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漠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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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已出去數十丈外,再一飄身,早已失去蹤影! 陸豪文到了口邊的話,終于未說出口,不禁緊蹙着眉,步至七殺魔君身邊看了看,見他們都已進入了無我之境,他已悄悄的退出,将洞外的山荊野草覆蓋好,便自立于洞口。

     正在此刻,一團紅影飛躍而來。

     “奇怪,荒山野嶺,誰會到這裡來?” 陸豪文不願被人發現,一閃身,隐于一叢野草之中。

     但是眨眼間,那團紅影已經近在十丈之内,哼,的一聲冷笑,道:“我早看見你了,是什麼人快給姑娘滾出來。

    ” 陸豪文一聽是個熟悉的女子口音,現身出來一看。

     兩人同時感到一驚。

     “是你!” 陸豪文一看原來是在紫殿冥宮所遇的乾坤教特使——紅衣少女。

     此刻她隻剩下一條手臂,另一個手卻裝了一隻黑的鐵鈎。

     陸豪文冷笑,道:“是我又怎麼樣?” 紅衣少女滿臉的怨憤之色,道:“陸豪文,斷臂之仇,你還記得麼?” “有什麼本事盡管施出來好了!” 紅衣少女冷聲道:“總有一日,我會将你陸豪文生撕活裂!” 她怨毒之深,從她這句話盡情流露,陸豪文不禁一凜,他想到了紅衣少女既然是乾坤教特使,不知她是乾坤教的什麼人?她與乾坤教主是什麼關系?” 頓時,他冷聲問道:“乾坤教主是你的什麼人?” “你怕了嗎?告訴你,他是我爹,怎樣?” 陸豪文一驚,道:“真的?” 紅衣少女臉上忽然展開一個難以形容的笑,笑得可怕!笑過後陰陰的道:“我知道你已經出關去了一趟,你大概已經聽說過我爹爹,老實說像你那點武功,隻要我爹爹一個小指頭,就能截你個血洞!但是我要親手殺你!” “你還不配!” 陸豪文說着蓦地又道:“是的,我知道大漠老魔練‘嗤尤陰經’已有幾分火候,但是哼!哼!憑了‘絕氣斷脈掌’、‘玄陰血煞掌’、‘陰煞追魂’、‘毒煞陰掌’……這類陰功夫,已無奈何我陸豪文!” 紅衣少女厲笑道:“那種功夫哪是我爹爹的?那是那個臭婆娘離娘的。

    ” 陸豪文猛然喝道:“你說什麼?” “我說那些陰掌陰指之功是離娘教的。

    ” 陸豪文哼了一聲,道:“但是天門羽士的練功秘本,被你爹爹搜去!” “是的,但我爹爹已經用不着那種破功夫了!” 陸豪文十分的激動,陡地毅然道:“你回去告訴離娘,說我陸豪文會去殺她。

