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浴血奮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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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先拔掉你的爪牙,看你還有什麼咒念……” 心念電轉中,一聲龍吟虎嘯,一道青虹,冒着密集的箭雨和暗器,直向那些虎隊隊員們集中之處射去。

     雪山矮叟心中一聲“不好”,口中大喝道:“大家散開!” 但他招呼得太晚了一點,青虹過去,慘嗥連連,鮮血狂噴,人與殘肢斷臂紛飛,四五十個虎隊隊員已于刹那之間傷亡過半,那些幸逃不死的,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沒命地狂奔,自然,箭雨與暗器也停止啦! 可是,武揚殺紅了眼,他已忘去乘此機會突圍,卻仍在揮劍追殺之中。

     雪山矮叟與枯竹老人已雙雙仗劍追來,将形同瘋虎的武揚截住。

     經過這一陣折騰,再加上昨夜研練劍法,未稍休息,縱然是鐵打的金鋼,也會感到後力不繼了。

     目前,他獨鬥兩個頂尖高手,盡管因仗着寶劍之利,差堪自保,但是要想出困,可更是難上加難的啦! 唐羽儀長歎一聲,溫聲道:“孩子,你估量着還能支撐多久?” 武揚強自振作道:“姥姥放心,揚兒至少還有千合之戰力……” 唐羽儀何嘗不明白武揚是在虛言安慰她,但環境如此,她又能有什麼辦法,隻好苦笑着低聲道:“那麼,你該速戰速決才對啊!” 武揚道:“揚兒知道了……” “知道”有什麼用哩!他已成了強弩之末啦! 雪山矮叟“啧啧”怪笑道:“小狗,看你還能支持多久!” 武揚嗔目怒叱道:“老賊看劍!” “刷”地一聲,已削去了雪山矮叟半截衣袖。

     雪山矮叟心中一凜,但旋即大喝一聲,劍勢一順,已貼住武揚的劍葉,以“粘”字訣将武揚的寶劍粘住面較上了内力。

     本已内力消耗過份的武揚,心中一驚,奮力一掙,沒有争脫,而枯竹老人的長劍又已斜削而來。

     危急中,驚險中,武揚鋼牙一挫,左手反手一招“浩然大八式”中的“魚龍曼行”,急拍而出。

     “轟”地一聲,雖然震退了枯竹老人,但他自己也身影一搖,右手的青龍寶劍幾乎要被雪山矮叟的長劍吸得脫手飛去。

     枯竹老人一聲冷笑,再度揮劍而刺來,而且刺的又是他勢在必救的唐羽儀。

     此時的武揚,心中的驚急,非筆墨所能形容。

     一旁迄未有所表示的駱鳳卿,陡地嬌軀一顫,障而絲巾一揚,似乎正待出聲說點什麼—— 就當此危機一發的瞬間,一聲斷喝遙遙傳來:“住手!” 聲到人到,眼前人影一閃,已多出一個青色勁裝的年輕人來,赫然竟是驚鴻客梁上燕。

     同時,武揚在急、怒、驚、憤交迸之下,卻激發了他内在的潛力,奮力一掙,掙脫了雪山矮叟劍上的粘力,青虹閃閃處,雪山矮叟饒他躲得快,右手的五個手指頭已經分了家,痛得他一聲慘呼,抱腕退出丈外。

     枯竹老人一支青鋼長劍,也被齊柄削斷。

     這些,說嫌-嗦,但實際上從枯竹老人振劍向武揚背上的唐羽儀起,一直到雪山矮叟斷指,枯竹老人斷劍,幾乎是于同一瞬間發生的事。

     枯竹老人驚魂乍定,目注梁上燕怒喝道:“驚鴻客,你鬼叫些什麼?咦!你不是驚鴻客混賬東西!你是誰?……” 武揚于微微一愣中,耳中同時傳來兩句不同真氣傳音道:“武少俠,快走……” “武少俠,你先走,小弟給你擋一陣……” 前一句是出自駱鳳卿口中,後一句則似乎是出自那冒充驚鴻客的年輕人之口。

