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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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武揚被春花救出的同時。

    七公主受“止水”胡老前輩之命趕到華山時,龍鳳劍已經下山,七公主聲色不動,原自後山潛入,複自後山悄悄退出。

     第二天,在長安城中找了一個上午,仍然沒有找着龍鳳劍,于是,七公主隻有懷着沉重的心情,仍然回到鼎安門附近那座魔宮行轅,七公主回到行轅,已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女婢小雅見七公主回來。

    一聲不響,雙膝跪倒,隻流淚,不說話。

     沒有想到,七公主竟然非常和悅地揮手道:“起來吧,丫頭。

    ” 小雅不肯起來,顔聲道:”公主,您不知道……” 七公主微微一笑,接着歎了口氣道:“本宮知道。

    丫頭,春花那賤婢已經獲得報應了!” 小雅愕然擡頭道:“春花?” 七公主點頭道:“是的,這裡行轅中經過情形如何本宮雖不清楚,但那名冒牌孫香主被春花那丫頭打這兒救出去,巳無疑問,剛才北城安幹客棧喧傳發生女屍勒死案。

    本宮趕過去一看,所謂女屍,正是春花那個淫蕩的丫頭。

    ” 小雅呆了呆,喃喃道:“原來張媽……” 小雅說着,忽然咦了一聲張目道:“公主怎麼說?那位孫香主也是冒牌的?” 七公主輕輕一歎,點頭道:“是的,那人就是俠魂武揚;也就是本宮前此蒙面傳以‘保持冷靜處處個心’那封警柬的丹碧山莊少在主!” 小雅啊了一聲,半晌方道:“那麼公主這次去有沒有找着那位華山掌門人龍鳳劍冷女俠?” 七公主搖搖頭道:“差了一步。

    ” 小雅皺起眉道:“現在怎辦?” 七公主歎了口氣道:“本宮這次巡期行将屆滿,除了回宮據實回覆‘止水’胡老前輩,别的還有什麼辦法?” 小雅期期地道:“那麼……” 七公主苦笑道:“肯不肯說出本宮的真正身世,那就得看他老人家了。

    本宮所答應的條件,均已-一實行。

    譬如他老人家叫本宮設法警告武家後人,阻止華山~派赴宴,本宮不是都做到了嗎?至于這次要本宮通知他那位師侄女龍鳳劍,要龍鳳劍立即将華山派解散,各自埋名歸隐這件任務,本宮并非不盡力,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本宮找不着龍鳳劍本人,你叫本宮有甚辦法可想?” 武揚離開安平客棧,思前想後,不勝慚愧之至,不過,總算還好,糊糊塗塗殺了一個人,幸未于生命中留下若何污點。

     現在,“孫”“錢”二名香主的身份巳無利用價值,他于是将兩副入皮面具抛棄,重新化裝成一名中年落拓文士,開始經子午谷人川,那座神秘的魔宮既在川省境内,他隻好入川一行了。

