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扮狐仙 志敏戲掴松林怪 打擂台 信兒勇勝震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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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羅鳳英,戴文玉和秦浣霞三人,由衛家莊回到客棧,打開房門一看,猛然見一個身影,羅鳳英一聲尖叫,立刻打了一劈空掌。

     照理說,這個距離又近,羅鳳英的掌力又重,就是老虎也會被她打死,可是,羅鳳英這一掌打去,那人霍地一個轉身,吃吃地笑道:“姐姐!你好狠!”仍然文風不動地屹立着。

     羅鳳英一聽那人的聲音,喜得撲向前去,一把抱着,一連問道:“原來是你!打傷了沒有?什麼時候來這裡的?你那個志敏怎麼沒有來?” 戴文玉跟在後面,聽到羅鳳英這些問話,已知道房裡面是誰了,連忙打燃了火鐮,點起燈來,望着那人笑道:“王女俠!你真會捉弄人啦,隻有你那敏哥才是對手!” 王紫霜粉臉一紅,就勢滾到她的懷裡,仰着臉,睜開秀目問道:“戴姐姐!你今天心裡疼不疼?” 戴文玉一怔道:“我心疼什麼?” 王紫霜道:“人家把你那燕兒打傷了,不心疼?” 話一說完,立刻跳了起來,躲到羅鳳英身後吃吃地笑。

    羅鳳英也拍掌笑道:“好啊!這回我才見到師姐……” 話沒有說,被戴文玉啐一聲“該死!”追過來要打,三人笑成一團,卻把秦浣霞怔怔地站在房門裡面發呆。

    她們亂了一陣,戴文玉才記起還有一個秦浣霞,忙喊道:“浣霞妹妹,怎的還不進來?” 話聲剛畢,就聽到浣霞笑道:“我老早就進來了哩!” 各人聽了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戴文玉忙招呼浣霞過來道:“過來吧!這位就是我們常常提起的梅花女俠王紫霜妹妹!有了她來,什麼都用不着怕啦!” 王紫霜笑道:“我被你這麼一捧,可真要替你賣命了!” 戴文玉不經意地笑了一笑,給她引兒了秦浣霞之後,才問道:“敏弟為什麼不和你一同來?” 王紫霜道:“來倒是來了,他現在還在衛家莊,因為原士道那邊今夜又到了幾個高手,我倆恐怕你們人手不夠,而且明天又是最後一天的擂台,那些奸賊可能要施行偷襲,所以我們才分開來。

    ” 羅鳳笑道:“原士道那邊來了些什麼人,你可知道?” “我從來就不和江湖人來往,誰知道他們叫些什麼阿狗阿貓,反正都是老而不死的廢物!” “這回他們遇上你們兩個,總是要死了嗎?” “這倒不一定,因為要留一兩個引出隐藏多年的兇徒哩!”王紫霜停了一停,又說: “而且,我們都還不準備正式露面和那些人交手?” 戴文玉詫道:“為什麼?” “人怕出名豬怕肥,給人多認識了,做事很不方便哩!” “那麼你該連梅花女俠的封号也不要!” 王紫霜笑道:“誰希罕什麼女俠不女俠,就是他們也不知道這個我就是那個我呀!”停了一停,又笑道:“你們趕緊去把恐怕賊人暗襲的事,告訴那兩位老人家準備,我一個人怕招呼不過來。

    ” 戴文玉應了一聲又道:“和你一齊過去!” 王紫霜搖搖頭道:“現在我還要往原士道那邊去,看看他們還有什麼陰謀,沒有時間哩!” 羅鳳笑道:“你認得路?” 王紫霜笑道:“我們住在他的家十天,睡得好吃得好,一個錢不花,還要謝謝他哩!” 羅鳳英大愕道:“你這話怎講?” 王紫霜笑道:“他們自己搞鬼,又自己驚慌,現在拿我們當做狐仙供奉,那還不好?” 戴文玉聽她這樣說,“噗哧!”一下笑出聲來。