    ” “你殺了她麼?” “我會殺她!” 紅衣少女凄聲狂笑道:“她是我爹爹的愛妾,你殺不了她!” 陸豪文駭然震退一步,雙目盯着紅衣少女。

     可是紅衣少女這時候神情忽變,雙目不知如何忽然盯住七殺魔君練功的洞口。

     陸豪文這才一驚醒悟,一個飄身已到了她身前,狂聲道:“你怎會一個人到此?你有什麼事?” 紅衣少女冷冷的盯他二眼,轉身而行。

     “站住!” 陸豪文一聲暴喝叫住了紅衣少女。

     紅衣少女冷聲道:“你想怎麼樣?” “我問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你管不着。

    ” 陸豪文雙目寒光炯炯的瞪着她,似要将她穿透過去一般,紅衣少女神情一凜,微帶懼意的道:“你為何這樣的看着我。

    ” “你自己心裡明白。

    ” “哼,我不知你是何用意!” “你要明白?” 唰!陸豪文抽出了象牙劍,劍鋒指着紅衣少女,寒聲道:“說,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告訴你管不着!” 陸豪文劍身一抖,快疾無倫的逼近紅衣少女的胸前,誰知紅衣少女的一隻鐵鈎,忽然反手一搭竟朝陸豪文的劍上抓來,厲叱道:“陸豪文,不要以為我真會怕你!” 陸豪文一驚,急忙撤劍,怒聲道:“滾!滾!” 紅衣少女哼了一聲,轉身飛掠而去! 陸豪文一個人面罩寒霜,心想:“難道她是來偵察七殺魔君練功之地?她怎會知道?” 陸豪文想到此處,自己也暗暗好笑。

     她怎麼會知道?東渡仙翁不是一個大意之人。

     陸豪文不再去想了,他撥開野草,走入山洞之中,就在洞口之處盤膝而坐,運起功來。

     夜黑了,天明了!他自感功力又有進步,看看七殺魔君仍是端坐不動。

     陸豪文步出山洞采了些野果充饑,然後又回去練功。

     一連三天過去了,這日蓦感洞外有腳步之聲,陸豪文警覺的從山荊野草縫隙朝外看去,不禁大驚。

     隻見五湖醉客正領着十八金剛朝這面走來,其中赫然紅衣少女也在,顯然這批人是紅衣少女引來的。

     陸豪文對紅衣少女感到無比的憤怒,想不到她真是得知了七殺魔君練功的消息,那日到這山上來,實際上就是尋找七殺魔君确實的位置。

     陸豪文在洞中鎮靜的等待。

     不久,見紅衣少女望望四周,然後指着洞口的位置,道:“賀總巡,如我記得不錯,就是那個地方。

    ” 五湖醉客此刻一點也沒有醉容,他殺氣盈面,那隻紅漆大葫蘆一直拿在手裡,其餘十二人也顯得一派憤恨之容。

     陸豪文在心裡暗暗道:“他們必然是得到了乾坤教刑房被破,三影老怪與那方面大耳的青衣老者已死的消息,因此追蹤而來!” 他知道一場激烈的搏戰便在目前,唯一使他擔心的是七殺魔君此刻毫無抵禦之能力,萬一他們乘虛而攻,憑他陸豪文單身一人如何應戰? 他雙眉連挑,除了緊守洞口外,想不起更好的辦法。

     陸豪文不發出一些聲音,他像一個木頭人般站着,隔着蓋膝野草,監視着外面的五湖醉客等人。

     五湖醉客一經紅衣少女指點,立時飄聲到了洞前。

     其他之人也紛紛跟上,一排立在他的身邊。

     五湖醉客先自咳了一聲,雙目注定草藤。

     陸豪文一聲不響。

     他知道洞中黑暗,由明處向暗處看,隔着密密的野草,五湖醉客是看不出任何東西的。

     五湖醉容忽然撿了一塊石子,朝洞口擲來,唰地一聲,石子着地發出一聲響。

    陸豪文仍然不理。

     五湖醉客向紅衣少女,道:“莫非錯了麼?此處好似無人。

    ” “賀總巡,沒有錯!現在你自己也可看出裡面是空的了!” 陸豪文一顆心怦怦而跳。

     他輕悄悄的抽出了象牙劍,左掌更蓄滿陰魄玄功,心中冷笑一聲,暗道:“如你挑開野草,你明我暗,我就先解決了你們幾人。

    ” 五湖醉客點點頭。

     突然他冷喝道:“陸豪文,老夫知道你在裡面,還不替老夫滾出來!” 陸豪文不答。

     雪山紅姑,桐柏豪客,藍襟鷹目老婦同時大聲叫道:“陸小子,你聽到沒有?” 陸豪文仍然不理。

     紅衣少女終也忍不住,叱道:“陸豪文,我又來了!你以為不理,我們就不敢進來麼?” 五湖醉客又轉頭望了紅衣少女一眼,道:“看來他不在裡面。

    ” “賀總巡,不可大意?” 五湖醉客忽然吸了一口酒,冷冷的眼神盯了洞口一眼,猛然間,一口酒噴了出來,整個的罩住了山洞,一陣草藤的寸寸斷裂聲過處,現出了那山洞的洞口。