     子午谷全長六百裡,快馬約四五日可達川陝交界之洋縣出谷口。

     五天之後,武揚出谷棄馬;徒步翻越米倉山。

    沿巴水乘船南下,到達川東重鎮平昌府。

     四川一省,地域廣大,魔宮究竟設在省内何處,武揚無從知道;不過.武揚對這一點站不着急,他準備先到川南四川唐家拜訪一下,衆所周知。

    四川唐家在用毒解毒方面、為天下武林一絕。

     這次丹碧山莊的中毒事件,是否有唐家參加,這是首先必須加以查明的。

     如有唐家一份,正好就從唐家身上開始追究,假使唐家對本案并不知情,那麼,就此向唐家請教一番,也是不無好處的。

     武揚到達平昌後,因沿途旅行勞頓。

    不得不在平昌先行休息幾天。

     這時已是臘月中旬。

    城中家家戶戶都在為迎接年節而忙碌,武揚家破人亡,客處異地,睹此情景,自不免分外感懷。

     他因一再傷心于酒中物。

    本已決定戒飲,現因感于愁懷難遣,不知不覺中,竟又登上一座酒樓。

     時下正值天寒地凍,一年中氣候最冷的季節,别的營業都進入半打烊狀态,唯有酒樓,一枝獨秀。

     酒樓正中生着一隻大火盆,很多酒客一幾一椅,靠在火.盆旁邊,一面自糾自飲,一兩大擺其龍門。

     武揚到達時,剛巧火盆旁邊還空着一個人的位置,于是,他老實不客氣的坐下去,點了兩份凍菜,一隻毛肚火鍋,外加半斤地道的大曲灑。

     喜歡喝幾杯的人,生性多半比較豁達,而武揚,人品不俗,衣着随便,無論走到哪裡,現下這副外貌可說都是既不紮眼,亦不讨嫌;所以武揚坐下去,那些先到酒客們僅朝他随意飄了一眼,談笑繼續着,并未因而中斷.這時但見對面一個大胖子。

    咽下一塊水晶肚.又吞了~口熱酒,張嘴呵了一口辣氣,然後猛搖其肥大的腦袋道:“日他先人闆闆的,難,難,太難了。

    ” 左首一名削腮漢子咽了一口口水道。

    “哥子暧,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難的确是難了點,要是哪個龜兒真有那麼一手,兩樣都弄對了頭,那時豈不安得兒逸?“接着,又有别的酒客參加意見,但說的都是地道川腔,武揚雖然也能聽清三四成,不過聽來頗為費些力。

     尤其令人納罕的是.那些家夥隻是口口聲聲喊“難”,卻無人說出難的是件什麼事.同時.聽衆人語氣.好似所謂“難”乃是一種“考試”,如果能夠“通過”。

    便會有無窮“好處”一般。

     武揚先還忍着。

    之後,三杯老酒下肚.實在憋不住了,于是老起臉皮向對面那個大胖子請問道:“老哥,諸位所談的一件事.能否見告?” 那胖子見武揚操着外鄉口音,于是打起四川官活。

    盡量省去四川土語,為武揚說出一段頗有趣味的故事。

     簡單的說:有一家大戶人家在“招女婿”! 不過。

    入贅的條件卻不簡單,也有一句話可以統而括之,應征者必須“文武全才”! “文”“武”的标準如何呢? 先說武:武須挽鐵弓,馭劣馬,刀槍劍棍四種兵刃且須熟識一項方為合格。

    “本來,武的方面,以上這幾種要求并不算太難,這等于一名武舉子的必修之深,十名武舉子之中,至少也有七八人能夠辦得到。

     可是,麻煩的還在後面,文的~方面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當時的青年人,非文即武,文武兼修者,可說少之又少,縱有,也多偏一途,文事有成,武事則最多能夠上馬下馬,會幾乎健身拳劍而已;同樣的,一名武舉子能夠念順幾句“子程子曰”,或者一二篇“左傳春秋”也就算是了不起的了! 而今,那戶人家偏偏要出一個新花樣。

    他家女兒芳名叫做“解笑雅”,因為那位未來的泰山大人便要未來的女婿,來個既像“行令”,又像“猜謎”般的“拆字嵌文”法。

    那就是說:“解”“笑””雅”一名三分,字字均須當場舉以前人之“詩”“詞”“曲”各一句,或一首,那一句一首之中,就必須有“解”,有“笑”,有“雅”! 那名大胖子好不容易将這段故事說完,最後反問武揚道:“哥子,你說這是不是如開胃?” 武揚皺了皺眉笑着接口道。

    “那位千金怕是很美吧?” 大胖子思索了一下道:“人,我是沒見過。

    不過,據見過一面的人說,一那女娃兒長得倒是滿那個的。

    可是,哥子,天涯十步有芳草,何況這是招贅,沒有能耐的,夠不上,有能耐的,卻又不一定願息,他老子這樣做法。

    豈非太過分了?” 武揚笑了笑道:“據晚生另外猜想,這戶人家的家财必也相當可觀。

    ” 大胖子猛一拍腿道:“對了……” 武揚聽得一愣道:“什麼對了?” 大胖子連忙加以解釋道:“對,對,我忘了交代一點,你哥子猜對了,這位解大員外不但家财盈萬,據說還有幾樣稀世之寶,那些寶貝的那名稱,我兄弟一時也說不上來,隻知道其中有塊什麼玉,聽說能辨百毒,能解百毒。

