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深山困仙侶 郝春泰陰謀得逞 漢中掃群兇 秦含柳神秘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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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雪魄公主蓦地向東方王子的懷裡,倒了過去,由于勢子猛了一點,使兩人的身體,突然受到一陣震動,兩人的心裡,同時感到慣性的一驚,當時産生一點警覺,在迷迷糊糊的當中,想到自己不應該亂來,因此,兩人又出于本能地霍然分開,各自努力收攝心神,想勉強把内心的沖動,壓制下去。

     可是,此時兩人的身體裡面,血脈愈來愈感到澎漲,全身像火燒一樣,雖然兩人憑着堅強的定力,勉強支持了一會,但神志受了體内那股熱流的壓迫,愈來愈顯得迷恍,内魔乘機而入。

    頓時,兩人感到腦子裡嗡的一響,彷佛看到眼前飛舞着無數的赤身少年男女,一對一對的圍着自己的四周婆娑起舞,春光绮靡,活色生香。

    耳朵裡也同時響起了一陣陣曼妙無邊,彷佛情人夜話,極其纏綿的聲音,鼻孔裡感到對方身體上散發出來的那一股極具誘惑性的氣息,越來越濃。

     瞬刻間,兩人定力盡失,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互相往對方的身上撲去,一陣天旋地轉,兩人彷佛感到靈魂兒飄蕩蕩地,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在一股旋流中,糾纏盤結,深深地契合在一起。

    漸漸地,宇宙彷佛靜止下來了,一陣美妙無比,難以形容的愛覺,傳遍了兩人的全身,使得人欲仙欲死,軟綿綿地,提不起一點勁來。

     似乎隻有流星在天際劃過那麼長的一刹那,又似乎經過了數不盡的歲月,慢慢地,兩人的神志,逐漸清醒過來,那一段夢遊似的經曆,記憶猶新,睜眼一看,發現彼此衣裳盡褪,緊緊地擁抱着躺在正中的雲床上,登時好像被人一記悶棍,打在自己的頭上,幾乎暈了過去。

    可是大錯已鑄,道基盡失,雪魄公主更羞得把頭埋進東方王子的懷裡,不住地飲泣。

     東方王子見事已至此,欲悔無及,隻好先将兩人的衣裳整理好來,免得被人沖了進來,看到不好意思,幸喜雪魄公主平日多在正廳練功,手下女婢,未聞呼喚,均不敢進來打擾,這樣才沒有被人撞見。

     東方王子将兩人的衣裳整理好後,将雪魄扶了起來,悔恨萬分地自責道:“雪姐,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慘了啦!不過,郝春泰怎麼會弄來這種邪毒的菓子,那不是存心陷害我們嗎?” 雪魄公主擡起頭來,用哀怨的眼睛,深情地瞥了東方王子一眼,然後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唉!他也許不認得這是甚麼東西。

    總之,孽緣前定,誰也不能怪罪,隻可惜三十多年的功夫,完全白費,我們又要再轉一劫了,誰叫我們貪那一點口福的享受呢?隻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東方王子聽到她如此一說,也未懷疑到郝春泰心存叵測,因此也歎了一口氣,跪在雪魄公主的面前說道:“雪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我留在這兒,與你一起修道,更不該把持不住,壞了姐姐的道基,現在随便聽從姐姐的處置吧!滔弟是萬死也不能贖罪了。

    ” 雪魄公主忙把他拉起說道:“弟弟,這不能完全怪你,我也不是一樣把持不住嗎?本來我們可以成一對神仙伴侶,這樣一來,隻好淪為世俗夫妻了,還是請師兄替我們作主吧!” 話剛說完,郭惹雅那彷佛事先知道一樣,突然再次降臨雪魄宮,對他們點頭微笑地說道:“數由前定,人力終難挽回,我還是來遲了一步,醉媚桃雖然是天下最厲害的淫藥,如果你們不是彼此情根深種,運用我的傳授,仍然可以克制下去,不過這樣也沒有甚麼不好。

    隻是前途增加了不少魔障,幸虧你們這些年來,積的善功不少,再共同努力下去,也許用不着再轉一劫了,現在,就讓我替你們主持婚禮,确定一下夫妻的名份吧!不過,今後魔劫重重,我又有事須往天竺一趟,短時間不可能回來,你們還得自己小心啊!” 兩人給郭惹雅那說得臉上一陣紅暈,羞得無地自容,恨不能有一個地洞,好鑽了下去,但郭惹雅那的話,聽到他們的耳裡,卻感到又喜又懼,喜的是成道仍然有望,母須再轉一劫,懼的是來日方長,魔障重重,自己兩人能不能闖過這些關頭,還說不定,不禁彼此深情地交互瞥了對方一眼,同時答道:“謝謝師兄指點,我們一定努力自愛,絕不車負師兄的期望。

    ” 當天晚上,郭惹雅那另外傳授了一些夫婦雙修練氣心法,就留在雪魄宮裡。

     第二天由雪魄公主召集手下十幾個女婢,由郭惹雅那當衆宣布兩人結為夫婦,名為雪魄宮的主持者,就在此時,郝春泰正從外面趕了回來,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沒有想到自己的陰謀未曾得逞,倒反而促成了他們兩人的結合,當然他不會知道已經壤了兩人的道基。

    因此,對于東方王子又加深了一層怨毒,用那陰險的眼光瞥了東方王子,這種情形讓郭惹雅那瞧在眼裡,知道他就是雪魄公主兩人未來的魔星,可是沒有他,雪魄公主與東方王子不容易成道,所以也就未加點醒。

