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搏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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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轉,司馬舞風已經出手。

     用的,便是司馬世家的“斬魔劍法”! 斬魔劍,就劈一切九天十地諸魔群鬼! 陳夜泣萬萬沒想到這小子話都不說就幹,而且,出手之淩厲,已較他的老子司馬踏霜不遑少讓! 這回,我們這位陳夜泣先生真的要哭了。

     隻一劍,司馬舞風便斬斷他的左臂! 司馬舞風冷笑,再出手,已覺不對! 陳夜泣被斬斷的左臂并沒有流血。

     這麼說,那隻手臂是假的! 陳夜泣狂嚣,右手五指早已套上勾魂爪便抓扣住司馬舞風的右肩。

     回時,右腿一掃便撞上司馬舞風足胫。

     司馬舞風忍住肩頭劇痛,右腿亦起。

     立時,喀、喀兩響!第一響,是司馬舞風的左腿被陳夜泣踢斷;第二響,則是陳夜泣的左腿被司馬舞風踢碎。

     顯然,方才司馬舞風幹的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陳夜泣大痛後退,臉色大變道:“江湖傳說司馬世家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果然一點也不假……” 司馬舞風傲然一笑,道:“既要斬魔,何懼生死?” 好豪氣!這話連陳夜泣都想喝彩起來。

     便此一瞬間,窗破、掌至! 掌,成腥紅色印向司馬舞風。

     “血掌”沙守! 司馬舞風已無可避,唯有盡力反身,拼得捱那一掌之苦,張口咬向沙守的喉嚨! 沙守心神為之一駭,天下竟真的有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沙守一退、複進;這回,狂踢雙腿! 司馬舞風傲然而視,忽的以剩餘的右腿上躍,硬生生在半空和沙守互踢一十八次! “好漢子!”兩個蒙面黑衣人沖了進來叫道:“司馬小弟弟,你真他媽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司馬舞風苦笑,喘了老大一口氣道:“從小爹教慣了,沒辦法啊──。

    兩位是……?” “杜鵬……”其中一名黑衣人取下面罩,果然是杜鵬!他指指身邊的一個道:“這位小弟弟是蔣員外……” 司馬舞風一笑,再看向陳夜泣。

     蔣易修也脫下了面罩朝陳夜泣叫道:“老頭──,原來你真的是獨臂啊──?” 陳夜泣計算眼前情勢,可能不太妙。

    所以,隻有照實回答:“沒錯──。

    喂,你們怎麼進來的?” “廢話!”杜鵬叫道:“當然是靠兩條腿進來的……” 蔣易修補充道:“當然,外面那四隻小狼正在休息。

    ” 陳夜泣隻有苦笑,真是螳螂在前,麻雀在後。

     隻是不知道後面還有沒有一個拉弓的小孩? 有!梅六彩笑嘻嘻的進來。

     他是個長的不錯的年輕人,二十出頭罷了。

    尤其身上的衣服,足足是六種色彩。

     紅、橙、黃、綠、藍、靓!缺紫。

    因為,紫色是他的幸運色,幸運的每次殺人都沒失敗的經曆。

     現在,那朵紫梅已然在掌。

     紫梅,很小很小,小的可以容納在姆指指甲片中。

     而且,還有劇毒! 這點,陳夜泣死也不會忘記!當年的左臂便是叫這麼一株紫梅打中姆指,而立時整隻手臂斬了下來。

     今夜呢? 陳夜泣真的想哭了;那個沙守心情也不會很好! 江湖有一則傳言,“紫梅”梅六彩的武功好像不比狄雁揚差! 卯時過半,山下洛陽城已然在望! 李北羽長長噓了一口氣,辰時結束前,當可以進入洛陽城中。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他長長吸一口氣,便要策馬直進。

