏語嘀咕了幾句,紅衣番僧臉色微微一變,雙目神光一閃,凝注駱雙城沉聲道:“通下名來!” 駱雙城淡淡一笑道:“先報出你的來曆,讓我老人家估量,看看能否夠資格!” 紅衣番僧雙目中異彩一閃,仰首哈哈大笑道:“真是意想不到你竟比灑家還要狂,這倒是很合灑家的胃口,隻可惜你年紀未免太大了點!” 站立他左後方的紫衣番僧笑道:“呼圖護法,這回你可看走眼了!” 紅衣番僧一怔道:“怎麼說?” 紫衣番僧笑道:“此人分明是易了容,或者是套着人皮面具……” 紅衣番僧恍然大悟地一“哦”道:“對了!還是你細心!” 目光分别在對方三人身上一掃,淫笑着接道:“不錯,背在那妞兒背上的,敢情正是那位被劫走的七公主所改裝,嘻嘻……待會咱們可以痛快地……” 駱雙城截口怒叱道:“秃驢,你們三個準備做糊塗鬼!” 紅衣番僧茫然地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駱雙城冷笑一聲道:“如果你們三個不希望做糊塗鬼,那就先行通下名來,待會我老人家超度你們之後……” 紅衣番僧截口狂笑道:“别什麼你老人家我老人家的,灑家諒準你絕對比我年輕,咱們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來?咱們先行親近親近……” 邊說邊緩步而出,一面并向背後的兩個紫衣番僧笑道:“那兩個妞兒,交給你們了!” 兩個紫衣番僧一聲恭諾,雙雙閃身向駱來卿撲去。

     陡然,清叱震耳:“滾回去!” 随着這叱聲,駱雙城左手一揮,那兩個争先飛撲的紫衣番僧,不但那激射的身形似乎撞在一堵無形的冰牆之上,而且被逼得跌跌撞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