    東方王子與雪魄公主兩人此時正全神貫注在對方身上,也沒有注意他的眼神,因此,後來還是疏于防範,幾乎全都把命喪在他的手裡,那是後話不提。

     郭惹雅那宣布了兩人的婚事以後,即向兩人道賀,接着又轉回洞府去虔修去了。

    自然雪魄宮熱鬧了一番,女婢們一個個地向東方王子叩見,改呼主者,郝春泰發現兩人并沒有疑心到他的陰謀,也就放心住了下來,再行設計另外的陰謀。

     原來自三人分開行俠以後,郝春泰并未進行單獨救護行旅的工作,卻整天在天竺邊境和西藏境内,搜尋子午蠱香蓮,此時他已練有極好的武功,當然那些窮山惡水,兇禽猛獸,再也不能阻撓他的工作了。

    可是子午蠱香蓮是天地間極難覓得異藥,每天隻有子午兩個時辰露出地面,吸取天地間燥熱火毒之氣,孕結成為蓮實,要一千年才能結實一次,本身更非污穢腐朽,奇寒絕毒之地,不能生長,寒熱的氣候,極端相異,要想找到這種地點,就不容易,當然更不用說去找子午蠱香蓮了。

     因此,郝春泰花了幾年的功夫,仍然沒有一點成績,不過卻讓他在康藏邊境,雅魯藏布江的右側,蘇班什裡河上遊的沙溝湖附近,一處窮陰絕谷的崖洞裡,發現一部盤觚玄陰經,書是用一種堅紉無比而不知名稱的魚皮所綴成,上面用漆畫了很多古怪的圖形和文字,初看起來,莫名其妙,一點意義也不明了,看了很久以後,方才從那些比較大的圖形裡,看出一點眉目,似乎是一種極為奇詭的武學秘笈,當時欣喜欲狂,埋頭研究,可是了解隻此而已,再也無法更進一步了。

     郝春泰不耐煩仔細推敲,心想洞中也許還有旁的東西,找一找再看吧!詳細搜查的結果,果然又讓他發現側面一條夾縫後面,另外還有一間石室,石室當中的一張石榻上,盤膝坐着一座骷髅,骨架高大非凡,因為光線不夠,室内陰沉沉的,顯得非常怕人。

    郝春泰此時藝高人瞻大,倒不怎麼膽怯,馬上鑽了進去,結果發現裡面的石壁上,被人用指力刻劃了許多字迹,字形屬于上古的大篆,形如蝌蚪,極不好認。

     但郝春泰因為幼時家境很好,曾經讀過幾天小學,編者按:那時所謂小學,系指文字訓诂聲韻之學的研究,所謂大學則指對四書五經等經世濟物之學而言,與現在大學中學小學的劃分,性質完全不同。

    因此,雖然不能完全認識,經過一番仔細揣摩之後,還總算讓他了解了一點大意。

    上面的記載,大概是說:“本洞的主人,為蚩尤手下一員部将,名叫罔貘,蚩尤為一代枭傑,曾就自己對蛇蟲毒物,宇宙變異的觀察,體念出一種奇詭無比的武學原理,并根據這種原理,寫了一部盤觚玄陰經。

    不過當時與黃帝軒轅氏争霸,無暇按照所著修練,不久以後,蚩尤為黃帝戰敗伏誅,這一部盤觚玄陰經遂為他所得。

    因為那時黃帝的勢力,遍及黃河流域,加上消息外洩,很多人都想奪得這部經書。

    所以他不得不遠走高飛,逃到此地,方才脫離别人的追蹤。

    ” 由于玄陰經的武功,必須選在陰寒而又幹燥的地方來修練,這座洞府正好合乎條件,遂在這裡定居下來,接着又說明玄陰經的記載,完全是一些圖形,一時極不容易領悟,自己不斷摸索,另外寫了一部注解,藏在打坐的石榻下,但當自己按照經圖邊注邊練的時候,突然不慎,走火入魔,以緻下半身完全麻痹,動彈不動,以至無法再行鑽出這座石室的夾縫,因為原經留在外洞,上面雖然載有補救的辦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因此隻有在室中坐斃。

    也許是此種武功,練來過于狠毒,上幹天忌所緻,最後是說,如果有人到此發現,就請他将自己的骸骨收拾起來,埋葬在外洞中央那塊圓石底下,則經書與注解,即全部歸來人所有,以下的字迹,大概後力不繼,就非常模糊了。

     其實郝春泰根本沒有全部看完,隻讀到注解藏于石榻之下那一段,就懶得再費腦筋,揣摩下去了,馬上迫不及待地去向石榻,一掌把那尊骷髅打得粉碎掃向一邊,登時發現骷髅坐着的地方,現出一個小圓洞,将手往裡一探,果然找出一卷魚皮,打開一看,不是那份注解是甚麼,當時内心的興奮,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心裡馬上呈現一幅幻想,自己得到這份上古不傳之秘,另外找一個地方,潛修若幹年,再到中原去掃蕩武林各界,不就可以報複以往在黑白兩道裡所受的那一股怨氣了嗎?同時更想到在武功勝過雪魄公主以後,還怕她不聽從自己的擺布,為所欲為嗎?一時欣喜過度,不自覺地把功力貫注兩臂,在室内亂揮亂舞起來,結果把石壁上的那些字迹,全部掃得粉碎。

    這樣一來,更無從了解後面的那些記載,終于遺漏了一部注解,使得他的武功,無法達到巅峰,後來才被秦含柳制服得服服貼貼,很輕易地解救了武林一場浩劫。

    否則要想一舉殲滅陰風教,還沒有那麼容易,這可說也是天意,原來罔貘另外還有一卷注解,藏在外洞那塊圓石下面,來人如果肯替他埋藏骸骨,自然可以找那本東西,所以沒有在石壁上寫了出來,郝春泰當然想不到還有那一份秘密,等到發覺所得注解不全,再到那裡去找的時候,卻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