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婆印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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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了。

    ” 柳紅波格格一笑道:“師傅!你老人家酒後方露絕招,今天怎的不露兩手.我那‘醉八仙’還沒學全了.你老人家何不成全成全!” “呸!誰是你師傅,有了小白臉,你還會認識我老頭子?”鼓腹老人說完,掉頭就走.一搖一擺.就如醉漢一般。

     敢情,這來的真是名震中原的“醉聖”。

    醉聖姓樂,單名一個天字,-套“醉八仙”掌并不下于窮家幫的九招大擒拿手.隻是各有所長。

     柳紅波一見他要走.心中大急,猛縱身,往“醉聖”大袖就抓。

     眼看手與袖已然接觸,忽見“醉聖”一個踉跄,有如立足不穩,而欲摔倒般,但卻恰恰避過了紅波的纖纖玉手。

     卻聽他恨恨地道:“居然還敢無禮,瞧我不生劈了你!” 柳紅波一抓不中.身子前沖.“醉聖”一晃一颠,穩身時一翻掌,正好印在柳紅波的後心。

     “醉聖”這招.奇妙絕倫,柳紅波縱然要想躲避,又那裡還來得及?“噗”的一聲,已被醉聖在她後心實實地打了一掌,将她震出一丈五六。

     薛仇萬料不到“醉聖”對徒弟,說打真打,毫不容情,竟連搶救也已不及,心中不禁大吃一驚? 突見柳虹波翻身又撲,竟似毫無傷損,又不禁大感驚訝? 蓦聽醉聖哇哇一叫道:“打不死的丫頭,再接一掌。

    ” 語音未畢,又見其一個踉跄,似左實右,似右又像左,柳紅波還沒思念及應堵何方,“醉聖”已左腕橫切,猛削柳紅波的腰間。

     這一招柳紅波沒看十分清晰,嬌軀微扭,右腕-沉,大擒拿手施展開,反拿“醉聖”的腕脈。

     “醉聖”哈哈一笑,“啪”的一聲,左邊腰間上又捱了“醉聖”一掌,将柳紅波又震飛出七八尺遠,隻是柳紅波仍未栽倒。

     “醉聖”大怒道:“好娃兒,真有你的,再接兩招試試!我就不信打你不倒!” “醉聖”怒叫着,柳紅波尚未回身時,已撲了過去!一掌猛折柳紅波的肩頭,勢道既快又猛,眼看無法躲避。

     突見柳紅波也來這麼-個踉跄,居然将“醉聖”這威猛的招避過,反之,纖掌翻起,“啪”的同樣在“醉聖”背上擊了-下。

     這下看似不重,聲響卻大,打得“醉聖”哇哇大叫道:“好!再接一掌!” “飕”的一聲,又撲了過來。

     柳紅波身形連晃,“啪”的一聲,又在“醉聖”腰間回敬了一掌! 這一掌折中後,柳紅波立即歡喜叫道:“謝師傅成全之恩!” 醉聖哼了-聲道:“鬼丫頭,壓箱底的東西全搬出來了.也沒得什麼再教你了,若再為我丢人.你也沒臉見人了!” “醉聖”說完,足尖一點,已出去七八丈遠,眨眼間,月色下已失其蹤影。

     薛仇看得莫名具妙,而柳紅波卻已跪在地上,望空拜了三拜,立起時.臉上泛着罕有的得意笑容,道:“我這師傅就是這樣怪脾氣,我學這僅僅八招的‘醉八仙’,時經-年.我也隻學得六招,剩餘這兩招.就擱延至今,可是,除非我先出手,他決不會教我!” 薛仇也曾想到這是間接受藝,這兩招确然妙不可言。

    但是,他想不通的是“醉聖”兩掌。

    明明打在柳紅波身上.柳紅波何故毫無傷損?換句話說,若打在敵人身上.這點大力氣,怎能傷人? 柳紅波一見薛仇滿臉疑惑,哪有不知之理?遂道:“這‘醉聖’的八招能揚名武林,其精奧絕妙,當無可厚非,最主要也最難練的還是在運氣使勁上,這勁道用得不恰到好處,毫無威力可言,其功力有如‘隔山打牛’,一掌拍在樹上,要不晃不搖,而樹皮更無損,可是,樹心卻已碎爛,這就是說一掌拍出,看似威猛無匹,卻無勁氣,直待掌已沾物,方始吐勁,勁道無形中就會大得驚人,然則.你若不吐勁,豈不無事。

