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雨過天睛

關燈
機會,今天說不得要在你身上一道算。

    ” 陰司老人眼看薛仇一步步逼近,自知兇多吉少,他悔恨沒将徒兒帶來,如若徒兒在此,最少能替他阻擋一陣,讓人有機會逃走! 眼看薛仇手中金蓮花已離自己胸中不及三尺,隻要薛仇手臂一揮,他就得閻羅殿上卻報到。

     就在這時,陰司老人腦筋突轉,蓦地飛起一腳,這一腳不是踢向對方,而是帶起了地下的一片沙土。

     這沙土飛起得好不突然,倉促生變,卻是薛仇萬料所不及之事,競被疾飛的沙土射入了雙眼中.眼睛-時之間,再也睜不開來! 陰司老人若說趁此悄沒聲地逃走,或許還能留得一命,享受餘年,但他一見薛仇傷後,又失雙眼,邪念又起,趕忙地下搶起鐵拐,又朝薛仇猛攻! 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雖說雙眼一時無法睜開,但是,一雙靈聰的耳朵,仍然能代替暫失的雙眼。

     陰司老人搶拾鐵拐,他不是不知,但他卻沒加攔阻,他以為陰司老人是想逃走,臨走前不願舍棄他的兵刃,這也是人之常情! 哪知,他拾起鐵拐後,又朝薛仇猛攻! 薛仇沒有一下就将他擊斃,是他不忍心擊殺一個沒力反抗的人,如陰司老人一味閉目而立,等待死亡,相信薛仇絕不忍心下手。

     其次,薛仇希望以方能在生死關頭,回想過去的一切,心知後悔,哪知他不但毫無悔過之心,反施邪念! 這一來,不禁逼使薛仇怒發沖冠,隻聽他暴聲叫道:“數次饒你,俱不識趣,今日叫你死無全屍!” 薛仇叫着,金蓮花施展開“金蓮十八閃”緊緊的将陰司老人困住,既不馬上殺他,也不放他逃走,要逼使他慢慢受盡折磨而死! 陰司老人以為薛仇雙眼無法睜開,功力必定大打折扣,方始動了這念頭,準備将薛仇殺了. 哪知,數招一過,陰司老人非但沒能将暫失雙眼的薛仇擊敗,反被薛仇的金蓮花困住,逐漸的連招也遞不滿了, 大驚之下,陰司老人後悔不疊,适才沒及時溜走,确是大錯特錯,如今要想再走,又哪裡能夠. 薛仇雙眼未張,卻像已看出陰司老人想溜般的,閉着眼嘿嘿地笑道:“想走嗎?做你千秋大夢,再要讓你逃出三丈外,我從今不離泰山!” 呼呼厲風聲中,隻見金光一道,團團地圈成個金光燦爛的金柱,在烈日下更顯得耀眼生花! 忽聽薛仇道;“陰司老怪,你知錯了嗎?” 陰司老怪被困,無法脫出,隻氣得五内生煙,不禁破口亂罵,什麼污言穢語肮髒話全都罵了出來! 薛仇充耳罔聞的道:“你竟不知後悔?” 陰司老人怪叫一聲,突然停下身子道:“死就死,羅唆什麼?” 薛仇眼睛雖被沙子朦住,睜不開來,但卻像比有眼睛看得更清楚般,已知陰司老人冀圖速死,他卻偏偏不讓他死! 呼呼兩聲,陰司老人胸前被金蓮花劃了兩下,衣服裂開,血肉崩現,一痛之下,陰司老人又複奮起死拼! 藝差一着,縛腳,何況他比薛仇還不止差兩着三着呢?縱然以死相拼,又有何用. 片刻光景,陰司老人身上衣服片片飛落,血肉模糊,已像個血人似的,陰司老人再也忍不住,自舉鐵拐,迎頭擊下. “噗”的一聲,血漿迸射,腦袋開花,死于非命! 薛仇經這一陣拼鬥,眼中沙石已随淚水流了出來,他再輕揉兩下,已能自然地睜了開來! 當他看到陰司老人那樣子時,心中也不由一陣慘痛! 突地頭腦一陣昏眩,險險立足不隐,他心知是胸口傷處失血過多,忙尋了些野草藥,用嘴咬碎敷上,并撕破衣服包紮起來! 雖然自己身上有傷,他也不忍瞧着那陰司老人死後還要露骨荒山,遂仍将他那屍首,放到原來山縫裡,用些石頭,将他全部蓋了起來! 事畢後,他已困累不堪,天色也已逐漸暗了下來! 薛仇随便尋些山精之類的食物充饑後,方靜坐調息,直待功力恢複,始趁着月色出山。