     武揚不及多想,騰身向山下疾奔而去。

     雪山矮叟怒喝道:“放箭!” 那些方才死裡逃生的殘兵敗将,尚未準備好,武揚已奔出百丈之外了。

     雪山矮叟強忍着斷指之痛,騰身被追。

     那青衣勁裝青年一聲沉喝:“站住!” 青影一閃,已越過雪山矮叟上空,将去路阻住。

     雪山矮叟一怒叱:“小狗找死!” 左手閃電擊出,兜胸一拳,擊向那青衣勁裝青年。

     青衣勁裝青年朗朗一笑,身形電閃,已到了雪山矮叟背後,猿臂伸處,“嘶”地一聲,雪山矮叟那負傷的右手衣袖已被撕去半截。

     枯竹老人“嘿”地一聲,一隻巨靈之掌已抓向青衣勁裝青年的右肩。

     同時,雪山矮叟厲笑連連中,身形似陀螺車轉,左手一招“倒打金鐘”,擊向了青衣勁裝青年的腹部。

     青衣勁裝青年在兩個強敵夾攻之下,心頭微凜,于間不容發的瞬間,一式“一鶴沖天”,騰拔五丈有餘,匆促中目光一掃,隻見武揚已到了半裡外一處山坳拐角處,正在回身觀望,不由寬心大放地一聲朗笑道:“兩個老小子免送,小爺少陪啦!” 話聲中,一式“平沙落雁”,輕靈美妙地飄降十丈之外,像急矢離弦般疾奔而去。

     枯竹老人似乎沒聽到對方那刻薄的話聲,隻是呆視着對方奔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這小子好俊的輕功……看來比驚鴻客還要高明一倍以上哩……” 雪山矮叟冷哼一聲道:“管他是誰!” 揚手一揮,震聲喝道:“大家追!” 說來也可憐!所謂“大家”,連他自己和那些負傷的人在内,也不過十七八人而已! 就當這十七八人起步追趕同時,一陣“砰砰砰……”的噪響過去,在他們前面不遠處,一字橫排,冒起一朵朵的白色煙柱,刹那之間,彌漫成一道高達百丈的煙牆,将他們的視線遮斷了。

     枯竹老人等人弄不清這煙幕是否有毒,不敢貿然前進,方自面面相視間,煙幕那邊卻響起一串哈哈朗笑道:“魔崽們,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那青衣勁裝青年迅疾地追上武揚,向他招手道:“武少俠,快跟我來。

    ” 說着,轉回身向山上奔走。

     武揚訝問道:“老兄,這不是又走進敵人的包圍圈中去了麼?” 青衣勁裝青年笑道:“這叫做虛虛實實,給他一個高深莫測,武少俠,快跟我來,保證有藏身之妙處。

    ” 話聲中,已到一個高僅五尺的岩石背後。

     武揚走近一瞧,隻見那岩石緊貼着一片高約五十丈的峭壁,當中空隙,僅能容一人,側身進入,而那青衣勁裝青年正俯身撥開峭壁下一個石洞口的藤蔓,鑽了進去。

     武揚方自一皺眉鋒,石洞中卻傳來清朗的語聲道:“武少俠,此處别有洞天,快點将唐老前輩解下來,由我來接着,快!” 此刻的武揚,也實在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略為調息,當下不及多想,立即将唐羽儀由背上解下來,遞進石洞中,自己也俯身鑽入,并将洞口的藤蔓重新遮好。

