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遭災劫妖道搭天橋 發慈悲劍仙授密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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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向那方一指,說道;‘确實就在那地方,雖是在霧裡看見,但我駕了半生的船,在河江裡遇霧,是極尋常的事。

    我兩隻眼睛,看霧也看慣了,不過前昨兩夜的霧,比平日濃厚幾倍,所以我隻對看得出那地方。

    畢竟離地下有多遠,不敢亂估。

    ’他老人家就船戶指的方向看去,好像就在嶽麓山頂上,他老大家連問了幾遍,船戶斷定是那地方。

    船戶走開後,他老人家獨自遠望着嶽麓山頂山神。

     那時天氣晴明,從大西門河岸到嶽麓山頂,照弓丈量起來,雖也有好幾裡路,然山頂的樹木房屋,尚能曆曆看得分明。

    忽見那山頂上有兩隻黑鳥,一上一下的翺翺飛舞。

    有時沖天高舉,健翮淩雲;有時斂翼卑飛疾如星火。

    我高祖心想:相隔這們遠。

    平日山頂上有人,立在這裡尚看不清楚,如何能看見飛起來的鳥雀呢?這必是我的眼睛發花,不是真個有這們兩隻鳥在那裡飛舞。

    一時心裡雖這般疑惑,然放不下就此不看個仔細。

    用衣袖将兩眼揉了幾下,自覺很光明了,再定睛看那山頂,實在是有兩隻黑鳥,飛起來的時候,并能看得出兩鳥的肚皮上,都有一塊白毛。

    我高祖看得仔細了,不禁大吃一驚!暗想,這是從那裡來的這樣兩隻怪鳥?若不是比尋常鳥雀高大到數百倍,相離這們遠,決看不見。

    方才船戶說天燈懸挂的地方,就是嶽麓山頂上,而此時又湊巧看見,這般兩隻怪鳥,我何不趁現在天色尚早,親到山頂上察看一番?若因此看得出一些兒形迹來,能設法将前昨兩夜的事弄明白,豈非地方人民之福?我高祖生性極強毅,膽量又極大,主意一定,便雇了一隻劃船,頃刻就渡河到了嶽麓山下。

    擡頭看兩隻黑鳥,已不知飛到哪裡去了,隻是既到了山下,不能因看不見兩鳥,便不上山,振作起精神,一口氣走上山巅。

    舉眼向四處一望,飛來飛去的小鳥很多,再也尋不見那大鳥的影子,其他可疑的形迹,更是一點也看不出。

    在山頂上立了些時,覺得上山很吃力,身體異常疲乏,口裡也渴得厲害,隻得走迸雲麓宮去。

     “剛跨進山門,隻見一個童顔鶴發的道人,迎面走了出來,顯出很誠謹的樣子,向我高祖行禮。

    說道:‘貧道早知今日有貴人降臨,隻因不便遠迎,尚希原諒。

    ’那道人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好像怕旁人聽去的樣子。

    我高祖那時雖己在湖南做了一年多的巡撫,然不曾到過嶽麓山。

    這道人是誰,更沒有見過。

    這回微服私訪,連衙門裡左右的人都不知道,這道人怎麼說早已知道今日有貴人降臨呢?這不是很奇怪嗎?并且道人既是知道我高祖是貴人,這日會到雲麓宮來,何妨大大方方的出來迎接。

    說這幾句客氣話,又要是這門低聲,怕人聽見做甚麼呢?我高祖當時着實吃了一驚。

    欲待不承認自己是貴人,因料想這道人必有些來曆,決難賴過去,隻得答禮謙遜。

    那道人不再開口說話,即邀我高祖到裡面一間樓上。

    那樓上陳設得非常精雅,毫無塵俗之氣,已有一個白須老頭,笑容可掬的立在樓上,好像知道有客來,特地起身迎訝的樣子。

    看那老頭的頭頂光溜溜的一根頭發沒有,颔下那部雪白的胡須,倒十分茂密,飄飄過腹。

    面目慈祥,風神潇灑,和這道人一樣的仙風道骨,不是尋常年老人的氣概,使我高祖看了肅然起敬。

     “道人指着老頭介紹道:‘這位是貧道老友呂宣良,江湖上人稱他為金羅漢的便是。

    因知道大人今日想為民除害,必親身來這山裡探看,我願助大人一臂之力,所以在此恭候。

    ’我高祖一聽這話,又是驚訝,又是歡喜,連忙向呂宣良拱手道:‘幸會,幸會,難得老先生如此古道熱腸,但不知前昨兩夜那種奇離的景象,究竟是何妖魅,竟敢如此橫行?兩位想必知道詳細。

    ’呂宣良笑道:‘老朽是山野之夫,舉動言語,素來放淡慣了,不知道禮節,望不見怪。

    這樓上是我這位道友靜修的地方,四圍窗壁,都貼了符錄,不問甚麼妖魔鬼怪,都不敢到這樓上來。

    我們無論如何縱談,都不要緊,若出這樓門一步,我便不敢回答了。

    ’我高祖才想起進山門時低聲說話的情形來,原來果是怕有妖物在旁聽得。

     “呂宣良又接着說道:‘我們這位道友,因生性喜種梅花,又喜畫梅花,就自稱梅花道人。

    在這樓上已七十多年了。

    前、昨兩夜那種景象,非妖非魅,乃是一條數千年的大蟒。

    相傳禹王治水的時候,這大蟒就在洞庭湖裡興妖作祟。

    禹王用法術将他拿住,鎖在嶽麓上飛雲洞裡,因恐年深鎖壞,又逃出來害人,當時并刻畫一道符篆在一塊大石碑上,就用這石碑堵住洞口,把飛雲洞封了。

    這碑便是現在大家都知道的禹王碑。

    也是合該長沙的人民要遭劫!幾千年來,不曾有人敢将禹王碑污穢。

    偏幾個月以前,忽有一隻母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