     七殺魔君俨然在洞底端坐。

     但是哪裡有陸豪文的影子? 紅衣少女道:“他果然不在洞中,但總算此行目的将達,那七個老殺才一個也别想活得了!東渡老兒枉費心機了!” 這十幾人以五湖醉客為首,向山洞中一哄而入。

     誰知就在此刻,山洞的頂端一聲厲喝,一蓬劍光忽然如一張網般狂罩了下來,十幾人不意及此,駭然驚叫,接着又幾聲慘叫,四個倒下去了。

     五湖醉客卻在劍光迫及頭頂之際,狂喝一聲,一掌劈,同時身形一矮,一個倒竄,嗖地掠出洞外。

     這時洞中,隻聽陸豪文的聲音,朗嘯聲起,當時又有兩人慘叫之聲。

     一時山洞之中血光迸射,五六個身帶劍傷之人驚恐莫名奪身而出,紅衣少女也身帶劍傷,臉色泛白的跄跟退出。

     洞中陸豪文一聲厲喝,道:“魔崽子,我要殺絕你們!” 呼!的一聲,一道強勁無倫的掌風逼了出來。

     五湖醉客頓時暴怒,一掌硬接,強封陸豪文的掌力。

     兩股掌力一接,轟然巨震之中,五湖醉客身形晃了晃。

     陸豪文在山洞之中不知他的情況如何。

     五湖醉客暴喝道:“陸豪文,你出來,想不到你竟這樣的狡毒!” “惡賊接招!” 呼!一團黑影從洞中撲了出來! 接着又是一團黑影撲到。

     眨眼之間五六團黑影撲向了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厲吼一聲,雙掌連劈,蓬!蓬!蓬! 血肉橫飛,定睛一看原來是在洞中斃在陸豪文劍下的屍體,氣得五湖醉客哇哇大叫,臉色鐵青。

     陸豪文卻大笑,道:“惡賊!七賢即将功行圓滿!你們不走,便要全軍覆滅了!” 五湖醉客雙目連閃,望了身邊幾人一眼,擠了擠眼尖,陸豪文目光犀利,早已看見,厲聲道:“惡賊,你們還想攻麼?” 五湖醉客怒道:“哪怕你小子不出來?” “你真的要我出來?” “出來,我們見個高下!” 陸豪文哈哈狂笑,道:“好,隻要你接得住。

    ” 蓦地人影一晃,又撲向了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這次不上陸豪文的當,微一閃身讓過,大聲道:“黔驢技窮,看你還有何伎倆?” 正在此刻,一個淡如輕煙的影子一閃之間已竄了出來,閃光般的劍鋒已到五湖醉客的面門。

     五湖醉客一聲厲吼:“好小子!” 劍光忽斂,一旁卻哇!哇!兩聲慘叫傳出,接着“呼”掌力如濤,排空劈向了紅衣少女。

     “你這妖女,我恨不得将你碎屍活裂!” 五湖醉客瘋狂地猛然撲來! 但他人未到,紅衣少女已被迫退數步,正待還擊,眼前藍影一閃,敵蹤已渺,山洞之中又發出了陸豪文哈哈之笑聲道:“惡賊,你奈我何?” 五湖醉客氣得跺腳。

     蓦地他臉色一沉,紅漆葫蘆交到紅衣少女手中,道:“你拿着。

    ” 紅衣少女問道:“總巡準備怎樣?” 五湖醉客嚴肅的瞥了紅衣少女一眼,道:“斃了七殺魔君,勢在必行,這是教主的嚴令!” 紅衣少女似乎會意,道:“總巡小心!” 五湖醉客臉上毫無表情點了點頭。