     此時,身後十來丈,亦有一名年輕人快馬而來。

     李北羽一愕,暗笑,這年頭趕路的人似乎不少。

    心想便往來人瞧上一眼。

     這一看,李北羽不禁一愕,馬上騎客竟然是個女孩! 說是女孩也不對,約莫該有二十一、二;隻是那嬌媚純真的模樣,加上個兒不高,反倒是似個十五、六的女孩。

     李北羽一笑,方策馬前進,身後那女孩已然大叫:“讓路──,讓路……” 李北羽又是一愕,并非人家呼讓路的緣故,而是那口音,有一種奇怪的味道,直不似中原口音。

     這一下,他便再度回頭看那名女子。

     好啦!人家急的很,我們李北羽這一檔,又死盯着人家看,立時便惹火那姑娘。

    隻聽她嬌喝道:“讓路──!” 随喝聲,以手上竹鞭當刀,便劈揮了過來! 李北羽笑不出來了。

    他絕沒想到這“小女孩”這一鞭的來勢竟然威猛如此,當真稱得上是一流中的一流! 心裡驚,身子可不慢。

     立時一揚身倒翻過那少女的頭頂六尺處!誰知,那姑娘手上竹鞭亦迎空一掃,便叫一道殺機劍氣擊中李北羽! 李北羽拍嗒的落下地面,摔了個灰頭土腦,真是打死他也不信有這種事! 堂堂我李北羽竟然叫人點了穴道? 再擡頭,那女子已然大笑揚鞭而去! 李北羽搖頭苦笑,這當真是滿而溢,驕必敗!登徒子幹久了總也會碰上母夜叉的時候! 當下,便專心運氣沖穴道了起來。

     巳時至! 玉風堂的練武場上又由各處來了諸衆好漢。

     大夥兒可要瞧瞧今日誰可以進入決賽。

     玉珊兒可奇怪一件事。

     昨夜,胡品儀、彭冠武被殺;司馬舞風也因受重傷退出。

     怎的,杜鵬和蔣易修也退出? 他們兩個的埋由是:“吃壞了肚子……” 眼前,台上隻坐了三個人。

     便是趙長劍、宇文長卿、蕭飲泉而已! 玉滿樓也覺事有跷蹊,隻是那杜鵬和蔣易修隻是故作痛苦貌,搖頭指着肚子和茅房。

     玉滿樓還能說什麼,無奈,隻好上了擂台,宣布道:“如今隻有三位,按規則,得再增選一位壯士湊足四位……” 這一宣布,台下不禁喧嘩了起來。

     大夥兒看向玉風堂中人休息的東側,那杜鵬和蔣易修怎的不上啦?是不是受了重傷還是别有隐情? 雷殺在衆人中可惱怒的很。

    昨晚半夜有人丢下六個包袂,裡頭赫然是派出暗算司馬舞風的殺手,如今反叫人作了丢回來。

     更令他驚心的,是沙守和陳夜泣姆指上的“紫梅”! 好個梅六彩。

     雷殺不斷遊目四顧,隻待看見這個死敵便非當場斃了不可! 這端雷殺雙眼冒火,那廂台上已然一個個上台打了起來。

     上台的身手都還不弱,隻是想連勝兩場竟也大大不易!這點,落在林俪芬眼裡不覺奇怪起來。

     她皺眉看向玉滿樓,隻見堂主和堂主夫人正低聲交談。

     林俪芬再看向杜鵬和蔣易修,隻見他們兩個正眉目之間盡含笑意。

    隻是,似乎也有一絲憂慮,不斷在人群中尋找着。

     林俪芬正要問問這兩個家夥怎麼一回事。

     那玉珊兒已然冷哼道:“這些上台的家夥早就和杜大鳥、蔣員外串通好了的……” 林俪芬一愕,道:“他們幹啥這樣做?” 玉珊兒方自沉吟想說出看法;忽然,台下一陣騷動,隻見一名女子腰懸扶桑長刀,手執竹鞭的上了擂台。

     手上随意一陣,便将台上方方得勝的漢子打了下去。

     高拯當先搶步躍上了擂台。

     那名女子一揮手,鞭快如閃電急至! 高拯心下一驚,挫身後退,猛的出一雙拳,分上下二路政到。

     那女子冷喝一聲,一旋身,以背對高拯;一仰翻,手上竹鞭又将高拯肩頭抽中!這回,如果用的是真刀,隻怕那高拯便得去掉一條手臂! “好快刀!”杜鵬叫了起來:“隻是這是那門那派的鬼玩意兒?” 杜鵬轉頭問蔣易修。

     此時,隻見蔣員外臉色一白一紅,倏忽站了起來失聲道:“間間木喜美子!” 間間木喜美子?就是我們蔣易修夢中情人! 日日夜夜思念不已的那位。

     杜鵬苦笑,他終于見識到扶桑佐佐木小次郎那手“飛燕新法”的武學上淩厲而驚人! 間間木喜美子便是在浴陽城外打倒李北羽的那位姑娘了。

     她早先進了城内,轉了半天才到這玉風堂來。

     眼見殺父仇人就在擂台之上,真個是老天有眼。

    自黃海一路尾随至此終于得見。

     在海上,她一點複仇的希望也沒有,隻能祈禱上天讓仇人上了岸來才能有這機會。

    當下,沖上擂台,打下高拯,冷不防有人叫出她名字來,心下一驚便投目過去! 蔣易修! 對于這個中國青年她心中着實有好感,尤其是當時在江蘇一會,映象大是深刻。

    無奈,父仇在身不敢言情;是以忍心道别而去。

     此時,此地一見,怎不叫她怦然心動?她心中兩種情愫已激蕩,忽的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已到身前。

