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驚天三式

關燈
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豪舉。

     先以五百兩銀子答應買下一頂舊氈帽,如今又為隻值幾分銀子的酒菜付出了二兩多銀子。

     他本想伸手去拿酒壺,但以眼角一掃另外的那五個家夥,他的一隻手忍不住又放下了。

     這時隻見比他早來一步的那五個家夥,全都低垂着面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前的酒菜,誰也沒動過。

     同時,各人都已取出銀票,壓在酒壺底下,他隻好如法炮制,也将銀票取出,壓在酒壺上,并且與那些家夥采取了同樣的坐姿,将帽沿拉得低低的,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有如待市之四。

     就在這時候,店門口光線一暗,走進一個人。

     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

     因為這名青年頭上也戴着一頂式樣完全相同的舊氈帽,申無害起先尚以為這小子也是花了五百銀子,來這裡候教的,沒想到小子一走進店中,便分别收去各人桌上那張銀票,然後大刺刺的往店堂中央一站,背着雙手,兩眼望天,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一般。

     申無害大感意外。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幕後主事者,竟是這樣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

     不過,這樣一來,他的興趣卻為之提高不少。

     五百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六個人加起來,就是三千兩整。

     再說,現在店中坐着的這幾個家夥,看上去都不是什麼好來路,這種人的銀子,又豈是随便拿得的? 他倒要看看這小子平白收了别人家三千兩銀子,究竟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有人輕輕咳了一聲。

     那是靠近店門口的那一個家夥咳的,隻見這個家夥在清過喉嚨之後,像自語似地說道: “大概在三年前,我挨了武當天清那個老牛鼻子一劍,這一劍幾乎要了我的老命,有道是: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所以這一次我一聽幾個朋友說起……” 申無害暗暗皺眉。

     因為從這個家夥的口氣聽來,今晚這種聚會,顯然隻是這幾個家夥為了私人恩怨,在請打手,代為複仇。

     如果真是這樣。

    他也湊在裡面,而且一花就是五百兩銀子,豈不冤哉枉也! 他想到這裡,真想馬上站起身來,向那小子要回那張銀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妥當。

     他忙什麼呢? 别人的錢要不回來,他的錢難道還愁要不回來不成? 俗雲:受人錢财,為人消災。

     武當天清道人乃該派當今掌門三絕道人之師弟,是武當八子中有名人物,如果現在這小子為了五百兩銀子,竟肯一口答應下來,他藉此機會看看這小子是什麼來頭,不也值得? 于是,他定下心來,以眼角悄悄往店堂中溜去,看那小子在聽了這個家夥的說話之後,有什麼反應。

     隻見那小子像聽得有點不耐煩,不待店門口那個家夥說完,冷冷截口攔着說道:“先說清楚結怨經過!” 店門口那個家夥連忙改口道:“是,是,結怨經過是這樣的,那一年秋天,正當我在老河口一座三宮廟裡顯靈……” 那年輕人微微一怔,忍不住轉過身去問道:“你說什麼?” 店門口那家夥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道:“在下……一向……都是吃的這一碗飯,找個香火冷清的廟宇,跟廟祝商量好,然後……就……就……” 申無害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在黑道上,像這種人物,可說是下五等中的下五等,想不道這厮居然有臉當衆說破自己無聊的行徑。

     但奇怪的是,店堂中另外那四個家夥,竟仍舊一個個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仿佛誰也不覺得這種事有什麼可笑的地方。

     當下隻見店堂中央那年輕人頭一點道:“我知道了,後來大慨這事傳到武當那牛鼻子耳朵裡,派人過來一查,曉得是個騙局,結果你便在原形畢露之下,挨了那個天清老道一劍。

    ” 那人道:“不錯。

    ” 年輕人稍稍沉吟了片刻,道:“你去吧!不過,第二次能否通過,照你這情形看來,實在難說得很,底下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 那人道了一聲謝謝,高高興興地出店而去。

     這一邊申無害卻聽得愣住了。

     第二關還有第二關? 難道他剛才的推測錯了,這些家夥到這裡來,并不僅是單純為了私人的恩怨,在請打手,代為複仇? 他一邊思忖着,興趣不由的又為之濃厚起來。

     這時隻聽坐在屋角座位上的一個家夥接着道:“我過去是巴東紅巾幫的外堂香主,自從紅巾幫為青城那些尼姑拆散之後,我一直希望有個安身的地方。

    我的專長是一套鳳陽刀法,曾經在一次劫镖案中,獨力鬥過川西虎威镖局的三名镖頭。

    ” 年輕人道:“虎威镖局有一位人稱開碑手蔡立的镖師,當時在不在場?” 那人道:“姓蔡的一條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