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醜尋仇 翠碧山莊幾遭劫運 雙俠聯音 黔首山麓共話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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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難解,好不容易占得上風,正想找一個空隙将他制住的時候,一看毒爪陰魔的神态,馬上高喊一聲:“秦剛,那是老魔的毒爪陰功,趕快躲過,讓我來對付!” 話雖然已經出口,可惜還是遲了一步,鐵金剛已經中毒倒下,自己也因為那一喊,略為分了一下神,讓烈火神君抽出手來,一個猛竄,脫出了自己掌風的圈子。

     烈火神君,一身火藥暗器,卻因為藝差一籌,沒有機會使用,這樣一來,馬上從身邊革囊裡面,抓出一把霹靂磷火珠,嘴暍聲:“打!”“流星趕月”地,對準慈悲先生的身上,分上中下三路,急襲而至。

     幸虧慈悲先生江湖經驗豐富,最初一聽他報名,就知對方是一位火器專家,因此,一上來就用快攻疾打,将他圍住,不讓他有返手掏取暗器的機會,這時一着先機,立刻想到對方要打出火藥暗器,因此,雖然烈火神君趁他措手不及的時候,一氣打出三粒霹靂磷火珠,仍然讓他一記“白鶴沖天”,憑空拔起一丈多高,剛好避開了烈火神君的突擊,那三粒霹靂磷火珠,陡然落空,掉向地面,登時三聲暴響,硝煙四起,砂石橫飛。

    那一股烕勢,看到慈悲先生的眼裡,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心裡暗呼好險不止。

     烈火神君一見暗器落空,口裡不禁喊了聲:“好身法,再嘗嘗老子幾粒看看!”一面喊着,一面趁着慈悲先生身在空中,無法躲避的時候,嗖的一聲,又對準慈悲先生的下盤,打出三粒霹靂磷火珠,成一字形向慈悲先生急襲而至,不論往左往右,任何一個方向都不易閃避開去,好個程慕灏,真是會者不忙,忙者不會,但見他左足在右足腳面一點,陡然腳向後伸,整個身子平放,三粒霹靂磷火珠,就隻差那麼一寸光景,緊挨着慈悲先生的胸口,疾射過去,說險也是真險,慈悲先生不容烈火神君再度出手,身子就在半空中平射而出,像一頭大雁似地,兩掌夾着雷霆萬鈞之勢,對準烈火神君的頭頂,猛撲過來,急得烈火神君隻好雙手上舉,兩腿微蹲,一記“雙手托塔”,以求化解對方的來勢。

     慈悲先生此時是含忿出擊,雙掌掌力,為畢生精力所萃,形勢又是由上往下,豈是硬接得的,因此,但聽得悶雷似的一聲暴響,烈火神君被震得内髒翻騰,逆血上升,幸虧毒爪陰魔将鐵金剛毒昏地面,正待舉掌将其擊斃的時候,蓦然發現,馬上舍了鐵金剛,從旁推了他一把,方才使他脫出圈外,沒有給慈悲先生擊得粉身碎骨,但是人已受了重傷,坐到地面,一時動靜不得,隻好趕緊閉目調神,自療内傷,對于外面的事情,暫時來個不聞不問。

    毒爪陰魔将烈火神君救下以後,陰恻側的獰笑了幾聲,蓦地面向慈悲先生,仍然眼射綠光,兩手微曲,作勢欲攫地朝着他慢慢地走了過去。

     慈悲先生早年從師父口中,已經知道老魔的毒爪陰功,歹毒無比,雖然師門的太乙氣功可以擋住,但太乙氣功必須童身修練,方能成功,自己已經結婚,當然無法練好,所以對于老魔的這門絕技,還真無法抵擋,因此,也一點不敢疏忽地緊緊注視着老魔的指尖,與毒爪陰魔相對而立,像鬥雞一樣地僵持着。

     約有半炷香久,老魔似已不耐,雙腳在地面一蹬,兩手突然高舉,一條又瘦又長的身軀,蓦地騰空,像一隻老鷹似地,十指指尖,暴射出十股腥臭無比的黑煙,将慈悲先生整個身子,全部籠罩在那黑煙之下,慈悲先生早先預計老魔可能像對付鐵金剛一樣地從前面進擊,心裡已經想好了趨避之方,沒有想到他今天存心要将翠碧山莊的人斬盡殺絕,知道慈悲先生是對方的唯一高手,因此,特将自己從陰風教主學到靈鹫功,配合起來運用,以求将慈悲先生一爪擊斃。