     是個中年文士打扮模樣,臉上猶挂着笑意。

     喜美子心裡一驚,右手竹鞭自然而然揮出;那中年文士右手微擡,往旁側一招。

    這驚天動地一式,便由旁邊掠了過去! 喜美子心頭一震,方自要說話。

     那端蔣易修已然躍身過來急道:“玉堂主──,手下留情……” 那中年文士便是玉滿樓了。

     心中其實也暗驚眼前這小女子的武學造詣,聽得蔣易修這一喝,再看他表情已然明白了幾分。

     玉滿樓含笑道:“這位姑娘──,這是比武招親大會……” 喜美子一愕,朝蔣易修問道:“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衆人哄堂大笑。

     那端玉楚天朝杜鵬訝視,杜鵬苦笑道:“是個扶桑女子……” 玉楚天皺眉道:“總不會她也想打擂台吧……” 那端,蔣易修顯然已低聲向間間木喜美子解釋過了。

     隻見喜美子臉色一紅,複又倔強道:“不管──,我殺父仇人就在眼前,豈可以放了他……” 玉滿樓淡笑道:“姑娘的仇人是……?” “就是他!”喜美子冷視趙長劍道:“黃海青龍盟盟主,兵本幸……” 這話一出,衆人更是騷動了起來。

     原來那個瘦乾的小老頭竟然是赫赫名盛黃海,巨寇兵本幸?更可怕的,中原武林早已盛傳,這個兵本幸便是扶桑大兵法家宮木武藏的嫡傳弟子! 用的,正是昨日使出的“二刀流”! 玉滿樓心頭一震,不禁投目向那個化名做“趙長劍”的兵本幸。

     隻見,兵本幸仰天長笑,站了起來環顧衆人一巡後,盯向玉滿樓冷聲道:“閣下──,現在是否還舉行比武招親大會?” 玉滿樓隻能點頭道:“不錯……” 兵本幸冷冷支道:“中國習俗上,比武招親似乎沒有女人上台的……” 這話也不錯! 兵本幸又朗聲道:“再說,閣下所發布的招親公告中,并未将扶桑人民排除在外是不是?兵本既然是靠實力坐上這把椅子,打敗的又是貴國中名兵法家百裡憐雪,今日之錯在誰?貴堂如何處理這位擾亂招親大會的女子?” 兵本幸這一路話下來,簡直是于法于理具是無可反駁,隻弄得玉風堂尴尬不已! 玉滿樓淡淡一笑,道:“閣下以化名參加這比武招親大會,似乎也是對本堂不敬!” 兵本幸聞言一愕,中原人說話果然利口。

     那玉滿樓又笑道:“兵本先生,你認為這事如何處理較好?” 這一問,便是反将一軍了。

     意思很明白,兵本幸要玉風堂如何處理間間木喜美子,便是要玉風堂如何處理自己。

     當下,兵本幸冷冷一哼,道:“公是公,私是私。

    在下和喜美子之事以後我們自己解決。

    眼前,就依原定計劃繼續招親大會……” 玉滿樓淡笑點點頭,看那兵本幸坐了回去,方對喜美子道:“姑娘──,請稍安,這事總會解決的……” 喜美子方自猶豫,再見蔣易修一付着急關切貌。

    半晌,方點頭道:“好──。

    我信任你……” 說完,喜美子和蔣易修便一同往東側玉風堂休息位落去。

     玉滿樓點點頭,輕歎一口氣,朝台下衆人道:“小弟方才防範未周,而有此差錯!請諸位英雄繼續争取這一席位……”說完,玉滿樓亦一飄身落回坐位而去! 宇文長卿和蕭飲泉冷眼旁觀這一幕,二人心下各有一番計較;終究,黃海倭寇是股極大的力量! 玉珊兒的心可是死靜沉落。

     台上那三個,個個是江湖上巨惡之人,叫她随便嫁給了誰,這生這世情何以堪?想着,一雙無神的眼睛再投向台上。

     忽然,其旁聽到杜鵬叫道:“糟……” 玉楚天急道:“杜兄──,有何不妥?” “那……那家夥……”杜鵬結巴道:“并非我們預定之人!” 玉珊兒聞言,注視一看,臉色不覺大變。

     台上最先躍上的,赫然是兩手血腥,名聞江湖黑道十八年的“冷血無心鬼”黑彪生。

     這黑彪生的出現,令在場衆人無一不臉色大變。

     最近三年已不複聞其殺人吮血之事,怎會在此重現? 衛九鳳的身子在顫抖,眼前諸好漢隻怕沒人是這惡人的對手。

    如此,若叫他搶了第四張椅,豈不是珊兒怎麼也要和四大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