     薛仇泰山中既沒尋到飛天鼠包華亭的人影,痕迹!離了泰山就更卻茫然了,但他卻沒放棄尋找的念頭。

     此次徑奔東海,他不過是想先回百花島,探視他即将臨盆的妻子邊文惠,與那隻失蹤的怪鳥! 順便打聽打聽雲裳仙子邊玲麗,究是邊文惠的什麼人,那隻怪鳥是否就是被她引走了! 薛仇胸口的傷,在常人說起來,危險萬分,但在薛仇說起來,卻不當它一回事,他每日運功運氣,傷處在不知不覺逐漸合口,再經過半月餘的時間,傷處卻已結疙,完全好了! 沿途上,薛仇聽到窮家幫的消息,窮家幫中正準備召開十年一度的群英大會,地點設在太湖,能參加這盛會,都是窮家幫中稍有地位的頭目。

     薛仇因時間巧合,而且順路,順便也好探望探望巫氏姐弟,所以在來到太湖時,他停下了! 巧不巧,他又走了原路,同樣地走到第一次與柳紅波看到太湖的地方,想起柳紅波,他又不由得傷心黯然! 記得他曾對柳紅波說過,他要到大戈壁走去,見見大戈壁的雄偉,要也帶柳紅波天池去玩玩,如今,人事全非,柳紅波更是早已長眠地下,這一個願望,隻有希冀來生實現了! 薛仇沿湖而下,不時見三三兩兩的乞丐出現,大家俱以一種難以言述的目光,來看薛仇! 薛仇也不予理會! 傍晚時分,巧不巧又來到與霹靂鬼陳志壯,玉孤耿六娘發生事端的那家酒店,薛仇為了懷念柳紅波,竟不由自主地邁步踏入! 因為心中悲念柳紅波,竟恍恍惚惚象失去知覺般,待進入店門後,方始發覺,店中人聲嘈雜,已濟濟一堂,但是除了窮家幫中的人,竟像沒一外人!大家都趾高氣揚,十足跋扈. 薛仇以為獨腳神乞與乞食乾坤龍貧定然在座,既是經過,怎能不打聲招呼,豈不失禮? 哪知,座中偏偏就是沒有二人影子,連一個認識的都沒有! 忽聽一聲叫罵道:“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不認識咱們嗎?瞧什麼?” 薛仇一聽大怒,但他卻不願此時此地,再惹事端,想起柳紅波戲弄霹靂鬼陳志壯時的一幕,夠有多麼風趣快心! 想到這薛仇臉上不自覺嘴然微翹,露出一絲笑意! 突聽那化子又道:“臭小子,你再敢笑-笑;我讓你終身都别想笑了!” 薛仇一聽更怒,循聲望去,說話的是個四十來歲的滿身污穢的乞丐,這乞丐一雙鳳眼,滿嘴虬髯,臉的上部俊美,下部亂糟,聽他語氣,仿佛要權在握,職位甚高,無形中是店中這多乞丐的頭子! 薛仇既不願惹事生非,遂也不于理會,依這四十來歲中年乞丐的無禮,他真想好好教訓他一番。

     反之,為了顧全獨腳神乞與乞食乾坤龍貧的臉面,他又不得不強行壓住心頭怒火,隻深深瞪了那乞丐一眼,轉身就欲出店! 不料,剛一轉身,迎面一個冒失鬼闖進店來,眼看就要與薛仇撞了個滿腹,薛仇隻瞟得一眼,已認出是窮家幫的人,他心知此丐是存心找麻煩,心中不禁暗罵一聲。

     “可惡”! 薛仇身懷武功,何等了得,怎會被人撞着,隻見他微一側身,那乞丐一時收腳不住,當場爬在大門口,跌了個狗叫屎。

     爬起一看,可叫好呀!鼻青臉腫,好不美麗! 這時,那掌櫃的矮老頭子,似乎突然間記起了薛仇,一旦認清确是薛仇後,不禁魂飛魄散,忙沖出櫃台叫道:“這位客官,謝謝你做做好事,你一年來一次,小店就垮了!……” 不想,話沒說完,領頭突然一緊,腳下懸空,竟被那爬起跌得不輕的乞丐,一把抓着,擲進櫃去,跌得他“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那乞丐雙手叉腰,罵道;“媽的皮,常言道得好,好狗不擋路,你吃了熊心豹膽!竟敢阻止爺爺去路,爺爺今天得教訓教訓你!” 薛仇想不到窮家幫中竟也有這種強橫不講理的人,更想不到自己會與窮家幫中人再次發生龃龉! 正想回身出店,給他個不理不睬,因為他若是與這些人鬧起來,碰巧獨腳神乞與龍幫主來了,自己該如何解釋! 他們定以為我氣量狹窄,不能容人! 誰知,一轉身,大門口已-排叉腰站着四個中年乞丐,身形都十分魁梧,薛仇心中好不納悶?自己與他們究有什麼仇怨,起因不過隻為了多看一眼! 薛仇再次轉身,準備講理! 那被摔的乞丐卻已嘿嘿冷笑道:“想溜嗎?可沒那麼容易,年紀輕輕不教訓教訓你,日後更是到處惹事生非,給人家大人找麻煩!” 那乞丐說着,毫不客氣地伸手就打! 這一招,可也有個名堂,叫做“黑虎偷心”當胸襲到,十分威厲. 薛仇這時當真為難,竟鬧得茫然不知所措,接也不是,避也不是,總之無論如何,,他都有失身份! 蓦地,一陣疾風,從後旋到。