     王紫霜又笑道:“現在我要走了,省得他供奉的東西被耗子仙吃了去,如果有好東西,我給你們帶一點來。

    ”立刻一堆窗門,身形一幌,隻起微微的輕風,燈影輕搖了一下,人已不知去向。

     羅鳳英把窗子關好,歎了一口氣道:“僥幸!如果不是他兩個都趕來這裡,到了明天我們不知在那裡了!” 秦浣霞道:“姐姐們常說她人美武功強,當初我還有點不信,到了今夜看來,好像姐姐們還沒有說完她的好處哩!” 羅鳳英還要答話,戴文玉拖着她兩人道:“我們先過去告訴師伯準備才好!” 戴文玉等三人來到師伯所住的房間,敲了門進去,文亮詫異道:“你們不睡,還要鬧什麼!” 他看到她們臉上都孕着笑容,以為她們頑皮來告什麼狀了。

     戴文玉正容道:“今夜事情不大順利,師伯和秦伯伯還要準備才好!” 接着就把王紫霜來說的話,告訴了文亮。

     文亮、秦平和文信兒聽到這個消息,無不半喜半驚。

    信兒知道戴文玉所說的人,就是自己所要找的師父,一路來沒有一天不想念着那未來的師父,可是,到了現在就快見面了,又擔心師父不收,尤其是恐怕師父一瞥即逝,所以頃刻之間,小臉上變化萬千,連到爺爺和姑姑們商量如何應敵的事也沒聽到半句。

     羅鳳英看到信兒臉上的表情,閃爍不定,不由得笑道:“小鬼頭一下子就拜兩位師父,還要擔心什麼?” 信兒小臉一紅,卻沒有做聲。

     各人商議了一陣,都認為有了王紫霜在暗中照應,大體不緻于出什麼亂子,唯一可擔心的,是王紫霜隻得一人,萬一被漏進來一二位強敵,傷害了别人,不得不各自準備着。

     戴羅三女俠又在文亮那邊議定了方針,也就辭别回房,在床上靜靜地打坐,低頭瞑目,各自用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窗門一響,一條小白影已經穿窗而入。

     戴羅各人同時驚醒,睜目一看,已經認出來人是誰,急忙跳下床來,羅鳳英低聲問道: “來了敵人麼?” 王紫霜搖頭笑道:“那些笨東西,被我吓破了膽,那還敢來?我還帶來不少吃的哩!” 這時,各人才注意到她左手提着一個大袋子。

     王紫霜笑嘻嘻地從那袋子裡掏出幾色冰藏水果,幾塊熟的鹿脯,三四十個肥鵝掌,兩隻肥雞,一隻肥鵝,一小壇酒,和八付杯筷,最後還提出一個拜盒。

     羅鳳英打開那拜盒一看,裡面裝滿了炒的,炖的,煎的,不由得笑道:“這下子原士道可損失慘重了!” 王紫霜笑道:“可恨他對我的供奉過于悭吝,今夜卻用這麼好的東西來招待那幾個糟老頭,氣他不過就席卷了他一桌,讓我們姐妹好享受一番。

    ” 秦浣霞笑道:“王女俠帶來八付杯筷,我們隻得四人,要不要請師伯和我爺爺過來?” 王紫霜想了一想笑道:“也罷!在房裡吃把人家鬧醒不好,不把人家鬧醒又吃得不舒服,今晚還有點月色,我們就搬上房頂的曬台去吃,人多了也熱鬧些。

    ” 秦浣霞見她不反對,一跳一蹦地往文亮那邊說了。

     戴文玉、羅鳳英幫忙王紫霜把菜肴搬上曬台,布置完畢,文亮、秦平、信兒,已随着秦浣霞上來。

    信兒事先已得到指示,一上來看到台上站着一位披着銀白色披風的少女,知道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立刻走到王紫霜的面前,撲通跪下,喊聲“師父”,叩頭不已。

     王紫霜見到文亮等人上來之後,秦浣霞還沒有引見,就有一個小孩子來到自己面前,原以為是那小孩好奇,也不在意,那知忽然被人家把自己叫成“師父”,在這一愕之間,那小孩已叩了十幾個響頭,鬧得她連連跌腳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羅鳳英忙替她介紹各人姓名,淵源,然後把信兒的親仇略略說了,接着就代信兒請求收納。

