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回 兄弟相逢 奇術驚奇士 師徒巧遇 新技顯新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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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因師太聽了雪庵和尚說起淩霄劍客所謂的幫手中,有雪山老魅勞斯民倒不覺得害怕,可是對于赤身魔女樂可夫就慘然色變,一改輕視的态度。

    羅鳳英,王述先,蟬兒等首徒看在眼裡,也知道事态的嚴重。

     蟬兒忍不住問道:“赤身魔女是怎樣的人物,師父為什麼要怕她?” “我倒不是十分怕她,可是其中還有一段師門的仇恨,我還沒有力量去報複,而且赤身羅刹教下,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徒,偏是他們會假裝成為好人,人數又衆多,使你防不勝防,殺不勝殺,隻要你一惹上他們,立刻就如影随手,趕也趕不掉,非要把你弄得支離破碎不可,所以羅刹教所作所為雖是萬死莫贖,而正人君子奇門俠士對他們都有些兒顧忌;各自名哲保身,反而姑息養奸,增長了羅刹教的兇焰。

    五十年前你師叔哲真子就因為看不慣羅刹教徒的驕橫,着手誅戮,本來以一對一,他們絕不是你師叔的對手,可是蟻多困死象,他們多人圍攻就不相同了,尤其是那些教徒個個都像中了魔術一樣,竟不顧死活猛沖上來,你師叔殺得心驚手軟,隻得長歎一聲跳出是非圈外。

    後來事過了二十年,你師叔以為安然無慮了,那知羅刹教的赤身魔女先派一批教徒,僞裝學藝,要拜你師叔為師;你師叔也見她們個個姿質不錯,都是可以造就之材,不防有詐,就收了下來。

    過不了幾天,她們卻暗下毒素,迷惑你師叔的本性,毀去道基;然後帶往萬洋山,吸盡膏髓而死。

    為師邀請同門,聯合中原的劍客多人,直搗她的老巢,雖然把赤身魔女趕出萬洋山,殺戮了她不少的弟子,但是重要的賊黨都被兔脫,十多年前聽說她逃到岡底斯山又蠱惑回藏各族,而且潛修絕藝,如果真被淩霄劍客勾引來到海南,那末這塊世外桃源也就永無甯日,那得不耽心?”明因師太說完仍然恨恨不已。

     雪庵和尚笑道:“這有什麼好恨?那赤身魔女隻有在她的勢力範圍裡,才能夠稱王作霸,真不來海南也就算了,讓她多活幾年再聯合去剿她,如果她要答應淩霄老怪做幫兇,難道還帶那些徒子徒孫來不成?到那時候她人單勢孤,我們倒可以先毀了她,再去拯救那些被迷惑的徒衆哩!”他永遠抱着樂觀看法。

     明因師太仍然愁眉不展道:“你說的雖然有點道理,但是我們現在也是人單勢孤,人手不足,淩霄老怪既然分派三人去找幫手,可知他最少要找三人以上,連他自己也有四人,我們隻得兩人和這幾個徒兒,總感實力對比上,有點不大夠哩!” “現在距離約會的時間,還有整整兩年,難道我們在兩年之内還找不出幾個高手來?” “貧衲隐居多年,對于故交的消息都有點茫然,能到什麼地方去找?”明因師太先擔憂地歎息,接着又婉惜地補上一句:“如果我那大徒兒回來,還可以問她在外面走動時,可曾遇上那些前輩,但是現在連蹤影不見,也沒地方問去!” “你這老尼姑真會說洩氣的話,找幾個人也有那末多的困難,我負責替你找幾個成不成?” 明因師太忙合十稱謝道:“大師肯跋涉幫忙,還有什麼好說,但大師準備找那些人,能否說出來商量一下呢?”明因師太似乎仍不放心地問。

     雪庵和尚笑罵道:“我就知道是上你老尼姑的當了,原來裝得滿面愁容,待我替你跑腿,不過,我已經把話說滿了,不會不算數,你放十二條心吧!”接着說出要找塞馬先生,若耶溪漁者,玉山樵者,梁中節,郭良,史仲彬一大堆名字來。

     明因師太驚異道:“玉山樵者難道還在世上?” “你這人真怪,玉山樵者如果不在世上,難道我找個死人來捧你的場不成?” 明因師太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道:“倒是貧衲失言了,因為玉山樵者可能已經是一百五十歲開外的前輩,一時倒想不到他還在世上哩!” “不隻是他,聽說雲門僧也還在世上哩,而且梁良玉也隐居在海南,不過找不到他罷了。

    ” 明因師太更加詫異,忽然重重一拍道:“我怎麼一時記不起這個人?” “你說誰,雲門僧?梁良玉?” “都不是,如果能請到這個人幫忙,就是一百個赤身魔女,也不足畏懼了。

