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上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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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無一人認識!” 青狼老人面色一霁,又揚起一陣他異于尋常的大笑,道: “難怪難怪……” 他見古沛雙掌并之胸前,全副戒備的神色,便又大笑道: “孩子,你在幾招之内,将三獨那厮打跑?” 古沛初下普陀,便以禅宗絕學,震懾了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心不頗為得意,當下朗朗一笑,道: “我跟他,在海面破舟之上過手,他說有十八招枯竹杖法,要向我挑戰,哪知十八招未曾使完,卻被我打落帆篷,吐血狼狽而去……” 青狼老人哈哈大笑,仿佛極為得意說道: “孩子,把你那雙不中用的手放下……我聽了你這番話,就知道你不是我老人家的對手了……三獨那厮,在我老人家手下難過三招!” 古沛不由心下大怒,暗道: “我若及早施出‘金佛罡’,三毒又豈能擋得我一擊之威?” 當下冷笑一聲,道: “老頭兒,你怎知道我這雙手不中用?你試試……” 隻見他雙掌向前一按,原已凝蓄于臂間的“般若禅功”,挾着無比威勢,向青狼老人撞去。

     青狼老人見古沛出手,狂笑道: “孩子,說你不中用,難道你還不服氣嗎?……”邊說邊笑,雙臂一圈,霍然逼出一股内力潛力,迎上古沛所發“般若禅功”狂飙。

     須知這“般若禅功”,雖不比“金佛罡”威力驚世,但也是佛門中上乘禅功,古沛兼承了無住大師蓋世無雙的深厚功力,這一掌又是負氣蓄勁而發,豈同等閑,但聞“砰”然一聲沉郁的異響。

     青狼老人臉色一懔,下盤不穩,一連退了好幾步。

     然而青狼老人的功力,卻也駭人,雙方内力一接之下,古沛同樣地感到心頭大震,未涉人世,自然他不了解武林中人,在這種場合之中,甯可斷送了性命,也不肯退後一步的意義。

     是故他覺得青狼老人的内力,遠在三獨神君等人之上,他便不再硬拼硬耗,腳下輕點,騰身八尺向後躍去! 青狼老人猛吼一聲:“孩子,你别去啊!” 他不曾追趕,因為他知道數十丈方圍之内,盡都是他飼養的青狼,古沛不會有立足之地,他一陣狂笑,心道: “除非你會飛!” 古沛不過想避開跟他拼耗内力,并不想去,自然他更不會飛,但是要憑他那身絕頂的造詣,越過這滿布九十丈地面的狼群,卻也不是難事。

     他身在空中,大叫一聲:“老頭兒,哪個想走?” 隻見他雙腳一墊,一提丹田真氣,施展“馭氣淩虛”之功,一式“閑雲過潭”身法,重又落在狼群之中的空地之上。

    朗朗一笑:“老頭兒,論功夫你比三毒強多了,隻是,我看你也難當我‘金佛罡’三掌!” 青狼老人眉峰倏地一皺,随即一陣大笑,道: “孩子,你是禅宗門下嗎?” 古沛雖習了禅宗所有的功夫,但卻未曾拜禅宗中任何一人為師,他本待不認,但想起在殘桅之上,他已用“金佛罡”傷了三獨神君,為了實踐當年所發誓願,隻得點點頭,道: “不錯,我是禅宗門下,你害怕了嗎?” 禅宗絕世之技,确是鎮懾了當世武林,但要說連青狼老人也害怕,未免過分了些。

     青狼老人哈哈一笑,道: “怕倒未必,隻是有些淵源罷了……孩子,咱們不打了,交個朋友吧!” 古沛撇了撇嘴,不屑道: “你有這麼多姓‘狼’的朋友,俺姓‘古’的可不敢高攀……” 青狼老人聞言,望了望四周數之不盡群狼,又一瞥地上那些被古沛震死的狼屍,大笑道: “姓‘狼’的朋友,一下子就被你殺了七八條……丢了這多姓‘狼’的朋友,賠我一個姓‘古’的朋友不好嗎?……” “姓‘古’的朋友,你忘了我是‘青狼老人’,隻要記得我是‘笑老人’,咱們朋友豈不是就交成了?” 古沛雙眉一揚,反應冷淡地說道: “對不住,青狼老人,我卻隻記得你是青狼老人,而偏偏忘了你是笑老人呢。

    ” 青狼老人沉默半晌,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 “小古,咱們不交朋友也成,你送我一樣東西成嗎?” 古沛反問道: “青狼老人,我身元長物,有什麼可以送你?” 青狼老人企求的目光,望了望古沛,指着那背在他背後的琵琶,道: “小古,這個……你将這隻琵琶送我吧!” 老人連叫古沛兩聲“小古”,使他想起了外貌天真,而忘恩負義的司徒悠悠,心頭一頓,不耐煩地叫道: “老頭兒,你真叫我小古……” 他一瞥青狼老人,伸手摘下背上的琵琶,他自己都奇怪,何以對這隻琵琶,竟有一種難以言道的感情。

     他想起當時自己曾經對這隻琵琶所許的心願,低聲問道: “老人家,你會彈嗎?” 青狼老人臉上忽然閃過一抹奇異的表情,雖然夜色昏暗,但仍可看得出來,隻聽他唏噓地歎道: “三十年前,我号稱‘琵琶秀士’,後來我丢開了這玩意兒,才跟這些青狼結了不解之緣……” “唉,三十年來,這些狼崽子越生越多,真鬧得我欲罷不能,雖然我自号笑老人,可是武林中卻仍舊在我名字上,冠以‘青狼’兩字……小古,我真想在我死之前,聽到人們叫我‘琵琶秀士’,哪怕是‘琵琶老人’也好!” 古沛心道: “那麼,我的心願可以了卻了!”但是他仍有些不信,遞過琵琶,道: “老人家,你彈一曲我聽聽。

    ” 青狼老人将琵琶接到手裡,撫安了一陣,不住低聲贊美道: “好琵琶!好琵琶!……” 古沛等了半天,不由按耐不住,大叫一聲:“老人家!” 青狼老人“嗯”了一聲,仍是貪戀地審視着那隻琵琶,古沛不耐煩地說道: “我叫你彈一曲我聽聽……” 青狼老人應了一聲,隻見他伸出五指,在弦上輕輕地撥了一撥,發出了一陣清脆而揚越的聲音,他又叫了一聲:“好琵琶!” 然後,他席地而坐,望了望古沛,臉上流露着似虔誠,又似肅穆的神情,古沛身不由己地也跟着坐了下來。

     他聽到幾個高低不一,卻十分和諧的音節,随即,他就被一連串極美極輕快的樂曲所沉醉。

     幾乎是十分驚訝地,他瞪大了一雙星目,望着青狼老人,望着他那留着長指甲的手指,在琵琶的弦上,熟練地輕挑漫攏,配合另一隻上下挪動的手,樂曲像是高山出渦潺潺細流的清泉,流着,流着…… 古沛耳熟能詳的,是佛門中青罄木魚之類的法器,他顯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