     王紫霜沉吟之間,文亮淚流滿面一躬到地道:“王女俠,可憐可憐這孩子的身世吧!” 王紫霜急忙還禮,正容道:“老前輩不必過謙,因為晚輩奉師命在最近這幾年,需要在江湖上行走,漂泊不定,沒有時間,而且練功必需要靜的地方,所以萬難承命,隻好指點他内功口訣,由老前輩親自督率他練習如何?” 文亮想了一想,知道王紫霜所說的确是實情,雖然得不到王紫霜親自教導,但是,融通了口訣之後,進步也是很快,忙道:“能夠如此,老朽也同時獲益了!” 又憐憫地對信兒道:“快謝謝師父!” 王紫霜忙道:“免了,還不快點起來!明天事完了我再替你引見另一個人。

    ” 文亮聽王紫霜這樣說,已知道她所要替引見的是誰,心裡大喜,不斷地稱謝。

     這時,各人心事一完,就在曬台上吃喝了起來。

     羅鳳英拿起一隻鵝腿遞給信兒笑道:“這些東西都是你師父弄來的,将來你學會本事,也可要照樣搞幾份來才好!” 信兒接過鵝腿笑道:“師父怎麼弄得來的,我還不知道哩!師父肯不肯教這套功夫給信兒,待信兒也弄來給姑姑們吃?” 王紫霜嗔道:“我不要你叫什麼師父師母的,明天見了那個人,你要叫他做師父,可當心他打你!” 羅鳳英把話聽了一半,就已笑不可仰,王紫霜回頭一想,知道口快失言,不由羞得粉臉通紅,一伸手就把羅鳳英擒過來就擰,嗔道:“都是你,還要笑哩!” 羅鳳英邊笑邊嚷道:“好不害羞!那點點年紀就要做師母,也不怕徒弟笑你!” 王紫霜把手一松,站起來恨道:“都不是好人,我要走了!” 信兒聽說師父要走,忙跪下道:“徒兒不敢笑!師父你别走!” 更惹得各人大笑不已。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句:“你要躲起來吃,不讓我有份可不行!” 各人微微一愕,已聽到王紫霜接口道:“不讓你有份,你待怎的?” 話音一停,又聽到嘻嘻一聲長笑,席上那隻肥鵝,竟憑空飛去。

    文亮諸人見了,不禁大驚。

     王紫霜嗔道:“你敢搗鬼,看我可再理你!” 這時又聽到叽叽的笑聲,各人辨那音源分明是在那邊樓角,可是笑聲還未停下來,已看見王紫霜身邊多了一位少年,他把那肥鵝朝王紫霜手裡一塞笑道:“看你一個人可吃得下去?” 羅鳳英忙笑道:“敏弟也來了,讓我做個魯仲連,替你們這對歡喜冤……” 話沒說完,就被王紫霜一捶,打得她“唷”了一聲,又惹起了大笑。

     到頭來還是羅鳳英替于志敏引見了。

    各人坐定之後,王紫霜側着頭問于志敏道:“你要不要收徒弟?” “我收什麼徒弟?” “你在滕王閣答應教人家劍法?” “那算是什麼徒弟?你别盡問這些,讓我吃點好東西好不好?” “我偏要你說明白了,才準吃!” 王紫霜把于志敏将要送入嘴裡那塊雞腿搶了過來。

    于志敏皺一皺眉道:“放着東西不吃,纏什麼?” 王紫霜笑道:“你到底收不收徒弟?說!” 把手上那塊雞腿朝他面前一揚倏又收回。

    于志敏忙道:“收!收!”就伸手出去問王紫霜要回雞腿。

     王紫霜嘻嘻一笑道:“且慢!你說話可是算數?” 于志敏道:“怎麼不算?” “好!”王紫霜望着信兒道:“還不快點拜見!” 信兒連忙即席拜倒,于志敏被她這一鬧,知道上當,但是于志敏到底胸有成竹,也不驚不慌,立刻把信兒拉起來道:“拜師的事暫且慢提,過一會我帶你到一個地方去,你敢不敢去?” 信兒也是心機乖巧,時來運至,那肯放過機會,連忙答道:“隻要師父敢去,徒兒也敢去!” “我要是不去呢?” 信兒忙道:“隻要師父叫徒兒去,徒兒就敢去!” “那麼你就先去把毛水西的腦袋拿來吧!” 信兒料不到于志敏會這樣,不禁大愕,答不出話來。

     王紫霜嗔道:“你到底教不教這孩子?” 于志敏笑道:“你怎知道我不教?”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