    ”明因師太故意賣關子。

     “誰?誰有那麼大的本事?”雪庵和尚,果然很着急地問着。

     明因師太看雪庵和尚着急的樣子,反而好笑道:“這回輪到你着急了!”然後輕輕說出紫虛上人來。

     雪庵和尚也莊容道:“果然是一位好幫手,隻要他肯出手來管,還怕什麼赤身魔女,就是魔王到來也讨不了好回去,可是這位老人家輩份太高,恐怕就不樂意和這些小妖小魔争長短哩……” 陡然,一個孩子的聲言嬉嬉笑道:“那末等我小輩來管吧!”各人都不約而同,向身後一望,可是渺無人影,隻有那絲絲的涼風吹動各人的衣矜作響,彼此都是愕然。

     雪庵和尚奇道:“明明聽到有人在我身旁說話,怎麼找不到人,貧僧今年流年不利,真是時衰被鬼弄……”話沒有說完,又聽到“噗哧”笑聲。

     蟬兒一聲嬌叱:“我看你搞鬼!”人随聲去,跳在一株樹頂上,仍然四處尋找。

     這時,王述先忽然喊道:“兄弟,不要胡鬧!”雪庵和尚聽了,怔怔地望着他,那知王述先聲音一停,就聽到空中喊道“來了!”。

    在各人聽到“來了”的時候,已看到面前站着一位書生打扮的少年,拉着述先親熱地喊聲“哥哥!” 王述先連忙拖着這位少年到師父和雪庵和尚的面前道:“這就是徒兒的明弟!”王述明也忙向明因師太和雪庵和尚作揖行禮。

     師太呵呵大笑道:“小友不必多禮了,坐下來大家好談。

    ” 述明道:“晚輩怎敢!” 雪庵和尚看了述明一眼,皺一皺眉道:“貧僧今夜的時運真個不濟,剛才遇上一個無緣無故矮去半截;現在又來一個長了疔瘡……”說得各人望着述明兄弟大笑,述明隻好讪讪地坐了下來。

     這時,明因師太才對雪庵和尚說出述明兄弟的師承和身世,雪庵和尚拉着述明兄弟的小手,仔細端詳一會才歎道:“小友!你知道麼?你祖父在往日和我也是一殿之臣,不過他是忠于為國,落得忠臣的美譽;我是忠于君,隻好流浪這一輩子了”述明見他說和祖父是一殿之臣,連忙喊一聲“叔祖……”跪了下去,本來還要說些什麼,可是喉嚨裡一哽咽,竟無法說下去,雪庵和尚看到述先也跪在述明的旁邊,流淚滿面,也是黯然神傷,忙拉他倆兄弟起來道:“你倆兄弟也不必傷心,你們的父親于冕據說并沒有被害……” 王述明聽說他父親仍在世上,不禁喜躍,忙問道:“叔祖知道我父親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也許你到黔中去找,可能遇得到……”雪庵和尚說到這裡,突然又改口風道:“以後不準再喊什麼叔祖,伯祖的,我們出家人不愛理這一套,還是喊和尚動聽些!” 王述明笑道:“晚輩怎敢!” 羅鳳英和蟬兒兩人趁着明因師太介紹王述明述先兄弟的身世的時候,四隻眼睛瞬也不瞬地朝王述明的身上打量,隻見他生得鼻梁豐滿,齒白唇紅,靈秀異常,尤其那雙朗星似的眼睛,開阖之間神光四射,身型倒像十六七歲,可是滿臉稚氣未除,如果不堤述明剛才露出那手輕巧,任何人也看不出這年輕的孩子,身懷絕世的武功。

    這時,鳳英悄悄在蟬兒的耳朵旁說道:“他這付面贈給女孩子是多好,”蟬兒剛想回答,卻聽到述明說的那句“晚輩怎敢!”下由得噗哧一笑。

     鳳英瞪了她一眼,嗔道:“你笑什麼?”誰叫他膽子那麼小,左一個不敢,右一個不敢,不知道他敢什麼來着……?”蟬兒帶笑說出這幾句話,惹得燕雲姐妹也笑個不停。

     述明也自己覺到臉上有點熱烘烘地,不大好受。

    還幸得這種尴尬的情形,被明因師太看在眼裡,忙輕叱鳳英道:“看你那麼大的人了還是是那麼小孩子樣地胡鬧!” 又轉回對述明道:“小友不必和我們客氣了,你把我們叫做和尚尼姑,也都可以……” “晚輩不……”述明正待說個“敢”字,陡然想起剛才鳳英姐妹,正笑他左一個不敢,右一個不敢,卻把将要出嘴的話咽了回去,急得連話也說不出來,這付尊容,更便她們笑得前俯後仰,花枝招展,連到明因師太,雪庵和尚,王述先,甚至王述明本人也覺得忍俊難禁,一片歡笑的聲音,沖破了月下的靜寂。