     這風聲好不快迅,薛仇風聲入耳,身前已多了個小花子,恰到好處的将那花子一拳吊住. 随聽小花子道:“大爺慢着,請問大爺是哪位前輩門下!” 這種問話本就不合時,尤其在與别人相拼時,本幫中弟子怎能如此相擾相阻,那乞丐不由勃然大怒。

     怒形諸臉,尚未從口罵出,忽感腕間被吊之處,痛入骨髓,頭上立即豆點般的汗珠滾滾而落! 大驚之下,那乞丐隻得道:“本大爺乃是龍幫主座下第九十八号弟子!” 那小花子道,“抱歉!抱歉!” 小花子話聲未落,蓦地抖手一揮,那乞丐一個不算太小的身子,卻被小花子輕巧地抛了起丈來高,飛出三丈遠,落下時壓翻了一張桌子,也壓倒了兩個同伴! 那鳳眼乞丐忽地鳳眼一飛,立起沖前叫道:“你這小子何人門下,吃裡扒外!” 小花子回身指着薛仇道:“我師傅在這裡,我師傅不願與你們計較,所以由我出面,教訓教訓,你!” 說到這,讀者們該知道,這來的是白珠了,何以他變了乞兒打扮,是因他自己好奇,想在這方面找兩個小朋友! 其實,薛仇從他的聲音中早就認出是他了! 鳳眼乞丐見白珠稱薛仇為師,心中怎能相信,顯然是白珠有意取笑,作弄他了,不禁不怒罵道:“小雜種,你敢欺師滅祖……” 鳳眼乞丐見白珠輕輕一揮就将那乞丐摔抛出這遠,心知白珠曾得高人傳授,對其也不無忌憚。

     忽見店門口四個乞丐不知到哪去了,卻換站着獨腳神乞老幫主與乞食乾坤龍貧幫主。

     鳳眼乞丐吃驚後又随之大喜,有老幫主及龍幫主在場,還能讓他們窮家幫的人吃虧丢人嗎? 膽子一壯,鳳眼乞丐,再不考慮,立即揮掌疾撲! 白珠似有心給他們識得厲害般,根本不容他有變招易手機會,雙掌一錯,交叉疾出,倏忽間又已扣住對方手腕,施展的竟是窮家幫九招大擒手法,敢情,這一路之上,白珠又已獲得獨腳神乞的傳授! 白珠一掌抓住對方,毫不客氣地猛力揮掌抛出,将那鳳眼乞丐重重地摔在地下,痛得他呀呀大叫! 突聽乞食乾坤龍貧沉重的哼了一聲道:“怎麼?窮家幫中難道盡是欺弱怕強的人!” 此語一出,客店中乞丐全都紛紛起立,一個個地撲向白珠! 薛仇見到不由大吃一驚,乞食乾坤龍貧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與年紀輕輕的白珠,發生誤會? 縱然他兩人有所誤會,獨腳神乞立在乞食乾坤龍貧身前,也不能不管,何以他竟沒加于涉! 薛仇心中越想越奇,可也越想越怪! 突聽連聲痛叫,此起彼落,薛仇心中更驚,眼見一個個人影飛出,那當然是白珠給摔出去的。

     然則,白珠年紀雖小,世故卻深,若非别有緣故,他豈能如此不識大體?當着獨腳神乞與乞食乾坤龍貧的面,重擊窮家幫的人?一點也沒給他們兩人留面子,這事豈不是怪? 薛仇張口欲呼,一時卻又呼喚不出! 正當其時,白珠忽一聲斷喝,揚掌揮出,随掌就倒下四五人,一點不含糊的,但見,白珠到這.總算停下手來! 适才店中的情景,和這一刻相比,可真叫大不相同,尤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更是天壤之别。

     半刻前,店中鬧鬧嚷嚷,呼喝喚酒,身上雖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