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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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上,示意他們禁聲。

    然後用手指指墓頂,叫風無向從上面過去,指指墓的右面叫梅鐵風從那邊去,自己卻表意從一邊包抄!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待吩咐,立刻準備行動,梅杏雨用手指指自己,詢問該作何行動。

     夏侯傑用手勢告訴她站在原位不動,藉以監視,梅杏雨表示懂了,三個人立刻開始了行動! 風無向縱身竄上墓頂,卻見有四個人合持着一張網狀之物,分伺在夏侯傑所開的缺口附近,他心中對夏侯傑料事之明,十分欽佩,故意哈哈一笑道:“有勞各位久候,我們已經出來了!” 那四人聞聲驚顧。

    風無向手挺長劍直跳而下,持劍逞向其中一人發招進攻,那人一手持着網角,另一手則在腰間解下一根絲帶狀的軟索,反纏他的手腕! 風無向知道夏侯傑與梅鐵風從兩邊包抄過來,并不認真取敵。

    所以他的劍招也是虛張聲勢而已! 幸虧是如此,他才能及時撤招閃避。

    因為那人的索招異常淩厲競比他的劍勢更快,假如他存心搶攻的話,很可能劍招尚未遞足,手腕已被人纏住了! 雖然沒有被人所乘,他心中卻泛起了一股怒意,少林向以快劍著稱,敵不過夏侯傑還有話說,這個不見經傳的人物,用一根繩索,居然也将他給難住了,傳說出去未免也太丢人了! 因此他站穩身形後,凝氣蓄勢,又發出了一劍,這一劍出手很平凡,劍走中鋒,勁招全藏在以後的變化裡。

     那人好象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對他的劍勢毫不理會,隻是将握索的手斜舉,以備及勢而發! 風無向維持着原勢,身子慢慢近移,相距四五步時,才拿樁站定,手臂慢慢地遞伸出去! 那人仍是不下手,似乎存心與他頂上了。

     招式演變到這個程度,生死勝負都在舉手之間了! 因為風無向的劍已經到了可以任意發揮的位置,以他的劍術造詣而言,無論如何變招,對方均将不免,不過他自己也把身子送進了對方範圍之内,以那人第一次出手而言,他也很難躲避! 高手較技拼命,都是搶時機。

    然而,他們兩人卻将自己、陷入了相反的局勢,目前的狀況,無論誰先出手,誰的劣勢就較多,因為招出無由,後出手的至少可以認清對方的意向,然後再作算盤! 比如說風無向是取對方的心窩,對方可以略側身軀,使肋下不緻命的部位受劍,然後趁機作緻命的反擊! 劍尖遞出一寸,雙方的情緒就更緊張一分。

    這已經由較技轉變成修養的戰鬥了,在定點上,風無向是略占上風的,那是他得力于高山少室的十年苦修,少林又是佛門宗派,專在養氣的基礎上下功夫! 所以風無向的臉上仍能保持一片平靜,那個人的額際卻微現汗迹,而且頸邊的肌肉也起了劇烈的抽搐!可是他并沒有因内心的緊張而搶先出手,足見此人的修養功夫也相當到家。

    至少已非常人所能及! 風無向的長劍又遞前了一寸,那人忍不住了,因為此刻已在劍鋒的威力範圍之内,而不僅是劍尖的威脅了。

     劍尖所及,除非是緻命之處,否則隻有皮肉之傷,劍鋒就不同了,橫掃斜劈,輕則斷肢殘體,重則腰斬裂膛,任何一個部位都是緻命傷了。

     因此那人的嘴角一牽,斜擎的手臂即将有所動作。

    忽然旁邊另一個中年漢子喝道: “蘇兄,不要急,北海二十年放牧,怎麼還不能收收你的火性,連個小夥子都比不上!” 那人果然止手不發。

    喉問卻輕輕一咳道:“蕭兄說得太輕松了。

    目前的形勢已經成了兩敗俱傷,我這條鞭羊的繩子可不能跟人家的屠刀相比!” 那姓蕭的中年人卻淡淡一笑道:“蘇兄未免顧慮太多了,魚兒進了網,你還擔心什麼,咱們還有三個人在你旁邊保護着你,絕不叫你吃一點虧!” 風無向心中不禁一動,先前他隻面對着一個敵人,所以才放心進攻,現在聽對方口氣,好象其他的三人也在找機會出手,另兩個人站得很遠,也許呼應上慢一點,可是這個姓蕭的漢子就在七八尺之處,他也用不着聯手進攻,隻在必要時,替這姓蘇的擋一下,姓蘇的就可以放心全力反攻自己,這可太吃虧了。