    ” 薛仇練過隔山打牛之功,一聽如此,哪有不懂之理,忽然,薛仇又記起“醉仙居”中一幕,忙又問道:“波妹.當日你在‘醉仙居’中,打出了一顆魚刺,那焦虎見了何以這等畏懼,竟連看也沒敢看你一眼?” 波妹聞之一笑道:“那是什麼魚刺,那叫‘飛魚刺’,乃象牙所制,細若魚刺,也是‘醉聖’揚名武林的成名暗器,飛魚刺出現的所在,‘醉聖’必定在.中原一帶,隻要見到這飛魚刺,無不退避三舍,謙讓七分.那焦虎有幾顆腦袋,敢輕易觸犯飛魚刺?” 柳紅波說着,懷中摸出一支小小魚刺,薛仇接過,借月色看了一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笑笑遞還柳紅波! 柳紅波兩指輕輕一彈.隻見一道白光,電射而出,三丈外立聞“絲”的一聲,似已射入樹中,勁道還真不小。

     薛仇笑笑,忽覺腹饑難耐。

    道:“餓死了!趕快找地方吃飯!” 柳紅波也笑道:“我渴死了,還是先找水喝吧!餓死人的事少聽到,渴死在沙漠中倒是常見.要死我也總比你先死!” 薛仇哈哈大笑道:“喝不盡湖水滾滾流!” 柳紅波臉一紅,出掌就打,薛仇一閃,往前就跑,一跑一追.兩道黑影又如兩道黑煙般,疾飄而去! 少時來到-小鎮上。

     時已戊牌時分,吃食店均已上了店門,二人好不容易找到-家客店帶飯館的,-進門屁股沒坐定,叫茶的叫茶,叫飯的叫飯,夥計沒驚着,卻驚動了堂上原有的客人。

     “少不更事,窮嚷什麼?” 薛柳二人-怔坐下,循聲望去,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粗眉環眼,一臉橫肉,卻又戴着員外方帽,穿着一身錦衣,說他是暴發戶嗎.又有點不像,說他是附庸風雅,更不像,簡直就四不像。

     這人的對面,卻坐着個婦人,婦人二十七八歲年紀,淡掃娥眉,櫻桃小嘴.倒是有幾分姿色- 座大廳,就隻這麼一對孤男寡女,看樣子,正在說愛談情,被柳薛二人-嚷,将那綿綿氣氛沖散了,哪得使人不惱? 薛仇倒好說話,不嚷就不嚷吧,隻要夥計聽到了,将飯菜端來,他萬事皆足,可是柳紅波哪肯聽這一套,這客店又不是為你一人開的,怕鬧嗎,幹脆回家去吃,又何必上館子? 然而,她這口還沒張!薛仇已使眼色阻住,好不容易将她到口的話給壓了回去,卻見薛仇俯桌上輕聲道:“你不是口渴嗎?少說兩句吧!” 一語未畢,倏聽一聲暴喝道:“叫你們别嚷聽到了沒有?” 薛柳二人一聽,齊都心頭火冒,柳紅波早已忍不住頭-偏,做出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道:“誰嚷來着?” “我說不準嚷就不準嚷?” “有誰嚷呀?是瘋狗亂咬人在嚷嗎?” 那漢子一聽大怒,呼地站起,好魁梧的一個身子,隻聽他道:“你敢罵我,賤丫頭……” 一語末畢,那婦人忙阻止道:“陳爺,你怎麼啦,也花得上生這麼大的氣,别人沒惹你呀!”婦人說完,忽的回首瞟了薛仇一眼,露齒一笑! 婦人說話也就算了,大不該回眸對薛仇一眼.這-笑竟笑得那漢子臉紅脖子粗,大叫道:“你們給我滾……滾……” 柳紅波冷然一笑道:“誰踩你尾巴,你這不是明欺侮人呀!” 大漢跨出座位,吼了一聲道:“就欺侮你怎麼樣?大太爺不讓你們住你們就沒的住,不讓你們吃你們就沒的吃.大太爺哼-聲你們連茶也喝不到一口,趁早滾開,免我生氣,如若不然.嘿嘿,大太爺隻要蹬蹬腳……” 柳紅波一撇嘴道:“怎麼樣?” “三百裡内.你們連狗屎都吃不到!” “那是你吃的,我們可是在這吃定了?” 大漢一叫道:“查掌櫃的.不準賣吃給他們,待我收拾他兩個小鬼!” 那大漢一叫,櫃上立即喏喏連聲,這店就像是他開的,縱然是他開的,也不能如此待客呀! 柳紅波一聽,火可大了,忽的眼過處,對方桌上,雞鴨魚肉堆了滿桌,酒饅頭全都現成。

