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關燈
力挽狂瀾……” 夏侯傑讪然道:“那可太慚愧了,兄弟的能力僅限于此,恐怕還要仰仗貴掌門人居間領導……” 風無向壓低聲音道:“不!夏侯兄弄錯了,家師實在無能。

    ” 夏侯傑愕然道:“貴掌門已經練成了碎玉掌功……” 風無向苦笑道:“表面上看起來是練成了,實際卻不是那麼回事。

    碎玉掌功必須要閉門坐關,心無二用,面壁苦練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小有所成。

    家師自從得到無非師叔的暗告後,憂心如焚,每天隻能利用入晚歸寝的時間偷偷地練,日間仍然如舊出來監督功課,哪裡會有多大成就。

    而且,練了十幾個時辰……” 夏侯傑道:“可是令師掌震穆居易乃有目共睹的事實!” 風無向神色一黯道:“那一掌的确是威力無邊,可是今後再也無法使用了!” 夏侯傑忙問道:“為什麼?” 風無向道:“家師為挽救危機,卻又苦于時間匆促,乃将功力鍛于一掌,就是那練到一半的碎玉掌功!” 夏侯傑問道:“何謂碎玉掌功?與碎玉掌有何區别?” 風無向道:“碎玉掌功是求其精,愈用愈精,碎玉掌是盡其威,孤注于一擲。

    因甯為玉碎而得名!” 夏侯傑不禁默然,風無向又道:“家師苦練那一掌,原為對付古白龍而用,誰知漠北人熊先出來搗蛋。

    那家夥蠻不講理,除非能折之以威,否則他真的會血洗少林,家師萬不得已,隻好先用出來對付他了!” 夏侯傑點點頭道:“兄弟也在奇怪,令師既然神功有成,為什麼不及早施展以寒敵膽,一定要等血案疊演……” 風無向道:“家師這番苦衷,别人尚不得而知,隻告訴了兄弟一人,如果不是怕夏侯兄誤會,兄弟也不敢說出,以免人心波動……” 夏侯傑道:“既是如此,令師應該讓這件事張揚出去,使古白龍懾于碎玉掌之威而稍加收斂!為什麼要保密呢?” 風無向道:“家師并不想保密!” 夏侯傑道:“那就不應該殺文長,目前隻有能把消息傳出去!” 風無向搖頭道:“徐文長非殺死不可,因為這家夥太狡猾,也許已看出破綻,而且殺死他之後,可以使古白龍更為擔心!” 夏侯傑道:“這是怎麼說呢?” 風無向道:“這是欲蓋彌彰之法。

    殺死徐文長,古白龍會以為家師故意隐瞞練成碎玉掌功之事,将來好出其不意地對付他。

    如果放徐文長回去,古白龍可能會猜透家師隻練成了碎玉掌而故布疑陣!” 夏侯傑道:“可是徐文長一死,誰還會把消息傳出去呢?” 風無向道:“家師放走了八名弟子,他們會說的!” 夏侯傑道:“那不一定,他們離去的時候,神情都很堅決,也許不會做出對門戶不利的事,他們如果認定令師要堅守秘密,說什麼也不肯吐實的!” 風無向微笑道:“元慎師兄為人極其公正,受到元空的誘惑後,早已向掌門人坦承過失揭發陰謀了,是掌門人叫他不要聲張,繼續僞裝下去。

    所以今天掌門人故意當衆遣返他們,實際已對元慎師兄暗作指示,這個消息一定能傳透出去。

    不過殺死徐文長後,能更增加元慎師兄所透露消息的真實性!” 夏侯傑歎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裡面變化太多了。

    兄弟實在弄不清楚!” 風無向道:“此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古白龍專好使用滲透的手段,家師也乘機反滲透過去,這完全是謀略。

    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夏侯傑聽了風無向的話,沉思片刻道:“風兄到了西域之後就與兄弟失去了了聯絡,不知有何遭遇?” 風無向笑道:“夏侯兄一個人把魔心聖教鬧得天翻地覆,兄弟無所事事等了一陣後就回來了!” 夏侯傑一怔,道:“關于魔心聖教的動态……” 風無向道:“那些事兄弟完全知道,不僅如此,連夏侯兄與黃兄所經過的一切,兄弟也清清楚楚!” 夏侯傑愕然道:“風兄是如何得知的?” 風無向微笑道:“自然是有人告訴兄弟的!” 夏侯傑忙問道:“是誰?” 風無向一笑道:“隻有一個人能了解全局,夏侯兄想還有誰呢?” 夏侯傑略加沉思道:“那一定是趙景雲。

    ” 風無向點點頭道:“趙仙子将一切的情形告訴兄弟後,還作了一番指示,命兄弟速返少林應變,趙師弟與家舅柳文佩父女去武當告警,北海四異的另三位則往峨嵋,中原武林以這三門勢力較為壯大。