    看來這兩個人是做好了圈套,存心将自己誘進這個僵局,人家是有恃無恐,自己卻要大吃其虧。

    雖然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獨。

     夏侯傑與梅鐵風一定也到了,而且正在監視着對方的舉動。

    可是以距離而言,那兩個人更遠了。

    可能也是見到他陷入僵局,才不敢貿然現身,以防加速對方的發作。

     因此他知道必須靠自己的能力,先從劣勢中退出來,才可以談到其他,然而自己由于一時失察,陷入太深了! 略一沉吟,他暫時停止長劍前遞,從容微笑道:“你們有四個人,我們也有四個人,目前隻是我一個人先出來探探路,其餘的人還留在墓室中待機而動,假如大家同時發作,你們的人并不多。

    ” 這句話果然起了一點作用,那個姓蕭的漢子忍不住朝缺口處掃了一眼,随即哈哈一笑道:“那也不算什麼,我們手中這面鉸鲸網就是準備給洞中的狐狸的!” 風無向一笑道:“這個能擋住兩柄神劍嗎?” 姓蕭的漢子大笑道:“不能!可是能網住使劍的人,寶劍再利,沒有人使用它,仍是與廢鐵無異!” 風無向聽他說得高興,也冷冷一笑道:“可惜你們隻有一面網,擋得住這邊,攔不住那邊,裡面的人聽見了,不會再上你們的當吧!” 那四人都一怔,風無向繼續道:“墓壁上開洞本來就是疑兵之計。

    我們早算準了會把你們這批笨牛騙過來。

    所以,都從前面出去了,我們本來可以讓你們一直呆等下去,可是我怕你們會餓死在這裡,才好心前來通知一聲,沒想到你們這批不識好歹的畜生,居然恩将仇報。

    這都怪我愛管閑事,得了這個教訓,下次我也不做好人了。

    墓中的人均已脫困,你們還是趕快去向萬裡追魂通知一聲,另外再打主意吧!我也不跟你們多噜嗦了!” 說着收回長劍,作勢欲轉身,那姓蘇的漢子大喝一聲:“來得去不得!你還想往哪兒走!” 絲索一抖,換了一個鞭花,從他的後背上卷來。

    風無向根本是以退為進,口中那樣說,心裡卻打着主意,鞭梢未達,他的人已反往前沖,低頭屈身,劍藏腹下,就地一滾,寒光斜削那人的雙足。

     那姓蘇的漢子似乎沒料到他會有這一手,雙腿急彈,拔空而起,風無向跟着上揚,劍勢更急,那姓蘇的武功倒也不弱,居然将絲索也抖了回來。

    反而向他的劍下纏去。

    兩人都在空中,轉身換招不易,風無向的劍上一緊,被絲索纏住劍葉,那人的力量也比他大,連人帶劍都扯了過去,上拔之勢已竭,兩人同時墜地! 那人是直立而落,風無向卻被那一扯之力,失去了平衡,斜跌了下來,手中還緊緊地握着劍。

     其餘三人似乎早有默契,動作也配合的好,四手齊舉将那面大網向他身上罩下去! 這面網的面積不過才四丈見方,兩端略長,每人抓住一角下扣,然而因為質地太輕,下落略須時間。

    風無向就利用這刹那的空間,猛力一扯纏劍的繩索,身如落葉,直向那姓蘇的漢子撲去。

     還沒有等對方有所動作,他又将帶着絲索的長劍往前一送,直刺向對方的左肋。

    姓蘇的漢子見來勢太急,出于本能的反應,橫臂一格!這人的氣功練得也極其到家,劍鋒觸肌,竟有一股柔韌的彈力将劍身反撞出去,可是風無向身子已反滾出去,他站起來時,反将那姓蘇的漢子扯得踉跄數步。

    他迅速一抖手,将絲索從風無向的劍身上解了開來,振臂又待反攻。

     那姓蕭的漢子卻大聲叫道:“蘇兄!别顧着纏鬥,快把網角抓住!” 這句話極其有力,那姓蘇的漢子竟然放棄了追擊之意,回身去抓網角,當他伸出那隻左手去觸及網角時,才失聲大叫起來。

     為他左手的四根指頭都已從中節被利物削掉了,血迹滴滴下落,等他這一驚叫後,鮮血才從斷指處泉水般地射出來。

    姓蕭的漢子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取過他的絲索,将手肘處紮緊,阻止血水外流。

    然後朝另一個濃眉大眼,較為年輕的大漢道:“吳兄弟,把你的刀創藥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