     靈鵝功是玄陰經裡的一項獨特武功,能使人借着内力所發的氣流,在半空中盤旋一段短的時間,居高臨下,攻擊敵人,對方身法再快,總比不在空中自在迅速,因此,隻要被他身形罩住的人,除了硬接以外,根本無法逃避。

    慈悲先生見此情形,雖然明知硬拼可能無效,也隻好集中全身真力,兩手上舉,準備往上接他一招。

     說時遲,那時快,慈悲先生兩手剛往上舉,鼻子已經聞到一股腥臭無比的味道,嘴裡一聲不好,還沒有出口,仿佛聽到稍遠的地方,一個少女嬌叱了一聲,自己就人事不省的昏迷了過去。

     很久很久,慈悲先生在昏迷中,似乎被人用手緊緊地按住,感到一股陽和之氣,從胸口灌入,運自全身四肢,舒适已極,但喉頭卻感到異常腥臭,肚裡也有點不大舒服,直想作嘔,不覺動了一下,馬上耳朵裡聽到一個少年的口音,似乎喊了一聲:好了。

    接着彷佛被人扶了起來,上身剛往前傾,就哇的一聲,嘩啦啦地大吐起來,足足有一盞茶久,方才不冉作嘔,這時,人已完全清醒過來,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躺在書房裡,家人全部圍在四周,滿臉露出焦急的顔色,見他醒了,方将臉容放寬。

     仔細一看,除了原有的家人以外,扶着自己的,正是分别了兩年多的愛女蘭兒,業已發育成了一個少女,長得像出水芙蓉一樣,懷姿豔逸,儀态萬千,再也不像以前那樣顯得淘氣萬分了。

    另外在自己的身後不遠,還站着一對不認識的少年男女,但見男的如玉樹臨風,長得風骨清奇,神儀朗澈,從外表看來,彷佛是一個十八九歲的文弱書生,真是氣茂神清,志和音雅,表現出一種異常儒雅高貴的風範。

    那個女的更是仙露明珠,風揚羅袂,姿态若仙,比起自己的女兒來,雖然像是秋菊春蘭,各有擅長,但在氣質上,似乎更要顯得清幽絕俗,還要略勝一籌。

    在這雙少年男女的身後,卻站着自己多年不見的忘年之交,潇湘怪叟卞夢熊。

     慈悲先生剛醒轉過來,一時之間,愕了一下,想不起究竟是怎麼回事,稍停半晌,方才記得自己夫婦兩人,正陪着父親在院中納涼的時候,突然毒爪陰魔率領陰風教的一些匪徒,前來尋仇,自己最後與老魔對敵,被老魔用靈鹫功困住,迫得硬接老魔的毒爪陰功,結果隻聞到一股腥臭無比的氣味,人就昏死過去,想到此地,馬上急不迫待地問道:“陰風教的那些賊子,都打發走了嗎?” 此時,霓裳仙子早已走了過來,遞給他一碗開水,微微笑着說道:“當家的,你先嗽過口,吃點東西,休養休養再談吧!今天如果不是柳侄和燕姑娘趕來,恐怕我們全家已經沒有一個人能活了!” 慈悲先生給她沒頭沒腦地一句柳侄,弄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不過給它這話一提,确實感到口裡還有一股腥臭難聞的味道,也就顧不得再問下去,馬上将開水接到手裡,一連嗽了好幾口,這才感到清爽得多,同時看到自己剛才吐出來的黑水,竟有半盆之多,不由搖搖頭籲了一口氣說:“乖乖,老魔頭的毒爪陰功竟有這樣厲害!” 此時家中的仆人,已經捧出一盞參湯,和一碗蓮子粥來,慈悲先生接了過來吃完以後,感到中氣并沒有受多大損傷,就坐了起來,詢問一切經過。

