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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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還有這個錦囊,還不時地散發着一陣陣誘人的香氣。

     隻不過,荷包中的金錠卻給了他心中一絲的壓力,雖是玉人情重,但在一個有自尊的男人而言,卻是一種屈辱。

     這是一種非常微妙的心理。

     假如他腰纏萬貫,能一擲千金的揮霍,那這兩錠金子,他會視同玉璧,珍重收藏,因為對方送給他的目的,絕不會是周濟他的意思。

     現在,香君也沒有這個意思,他卻有那種感覺。

     所以,家裡來錢了,雖然叫他立刻回去,卻解除了他心裡的壓力。

    至少,他明天可以選一樣值錢的東西,回送香君了。

     母親給了他二十兩還願,他隻花了十兩。

     這種錢是無形的,看不出多少來,而且菩薩也不會計較,所以他昧下了十兩,毫無犯罪的感覺。

     隻不過要把興兒的嘴封住,免得這小子回去口沒遮爛,剛好有了桂花兒的事情,所以他給了二兩銀子,可以落個皆大歡喜了。

     □□□□□□□□朝宗想到明日之約,興奮得轉輾不能成眠。

     既然睡不着,他索性起身披上外衣,走至窗前,倚窗眺望夜色,如詩如畫。

    夜涼似水,正感有些寒意,打算離開窗前。

    突見人影一晃,一個身着紅色勁裝的少女,已出現在眼前。

     朝宗出其不意地一驚,但定神一看,立即認出她就是紅姑! 來南京多日,先是準備應試,試畢即忙着結交應酬,早把途中遇劫因而認識紀天虎兄妹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想不到紅姑突然出現眼前,使朝宗大感意外。

     他不禁失聲道:“紀姑娘?” 紅姑神情緊張道:“快把窗戶打開,讓我進來避一避!” 朝宗應了一聲,急忙撥開内闩,将窗門推開。

     紅姑越窗而入,剛把兩扇窗門掩上,已見幾名官差,手提燈籠,追蹤飛奔而來。

    朝宗也瞥見了,他尚不知紅姑身世,隻道他們兄妹二人脫離那批山賊後,積性難改,又犯了案,緻被官差一路追蹤至此。

     但是,紅姑怎知道他借住在此?不可能是巧合吧! 紅姑急将燈火吹滅,輕聲地道:“侯公子,有什麼地方讓我躲一躲?” 朝宗把頭一點,領着紅姑到床後,将她藏進櫥櫃。

     這時,幾名的官差已到了書坊的前門,一面用力打門,一面大聲地叫道:“開門!開門快開門啊!” 片刻後 隻聽到蔡老闆應門的聲音,問道:“誰呀?三更半夜,像着了火似的……” 官差的嗓門更大了,催促道:“快開門,咱們是搜索逃犯的!” 一般百姓見了官差,有理無理就先矮了半截,但蔡老闆卻不同,他是見過世面的,官場有頭有臉的人物,好歹也認識一些。

     尤其是住在書坊裡的幾個考生,每一個都有相當背景,不是沒有來頭的。

    他故意慢條斯理地開了門,問道:“各位搜索逃犯,怎麼搜到我這裡來了,莫非我窩藏丁逃犯?” 官差盛氣淩人道:“逃犯是往這邊逃來的,這一帶每家都得搜查!” 蔡老闆道:“各位要搜查盡管搜,不過,住在我書坊的幾位公子,都是來應試的考生,絕不會作奸犯科,這會兒大概都休息了,各位最好不要驚擾他們,否則怪罪下來,我可擔當不起!” 官差有恃無恐地道:“咱們追捕的是海捕公文緝拿的欽命要犯,不要說你這書坊,就算是朝廷命官的府第,咱們也有權搜查!” 蔡老闆無奈道:“既然如此,各位就請搜吧!” 官差一招手,領着幾個捕快闖了進門去。

     這時,興兒正跟小木頭在屋裡閑聊,兩個小鬼居然人小鬼大,大談其女人經。

    突聞門口人聲喧嘩,趕忙出視。

     一見官差正走向朝宗房間,興兒忙去阻止道:“喂!你們要幹嗎?” 官差雙目一瞪道:“搜查逃犯!” 興兒振聲道:“你們可知道,這間房是誰住的?” 官差道:“誰住的也得搜!” 一把将興兒推開。

     正待敲門,門卻開了,睡眼惺忪的朝宗出現在房門口,故作驚詫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呀?” 蔡老闆忙趨前道:“抱歉!抱歉!這幾位公爺是來搜索逃犯的,我已極力勸阻,不想還是驚擾了侯公子……” 官差見他對朝宗甚是巴結,暗自一怔,詫然地問道:“他是什麼人?” 說時向侯朝宗一瞥。

     蔡老闆正色道:“這位侯公子的老太爺,就是甫告老返鄉的戶部尚書侯大人。

    ” 這回擡出老尚書的招牌,竟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效力。

    隻見官差暗自一怔,态度随即轉變,陪着笑臉,道:“原來是侯公子,失敬!失敬!失敬啊!” 朝宗不動聲包道:“不敢當,各位既是奉命行事,追捕欽命要犯,就請入内搜查,說不定逃犯就藏在我房中呢!” 官差又強自一笑道:“侯公子不要誤會,實因那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