     随即跨步朝山洞中沉穩的走去。

     這時洞中的陸豪文見五湖醉客那等神情,不禁心中一凜,暗道:“他是要兩敗俱傷?” 無形中緊緊手中的象牙劍,雙目盯着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一步步的接近洞口,在離洞口五步之中定住腳步。

     陸豪文也滿臉的肅容,釘在洞口之中。

     他的身上尚有血迹斑斑。

     五湖醉客默然片刻,然後冷冷道:“陸豪文,你我功力誰高?” “什麼意思?” “哼!勝者存,敗者亡。

    ” “你準備拼命嗎?” “老夫非殺死七殺魔君不可!” “隻怕你無能為力。

    ” “你試試看吧!” 說着身子一沉,緩緩推出一掌。

     陸家文厲喝道:“好!拼就拼吧,虧你還是以機智出衆!” 他運起了十成陰魄玄功,狂封而出。

     嘭!一聲巨震,掌風四溢,震得山洞塵土崩落。

    五湖醉客晃了晃,陸豪文卻退了一大步。

     陸豪文雖得天門羽士之輸功,仍差他一籌,如不是三日來在山洞苦練了三日,陸豪文更要相形見拙了。

     五湖醉客冷哼一聲,又跨前了一大步。

     “再按此掌!” 雙掌同時劈出,掌風陰冷。

     陸豪文怒哼一聲,象牙劍歸鞘也以雙掌同時硬接! 嘭!又是狂震之下,陸豪文連退了三步,隻感氣血浮蕩,向上而沖,他一聲厲叫,道:“惡賊,你讨不了好去!” 這次他主動發掌了。

     但是在山洞之中,機非掌法卻無法施展,隻有與五湖醉客硬拼,五湖醉客搶上幾步,又是全力發掌。

     嘭! 陸豪文一聲輕微的悶哼,嘴角沁出了一絲血迹,臉色慘厲,五湖醉客卻臉色泛白。

     猛然間他狂喝道:“陸豪文,你的死期已到!” 呼!呼!呼! 他連劈出三掌,掌掌開碑裂石。

     “不見得!” 陸豪文目射殺光,不避不讓,蓬!蓬!蓬!又連接三掌。

     哇!一口鮮血箭射而出,身形跄踉,搖搖欲倒! 五湖醉客嘴邊也現血迹了。

     但他卻呵呵大笑,道:“陸豪文,下一掌老夫就取你的性命!” “你……你辦……不到……” 陸豪文氣喘如牛,說話也有些不清。

     五湖醉客獰笑了一聲,道:“沒有你再逞強的機會了。

    ” 猛地揮掌劈出。

    掌風猛厲。

     陸豪文暗叫一聲:“恩師!我恐怕不能再見你了!” 他不甘退縮咬牙一封,蓬! 他栽出了兩丈,落于七殺魔君的身旁,一連噴出七八口鮮血,暈死過去!但是他意識尚在,自問道:“陸豪文,你能就此死去,你父仇未報,母親尚不知下落,你死得甘心瞑目?” “不!不能死!不能死!” 一股潛力陡起,他終于睜目,目中盡是怨毒,殺光! 他掙紮着站起來!目光罩定五湖醉客。

     五湖醉客胸前也鮮血一片,顯然他受的内傷也甚沉重,雖然未倒,也差不多! 陸豪文吃力的舉掌,慘聲道:“惡賊,接招!” “你,你居然沒有死!” “我說過你辦不到!” 五湖醉客一凜,道:“陸豪文,我賀山川今日是服了你了!” “怎麼?不敢接下這一掌麼?” “自有人來收拾你!” 五湖醉客已獰笑一聲,轉身而退! “惡賊,你這卑鄙的東西?” “你說過老夫是以機智出衆,現在你嘗嘗老夫的機智。

    ” 他身形一掠,退出洞去! 陸豪文恨得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正在此刻紅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