     适時,石洞外一陣步履雜沓聲與叫嚣聲,疾馳而過。

     武揚方自心中暗道一聲:“好險!”青衣勁裝青年卻朝着他神秘地一笑,低聲道:“怎麼樣!武少俠,這般魔崽決不會想到咱們竟有膽量仍在這附近逗留,所以,惟有這兒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 武揚一面打量這石洞,隻見這石洞洞口雖小,裡面卻相當寬敞,而且涼風習習,絕無一絲黴腐氣悶之感,顯然,這石洞的另一端,必有通路……一面卻正容問道:“老兄,今天,我武揚已受惠良多,現在,請先行告知名号,可好?” 青衣勁裝青年道:“我的姓名來曆,自然會告訴武少俠,不過,可不是現在……” 武揚蹙眉截口道:“那要等什麼呢?” 青衣勁裝青年由行囊中取出一隻竹筒,一些饅頭、臘肉等幹糧,一面笑道:“武少俠和唐老前輩首先該填飽肚皮,然後好好調息一下,養足精神,以備萬二敵人找到這兒來财,有力量應付。

    ” 微頓話鋒,赧笑着接道:“不瞞武少俠說。

    小弟輕功固不敢妄自菲薄,還算過得去,但武功方面,卻沒法給你幫忙……嗨!武少俠,唐老前輩,請先用幹糧,咱們可得争取時間哩!” 武揚目光中充滿激動神色,口齒啟動間,唐羽儀搶先溫聲道:“小哥兒,我已經想出你的來曆啦!” 頓住話鋒,目注武揚正容接道:“孩子,這位小哥兒說得對,你該先填飽肚皮,好好調息一會,一切待會再說吧!” 說完,首先揀起一片臘肉,向口中送去。

     青衣勁裝青年慰然一笑道:“兩位請慢慢用,并放心調息,我在洞口為二位護法……” 時間在寂靜中悄悄地過去。

    ” 當武揚調息回轉之後,已經是紅日銜山的時分了,他這一調息,竟足有四個時辰哩! 唐羽儀首先慈祥地一笑,向洞口揚聲道:“小哥兒,你可以進來了。

    ” 青衣勁裝青年匆匆走進,唐羽儀溫聲道:“小哥兒,你也該調息一下,咱們再談……” 青衣勁裝青年赧然笑道:“不瞞您老人家說,因為外面平靜沒事,方才我已睡了足有一個時辰……所以,不需要再調息了。

    ” 唐羽儀笑道:“那麼,坐下來吧!” 略頓話鋒,正容接過:“小哥兒,令師是‘大漠遊龍’帥百川大俠麼?” 青衣勁裝青年于午前冒充驚鴻客,協助武揚脫困時,曾略予易容,此刻卻已恢複他那英挺而面色黝黑的本來面目,聞言之後,挺腰肅容答道:“正是!” 唐羽儀道:“令師可好?” 青衣勁裝青年道:“托老人家洪福,家師很健朗。

    ” 唐羽儀道:“小哥兒,你貴姓?” 青衣勁裝青年欠身答道:“晚輩複姓司徒,單名一個傑字。

    ” 武揚一直在心中忖想着:“大漠遊龍帥百川,怎麼祖父他老人家沒向我提過呢?……” 唐羽儀幽幽一歎道:“令師一身成就,與我那老伴羅不為本在伯仲之間,隻是好勝心太強,個性略嫌偏激而已!” 略頓話鋒,沉思着接道:“大概是三十年前,令師與羅不為邂逅于蘇州虎丘,雙方印證功力,結果羅不為在掌法與劍法上各勝今師一招,但輕功卻遠遜于令師……一聽到這裡,武揚心中恍然大悟地暗忖道:“哦!是了!原來大漠遊龍帥百川,就是傳說中那位曾受挫于中原的一位奇人,而發誓永不……” 唐羽儀接道:“但令師以自己有兩次敗于對方,而引為奇恥大辱,并發誓如果自己不能在劍法與掌法上勝過對方時,永遠不再進入中原一步。

    ” 微微一頓,長歎一聲,接道:“如今,個性偏激的人,倒是樂享林泉,健朗如昔,而老身夫婦,卻隻因收徒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