    魔心聖教東侵之前,古白龍一定會先設法瓦解我們三家,所以必須先加以阻止,方可保全實力,以作一拚的準備!” 夏侯傑歎道:“這個女人我真不知道她是站在哪一邊,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她卻一直躲在暗中活動!” 風無向道:“趙仙子自然是幫我們的,不過她出身魔心聖教,不能公開與師門作對。

     隻得暗中幫助我們!” 夏侯傑默然片刻,想起在西域的一切,以及與趙景雲莫明其妙的一夕纏綿,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知道趙景雲什麼都說,唯獨這件事是不會講出來的。

    可是在風無向的眼光逼視下,他竟然感到很不自在! 幸好元朗已經把素-擺好來通知他們入席,才打開了他的困窘。

    宴席設在偏殿的客舍中,雖然全是素萊,卻十分精美可口。

     夏侯傑自從參加泰山劍會以後,從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佳肴當前,倒是胃口大開。

     可是正吃到一半,殿外蹄聲雜亂,夾以馬嘶之聲,元朗又匆匆地跑來。

    朝風無向一示眼色。

    風無向連忙出去,在門口與他耳語一陣,然後走了回來,苦笑道:“我們真是勞碌命,連吃一頓安穩飯的福氣都沒有……” 夏侯傑忙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風無向道:“魔心聖教傾巢而來,昨天已進了陽關,這是敝門剛得到的急訊!” 夏侯傑駭然驚問道:“他們往哪一個方向去了?” 風無向苦笑道:“不知道,古白龍的安排很嚴密,進了陽關之後,全教化整為零,大概是利用化裝易容的方法,避過了本派眼線的監視,全部都失蹤了!” 夏侯傑駭然道:“他們志在吞并中原,稱霸武林,一定是先從幾家大派開始!” 風無向點頭道:“兄弟也是這樣想,因此覺得他們的目标,不是西蜀的峨嵋,便是東路的少林。

    可是穆居易新在少林铩羽,他們可能不敢輕易來犯,最大的可能是峨嵋。

    ” 夏侯傑道:“那我們立刻趕到西蜀去!” 風無向搖頭道:“不行!兄弟同時還得到趙師弟的緊急求援信号,說是武當發生了問題!” 夏侯傑更為驚駭道:“武當又出了什麼問題?” 風無向道:“不清楚,這種訊号是利用飛鴿傳來的,隻說十分火急,并沒有說是什麼事!” 夏侯傑道:“飛鴿傳書也可以說個大概呀!” 風無向道:“本門的鴿訊不同,隻有灰白黑三種顔色,黑鴿表示最緊急,必須立刻往援,因為放鴿時,當事人不一定會有時間留字,同時趙師弟身邊并沒有帶鴿子,隻發了一個信号,通知本門弟子放出黑鴿,由武當傳到此地,隻用了六個時辰,那是最快的通訊法!” 夏侯傑沉吟道:“那我們就丢開峨嵋不管了!” 風無向道:“魔心聖教的動向不明,我們隻是一個猜測,并不一定就會往峨嵋去。

     而武當有難卻是确實,我們不能舍已知而取未知!” 夏侯傑仍在沉吟,風無向又道:“魔心聖教的人已經入關,如果是往西蜀,到達在我們之先,趕去也嫌太遲了。

    隻有武當還來得及,最重大的原因是武當實力雄厚,超過峨嵋數倍,如果要保全實力,也該先挽救這一邊!” 夏侯傑想了一下,道:“兄弟是孤身一人,先往哪一邊去都不成問題,隻是怕萬一峨嵋有所失閃時,風兄就很難取得大家的諒解了!” 風無向想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兄弟主張支援武當并不是為了有趙師弟在那邊,更不會是為了我舅舅與表妹的安全!” 夏侯傑道:“兄弟絕對清楚風兄的為人,隻怕人言可畏,别的同道不會明白!” 風無向慨然道:“幸虧兄弟先将家師失功的事相告,否則恐怕連夏侯兄也難以信得過兄弟了,魔心聖教的目标更可能是少林。

    如果兄弟為了私心,應該将夏侯兄留在此地才對,趙師弟的安危總不會比整個門戶更重要吧!” 夏侯傑一愕道:“不錯,古白龍如果有意東侵,令師才是第一個對象,如果他不能對付令師的碎玉掌,絕不敢在别的地方貿然發動!” 風無向道:“家師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指示兄弟邀請夏侯兄同往武當。

    趙師弟個人的安危事小,武當的安危才是最值得擔心的事,隻要元慎師兄能把消息傳過去,峨嵋一時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夏侯傑道:“那麼令師是否考慮過少林的安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