     好容易停下了笑聲,明因師太才道:“就稱呼我們的法名,法号吧!這該不客氣了,事實上如果按照江湖上的輩份來說,我們真不敢自居前輩,反而要喊你做師祖宗了。

    ” 述明隻好道:“出山的時候,恩師就再三叮咛,隻要遇上有年紀的人,就要稱為前輩,因為恩師幾百年來很少在江湖上行走,而且各有所承,似也不應論輩份而緻隔閡,可是師太卻是哥哥的師父,雪庵老前輩又是師太的好友,這個輩份豈能不論?” 雪庵和尚聽了笑笑道:“就是這樣吧,你已經把輩份喊出來了,我們也就冒居前輩吧!”又對明因師太道:“你這幾天可是化不到緣?” 明因師太一怔,笑問:“你這話怎講?” “你看今夜月明中天,被涼如水,人生已是難得享受這種景緻,尤其老友小友都在一起為什麼不請我們喝上幾杯?” “哦!”明因師太恍然笑罵道:“你這酒肉和尚一到來就胡绉,怪得誰來?”忙回頭吩咐鳳英去張羅酒菜,鳳英應了一聲,拉着蟬兒回到庵裡去了。

     不一會,鳳英笑嘻嘻地和蟬兒拿了酒菜出來,把酒菜擺在一張厚厚的石桌上,蟬兒把酒杯在各人的面前擺好了,最後輪到述明的面前,她輕輕把酒杯朝桌上一按,問道:“你喝不喝酒?”述明往桌上一看,原來那酒杯被蟬兒按進石桌,杯口和桌面平平地,就像一張天然的石桌長了一個酒杯形的小洞,述明知道蟬兒存心比試功力,當下笑一笑道:“在山上的時候,也還常陪恩師喝上幾杯,可是都是拿起杯來喝,蟬師姐把杯子弄到桌子底下了叫我怎樣喝法?”“别在裝傻了,要喝就連桌子端起喝吧!”蟬兒也明白王述明在搗鬼,明因師太也知道蟬兒個性好強,聽說述明藝業高強,不露一手是不甘心的,同時自己也想知道述明的内功高到何等程度,能否抵抗得未來的強敵,所以也不加阻止,反而微笑道:“小友就顯一手給我這個徒兒看吧,不然她真不知天高地厚,到處亮相,将來碰了釘子倒要怪老衲了?” 雪庵和尚他笑對述明道:“小友不妨露一手吧!” 述明無可奈何道:“既然是這樣,晚輩是這樣,晚輩隻好有僭了”說完轉過身子,向空中默默了一會,然後笑問蟬兒道:“請問蟬師姐要我怎樣喝法?”蟬兒不由得臉上一紅,嗔道:“誰知道你要怎樣喝法?不要婆婆媽媽了!”述明答聲“好!”輕步一移,整個身軀就挪出七八丈,明因師太和雪庵和尚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面容上也微微變色。

     王述明離開桌子之後,轉過身來,也不見他怎樣凝神運氣,就隻站在那邊不動,蟬兒走上去叱道:“叫你喝酒,你卻站在這裡發什麼-?”可是王述明并沒有理她。

    王述先覺得很奇怪,無意中朝桌上酒杯一看,“啊喲!”竟驚叫出聲來,原來那酒杯裡滿杯的酒,已經乾了一半,明因師太和雪庵和尚看到這種情形,也不由自主地鼓掌喝采。

     蟬兒見桌子這邊亂哄哄地,忙來過一看,皺着眉嘀咕道:“人家叫他喝酒,他卻變什麼戲法?” 羅鳳英拉着蟬兒,在耳邊輕輕道:“師妹别說是戲法惹人家笑話了,今夜我們總算有眼福哩!你請看這個!”指着杯口上面教蟬兒看,蟬兒順着鳳英指的地方仔細地看,才見杯裡的酒被逼成此頭發還要細的銀線,伸引到站在七八丈外王述明的嘴裡。

    半向,又見桌子的酒杯慢慢高起來,一會兒就離開了桌面,呼一聲響,竟飛到述明那邊。

    述明就在各人的掌聲中,回到桌邊對師太和雪庵和尚拱手微笑道:“在兩位老前輩面前獻醜了!”接着把杯子輕輕放回桌上,各人順着杯子看到桌面,又是轟雷般喝起采來,羅鳳英幾個更是矯舌不下,原來那桌面被蟬兒接凹下去的地方,現在已經恢複原狀,可見述明吸取酒杯的時候,他是用氣功把石粉從底下托起酒杯,尤其他竟能用腹内丹火隔空融合,使那石粉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