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濃濃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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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

    即使隻劃破一點點油皮也絕對不願意。

    所以她隻好像傻子像木頭人一樣呆立不動。

     黑衣人半晌仍不言不動,殺氣依舊那麼森厲可怕。

     潘夫人卻熬不下去了。

    因為她腳下所踏的樹枝很細弱,全靠一口真氣才站得穩。

    所以她遲早非下墜不可,而這一動又非觸動那待發的刀勢不可。

     秋夜的風不斷吹拂。

    現在居然比冬天凜列,此北風還要寒冷。

     潘夫人索索發抖好一會,終于濁氣湧上使她變成一塊泥巴似的直掉下去。

     那對眼睛仍然凝視着她,她沒有跌傷,也沒有被長刀砍中面門。

    隻不過穴道受制全身軟麻無力,所以全靠那男人抱住才沒有癱倒地上。

     她也看見那男人丢掉一塊木闆,不過臨走時,卻從木闆上起回她的鴛鴦搜魂針和十隻鮮紅如血的鋼爪。

     在那男人懷中,她自已更覺得真正是個“女人”。

    這一點與他出神入化驚世駭俗的武功無關,純粹是男人女人之間一種感覺。

     此人是誰呢?潘夫人暗自用心凝想。

    她現在已經不驚駭害怕,隻有濃濃的怅惘。

    因為她想起李十八。

    而很遺憾三年來第一個男人竟然是别人,而不是李十八!此人究竟是誰? xxx 殘缺卻堅固的石屋,平時隻作堆放柴草之用。

    平時除了取柴草的人之外,連狗也懶得進去。

     但名滿天下大江南北四大刀客之一的“千山飛鳥絕”韓典,卻挾着寶刀,站在黑暗中凝視着石屋。

     他老早已經巡視過石屋,知道除了門口之外,連一個氣窗都沒有。

    所以就算飛鳥,進出此屋也非得取道門口不可。

     李十八既然進了此屋,出來當然非經過這道門口不可。

     石屋的木門敞開着。

    雖然屋内更加黑暗,但半個時辰之後,韓典敢用人頭擔保李十八躺在床上。

    那張床就在正對門口的牆下,他曾經轉身也曾低低咳嗽,所以韓典敢用人頭擔保。

     李十八的确在床上。

    這間石屋乃是幸子所屬妓院後面的堆柴草石屋。

    李十八躲在此地原本極為安全隐秘。

    無奈當今之世最擅長跟蹤的尹萬裡,早就被韓典私下請來監視潘夫人的行蹤。

    因此找到李十八。

    也因此李十八随後躲到堆柴草石屋亦全無用處。

     韓典很謹慎,盛名之下無虛上。

    他步步為營直到百分之百确定李十八在屋内床上,才緩緩抽出寶刀。

     李十八忽然感到棉被太薄甚是寒冷。

     當然他曉得是怎麼回事。

    于是掀掉棉被拿起長劍走出石屋。

     荒草沒胫的院子内同時出現兩個人,相距一丈對峙不動。

     李十八道:“我就是李十八。

    ” 韓典道:“我叫韓典,希望你聽過這個名子。

    ” 李十八道:“笑話。

    如果連大江南北四大刀客之首‘千山鳥飛絕’韓典的大名也不知道,還能在江湖上混麼?” 韓典道:“李十八,任何人面對着殺手中的殺手,絕對不會大意,更不會得意忘形。

    ” 李十八道:“你真的是為了潘占元而來?” 韓典道:“不瞞你說:我是為潘夫人而已。

    ” 李十八道:“她知不知道?” 韓典斥道:“廢話。

    她當然不知道。

    ” 李十八居然能了解,肅然起敬地道:“對不起。

    我的确問錯了。

    你很了不起……” 韓典沉默一下,才歎氣道:“奇怪。

    我從不敢向任何朋友透露。

    但我的仇敵卻不必說就知道。

    ” 李十八道:“天下男人并非隻有你才碰上這種無奈的事。

    其實很多人都碰到過……” 韓典道:“言歸正傳,我已經在此站了很久。

    ” 李十八道:“我知道。

    直到你拔刀時我才不得不挺身而出。

    但你不至于以為我是懦夫,以為我不敢面對你的‘無痕刀’吧?” 韓典道:“你決不是懦夫,但卻可能是最可惡的浪子。

    世上的女人偏偏又喜歡浪子,所以我更非殺死你不可!” 李十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 他纖長潔白的手虛按劍柄。

    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作勢待敵。

     這個敵人予他的壓力委實太強太沉重。

    連他堅強的自信也有點動搖。

    當然世上沒有永遠不敗的人。

    雖然他是冷血李十八,是殺手中的殺手。

    但亦絕對不可能永遠不敗。

     李十八第一個感覺是韓典已經出刀。

     第二個感覺(其實幾乎同時發生)是這位名滿天下的一代刀客不想殺人。

    他根本是想與對手同歸于盡。

    他是不是瘋了? 因此殺氣比起平常情況更濃更冷,連李十八也不禁打個冷戰。

     他的劍電射揮出,“铮铮”一陣連珠繁響。

    一瞬間雙方刀劍竟已接觸了九次之多。

     那韓典要殺死李十八的決心已無可置疑。

    而且顯然不惜任何代價,甚至連他自己性命一齊賠上亦在所不惜。

     韓典大喝一聲劈出一刀。

    刀勢甚是緩慢,此起适才的迅如風雨大異其趣。

     這一刀殺氣之淩厲勁道之堅凝沉雄,簡直不是“人”能夠使得出來。

    縱然李十八忽然變成一塊大石,亦一定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