    聽到驚險的地方,還感到有點不寒而栗。

     原來就在慈悲先生被迫接掌的時候,正好刁蠻龍女程蘭馨趕回家來省親,剛走到自己家園前面的樹林裡,就聽到山莊裡兵刃相擊的聲音,知道家裡發生了變故,急得三步并作兩步,一聳身跳上院牆,剛好看到自己的父親已經中毒暈倒,眼看着毒爪陰魔身形下降,那一掌如果拍實慈悲先生怕不身為齑粉,給他打成一團肉泥。

     正在這樣危險一發的當兒,蘭兒到得真是時候,不容她思考,立刻嬌叱一聲,運起最近練成的太乙氣功,像閃電一般地,竄進毒爪陰魔的掌風範圍裡面,小掌一翻,将老魔的掌勢,稍為擋退一下,一手抓起父親,往外圍急縱,總算勉強把慈悲先生搶救出來,蘭兒的太乙氣功,雖然不怕毒爪陰功的柔勁,可是老魔的修為已近百年,掌勁是何等的雄厚,好在蘭兒是急于救人,沒有與他硬拼,就這樣也被老魔的掌風,震得身子連晃,幾乎仆倒場外。

     毒爪陰魔蓦出不意,給人家從他的掌風之下,把慈悲先生救走,不由愕了一愕,身形落地,停了一停,發現救人的竟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年輕少女,心裡那份氣惱,就不用說了,當時怒火沖天的大聲喝道:“那裡來的女娃娃,居然敢捋虎須,想是活得不耐煩了,趕緊報上名來,好讓老夫送你到鬼門關去!” 蘭兒将父親救出以後,自有仆人将他擡回房去,但見她喘息剛定,身形初穩,聽到老魔這麼一聲大喝,心痛父親受傷,真是氣憤填胸,立即柳眉倒豎,鳳限圓睜,也厲聲喝道:“殺不盡的魔嵬子,我柳哥哥那條阿黑底下的敗将,也敢到這裡來放肆,今天你們就全不用活着回去了!” 毒爪陰魔此時兇性已發,幾曾聽到這種頂撞的話,因此,兩眼兇光暴射,布滿紅絲,隻氣得說下一聲:“小狗,你是存心讨死!” 話音末落,身形已起,對付一個小女孩,也居然用起靈鹫功來,但見一條黑影,像老鷹一樣,盤旋而起,朝着蘭兒的頭頂撲到。

     蘭兒在搶救父親的時候,已經知道老魔的功夫,非同小可,自然不敢同他硬拼,但初生之犢不怕虎,一點也不退縮,仗着幾年以來的苦練,輕功是她的特長,再加機緣巧合,無意中吃了不少蹑空草,老魔的靈鹫功對她已經失去了效用。

    因此,當毒爪陰魔重施故技的時候,蘭兒雙足一蹬,從地面憑空拔起了好幾丈高,停在上面,使得老魔蓦然撲空,身形反而落于蘭兒的控制之下,老魔不禁心中大驚,趕緊落地,展開旋風掌法,配合毒爪陰功,應付蘭兒從上往下的俯擊。

    心想我的掌風,蘊有奇毒,隻要你略沾一點就不怕你不掉下來,聽從老子的擺布。

     可是事實出乎意料之外,蘭兒練過太乙氣功,早已将真氣護住全身,陰毒侵襲不進,因此,老魔不得不以本身的真實功力,來與蘭兒纏鬥,心想,單憑自己雄厚的掌力,也不愁打不過你。

    可是蘭兒絕不上當,身形根本不再落地,而且在他舉掌上擊的時候,借着那股風力,飄身上竄,待老魔掌勁稍懈,又馬上俯沖下來,向老魔突襲,蘭兒身在空中毫不受力,老魔空有一身内勁,一點也發生不了作用。

    隻氣得他在地面上哇哇亂叫,毫無一點辦法。

     不過,蘭兒也僅隻能把老魔纏住,要想将他打敗,也還是不大容易,因此,兩人就在這廣場裡面,一上一下的大打起來,老魔由地面向上雙手連揮,掌風虎虎,激得灰砂四起,塵霧漫天,蘭兒則在上空,順着他的掌力,星跳丸躍,綠裳翩翩,俄而如仙鶴旋空,俄而似老鷹搏免,飛騰飄舞,姿态美妙得像天女散花一般,倒不像是和人作生死的搏鬥。

    這種稀奇古怪的打法,直看得場下那些男女仆人,目瞪口呆,幾乎忘了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