     柳紅波心中早已得了主意,見大漢鐵塔似的壓了過來,一張薄扇般大的手掌,對着柳紅波兜頭抓來。

     柳紅波一笑,笑的一個踉跄,就從大漢的脅下鑽了過去,口中卻叫道:“哎呀!可餓得腰酸無力,頭重腳輕,修修德先讓我吃點吧!” 柳紅波躲過大漢,來到桌旁,還以為那婦人也會出手相阻,正自戒備,忽見婦人臉上泛着淫笑,兩眼死盯盯地瞧着薛仇,仿佛已經癡了,竟連她的到來也無所覺,柳紅波心中立即打翻了醋罐子。

     忖道:“哼,我現在不跟你計較,待我酒醉飯飽,我不将你兩顆黑珠子挖出來才怪……” 柳紅波以前不是不會吃醋,而是因為如同尚小雲般,與薛仇結識在她之先,她沒有理由吃醋,也不願吃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時的她,還沒真正的得到薛仇的愛及薛仇的許諾! 如今,可就大不同了,薛仇的愛給了她,薛仇已整個是她的,她不允許再有第二個女孩子出現,夾入他們中間。

     似婦人這種動作,她更不允許,她明知薛仇對這婦人,決不會生出非份之想,她也不允許,可見其醋性之大! 那大漢一掌抓下,人影倏失,柳紅波身形晃搖,使的是“醉八仙”的步法,神奇絕妙,他哪裡識得! 再待其回身時,柳紅波已一手持壺,一手抓菜,邊吃邊喝,再看身旁的薛仇時,五個手指插着五個大饅頭,口裡還在咀嚼着。

     “呼”的一聲,一片雞肉又飛了過來,吃得好不香甜……這一來,可把大漢氣壞了,哇哇一聲大叫,擡掌就向薛仇頭頂拍來。

     薛仇自始至終沒動,也沒說半句話,這一刻仍然自顧自地咬着饅頭,吃着雞肉,對大漢的來掌,有如不見,亦像個不懂武功的人般。

     大漢本以為薛仇會躲,這一見他不躲,心頭更火,掌上不自覺用了十二成真力,真劈而下,準備一掌,就将薛仇廢了! 倏聽一聲嬌叱…… “你敢!” 随着叱聲,一條人影平飄而至,擡掌欲架大漢手臂。

     大漢怒火焚心,隻道是柳紅波跑來護駕倉促間沒聽清,也沒看清,更且,渾身勁力都實注在右臂上,直劈而下.口中還自恨恨地道:“憑什麼不敢!” “啪”的一聲,一掌劈個正着,然而,緊随着的一聲慘叫,卻把大漢吓得魂散魄飛,肝膽俱裂。

     定睛看時,誰說不是,正是自己心愛的情婦,一條手臂早已軟墜,顯然已經斷折,尚幸是拍在臂上,如拍在頭頂,怕不一命嗚呼! 可是,大漢驚駭之餘,又不禁大呼怪事不已,婦人武功較他隻強不弱,而且還擡掌來架,怎會反自己被擊斷了! 他糊塗,那婦人可不糊塗,她手臂剛剛擡起,“曲指穴”上就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勁道全失,方遇此無妄之災。

     這一刻,婦人滿頭汗珠如豆點般大,臉色煞青,她明知大漢是個莽漢,她絕不至怪他。

     她!突然回首,眼中紅似噴火的瞪住柳紅波,道:“好妖女,賤丫頭,有種的别走,自會有人找你算帳!”說完,又回頭恨恨的瞪了大漢-眼道:“陳爺,你-掌打得不錯啊!還看什麼?我們全都栽了,還不快走?” 這時的柳紅波,卻早已大模大祥,四平八穩地坐在桌邊吃了起來,邊吃邊還說風涼話道:“怎麼?狗咬狗又怪到我頭上來了?你們也真喜歡欺侮人……怎麼?說走就走了.那可得謝謝你們的酒菜啦!不過,要想将我們留住,還請吩咐掌櫃的一聲,開間上房,備好熱湯沐浴,沒地方住的話,我們吃飽就走了,我們是守法良民,我們可不敢強橫霸道強住别人的房子!” 待她說完,那婦人與那大漢,早已出門去了,不過臨出門時,卻仍回首朝櫃上使了一下眼色! 二人走後,那掌櫃的小老兒忽然走出,朝柳紅波深深一禮,惶恐抖顫地道:“這位姑娘.何必一定要和小店過不去,小店在此生根,靠的就是這片店,姑娘可知他們兩位是什麼人,他們乃是太湖魔王,那位陳爺是西洞庭的三寨主霹靂鬼陳志壯,那女的是馬迹山上副寨主五狐耿六娘.全是太湖三寨雄極一時的人物,二位乃是過路客人,有道是強龍難壓地頭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