    乃無價之珍。

    該玉之來源.無人清楚,僅知這位解員外之先人原為武林中人,且與川南唐家有着極深淵源,就為了這塊什麼玉,川南唐家至今還不時有人來往。

    有人猜想,這塊什麼玉一定是棄之可惜,留着又怕招災,所以這才想到要招一名文武雙全的半子……” 武揚心頭微微一動,于是胡作漫不經息的笑問道:“解府離此多遠,大胖子當然不會想到面前這麼潦倒的義弱秀士會對這事動上腦筋,當下順手一指,擺擺下巴道:“那頭,最末一家,宅子最大的便是!” 武揚默默記下方向。

    一面以他言岔開話題,又随意閑扯了一通,聲稱有事待理,起身會帳,别過衆人,走出酒樓。

     武揚依大胖子指點,一直向街西頭走去。

     走完大街,果然看到一座宏敞無比的大莊院,院外圍有紅磚厚牆;莊前還建有一道過門,門分鐵栅獸環。

    居中一座高可三丈許的堡樓,平然一派閥閱世家之象。

     武場踏着積雪。

    走至堡樓下,仰臉喊道。

    “上面有人嗎?” 一名山年漢聞聲探頭道:“做啥子?” 武楊洪拱手道:“煩情通報,在下想拜訪解大員外。

    ” 那人遲疑了片創造:“好,你等着!” 接着,那人下堡人莊而去。

    不一會;兩名青衣少女披着風衣出現,兩女隔栅向武揚打量了一會,其中一名少女問道:“尊架何事要見員外?” 武揚為難了,這種話如何措詞見? 他想應征?不是!那麼武揚這時弄得很尴尬、另外那名少女見了,不禁掩口一笑,閃動着秋波道:“來應征的,是嗎?” 武揚無可奈何,隻好紅着臉孔點了一下頭。

     先前那名少女立即說道:“試場不在這裡,這兒是本宅,任何人均不接見,請移架南門解氏賓館,去賓館登記編号,然後聽候通知。

    ” 武揚巴不得早點離開,連忙拱手道:“謝謝二位姑娘!” 說着,匆匆轉身循原路回去。

     他隐約聽得身後二女在指點着:“你看這人怎麼樣?” “不錯,就是年紀大了點,而且也不像會武功的樣子。

    我看員外似乎得将這種辦法稍為改動一下才是……” “賓館”?“登記”?“編号”?“然後聽候通知”? 武揚想着,不禁搖搖頭,他原就沒有多大興趣,現在幾乎連起先那點好奇,也給這種麻煩的手續打消了.武揚他在大街上随意轉了一圈,看看天色還早,最後忽下決心道:“不管它,過去看看也好!” 于是,他走向南門,沒費多大事,便找着那座“解氏賓館”。

     是一座四合院。

    一氣派也不小,武揚走進大門,上有丁名服裝齊整的童子迎了上來雙手一托道:“請來這旁填表。

    ” 武揚喚了一下,連忙含笑道:“不,小弟,我……我是來看個朋友,我……這很熟,自己找,是的,謝謝,好,我知道往那邊走。

    ” 支吾着将那童子打發過去.武揚來到臨院廊階上,閃目四下一打量,武揚看清兩邊共有七八個廂房,房門上都釘着一個号碼,迎面是座大廳,似為賓館中主事者居住之處。

     于是,武揚由左而右.将七八個廂房依次巡視了一遍,七八個廂房中都住有二三名應征者,這些應征者面貌雖不相同.但看上去都很年輕。

    ,而且一個個骨路都不錯,武揚不禁暗生感慨,心想:“解員外這樣做,說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富有意義之創舉,一般青年人要如都能像目前這些應征者,文能提筆,武能馳馬,又何患家國之不興耶?” 那些應征待考者,有的在翻詩查詞,有的在坐馬飛腳,各養有餘.各補不足。

    他們以為武揚也是一名應征者,偶然出戶漫步.所以誰也沒有對窗外的武揚加以注意。

    武揚目力超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