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網成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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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

     蓦地裡她感到一種徹悟,像鬼母等武功蓋世的人,可是一生之中,也是患難無數,而且總抵不住歲月的侵蝕。

    是以就算這次瑤台之會平安無恙,但到頭來總不免是憂患衰老而死。

     因此,她即使今日自殺而死,也不過是提早放棄生命而已。

     假如此身一定要受到淫辱,則未來數十載的生命實在不值得留戀! 于是她平靜地答道:“大概已經沒有逃走之望了!” 鬼母道:“一會兒西門漸見到你,如果他仍然不忍殺你,那就讓你活下去!” 朱玲道:“教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鬼母緩緩走到她面前,道:“很簡單,我把你送給漸兒處置,他愛怎樣就怎樣!不過,在他未見你之前。

    我卻不容你賣弄狡猾!我早就派了一人專門窺看你的表情,所以……哼,你别打算自殺!” 她舉手遙遙一指,朱玲微哼一聲,但覺全身癱軟,動彈不得。

     鬼母轉身出去,恰巧于叔初急步走到,兩人便相偕走去。

     這時在廚房外面後院中,史思溫一柄長劍,敵住了西門漸的白磷鑿和交趾阮大娘的丈八紅羅。

     史思溫自從生死玄關打通到現在,按理說時間尚短,縱然功力較前精進,卻也不緻十分驚人。

    然而他近日屢逢大敵,諸如星宿海兩老怪,仙人劍秦重及瓊瑤公主之流,無一不是當世之間的一流高手,他打過這幾場硬仗之後,功力漸純,而且觸發了前所未知的玄機靈竅,是以如今的史思溫,已難以測度出他真正的功力。

     他一柄長劍宛如神龍飛舞,力敵西門漸和阮大娘兩人,毫無懼色。

     又戰了一陣,局勢總是那等不勝不敗。

    不論西門漸和阮大娘如何淩厲進攻,或者緩下來換力運氣,局勢全然不變。

     眨眼間鬼母及于叔初一齊出現。

    鬼母一揮黑鸠杖,加入戰圈,口中朗朗喝道:“本教主有心生擒,是以不按武林規矩。

    ”于叔初一聽此言,掣出長劍,疾撲過去,五招不到,史思溫便顯出力拙之象,十招左右,手中長劍吃于叔初擊落地上,鬼母疾然一伸手,就把史思溫制住。

     西門漸嘎嘎大笑道:“姓史的你雖是膽勇過人,但今日難逃一死!” 他縱上前去,伸出蒲扇般巨大的手掌,覆蓋在史思溫頭頂,轉眼望着鬼母,道:“這厮讓弟子殺死解恨吧!” 鬼母搖頭道:“目下和朱玲一道的幾個人,主要的是他和鄭敖均已被擒,為師還得想一下,看看怎生利用他們的性命!” 西門漸道:“師父說得有理,但弟子總覺得這史思溫是個禍根,别的人可以慢慢加以利用,隻有這厮必須趕緊取他性命。

    ” 史思溫這刻隻是被鬼母獨門手法禁閉住武功,并未失去知覺,也能夠行動自如。

    當下放聲大笑道:“想不到西門漸香主這麼看得起區區。

    ” 西門漸冷冷道:“你對别的人可以施用激将法,本座卻不吃這一套,你識相的最好少說話,免得遭受侮辱痛苦!” 史思溫道:“痛苦好受,但侮辱難當,罷,罷,我不做聲就是!” 碧螺島主于叔初突然道:“石軒中到哪裡去了?他何故離開?” 史思溫想了一想,道:“本來家師的行蹤沒有值得秘密之處,但既然家師母不肯說出來,區區自然不便相告!” 碧螺島主于叔初道:“朱玲說了沒有,本島主并不知情,我乃是剛剛到達。

    我隻奇怪石軒中為何膽敢撇開朱玲?這厮腦筋怕有點不大清楚!” 史思溫抗聲道:“島主豈可如此評論?家師如不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為了挽回武林浩劫,他焉肯離開師母!” 厲魄西門漸斥道:“廢話,你也太把石軒中看得過高了,簡直和聖人一樣。

    ” 史思溫道:“你不相信,那就沒有辦法。

    家師此次力圖挽救武林浩劫,哼,連你們包括在内!” 于叔初尖聲大笑道:“真是笑話,不過沖着他這句話,本島主倒要請玄陰教主你暫時留下他的性命,我們總得教他心服口服而死!” 史思溫念頭一轉,道:“既然于島主這等大方,區區不妨告訴你一個消息。

    ” 于叔初見他神情十分誠懇,無法不信,當下道:“那你就說吧!” 史思溫猶豫了一陣,鬼母道:“你可是不想本教主等人聽到?” 史思溫其實是考慮另一個問題,覺得難以決定。

     于叔初尖聲道:“哪有什麼事須得瞞住教主?這厮一定有詐。

    ” 史思溫聽到于叔初的話,突然暗暗一笑,忖道:“我這麼一個老實的人,你還說我有詐,那我就索性詐上一詐。

    ” 念頭一掠而過,便開口道:“于島主可知道前幾天和我們在一起的蒙面人是誰麼?” 于叔初啊了一聲道:“你是不是說那個劍法極為詭奇的蒙面人?” “不錯,就是他,島主應該知道他是誰才對。

    他與你關系之深,外人萬萬料想不到。

    ” 于叔初翻眼想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一點線索,要知當日在京師時,他親眼見到那蒙面人力敵星宿海天殘地缺兩老怪,劍上功力之深厚,固然令人駭異,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套天下無人見過的劍法! 史思溫早就把禁制解開,此時乘機運功行氣,自覺一身功力完全恢複常态;不過在外表上,他仍然雙目無神,舉動遲緩。

     他道:“于島主既是想不起來,區區就告訴你吧,那人就是你的高足仙人劍秦重……” 這話一出,把于叔初鬼母等都驚得一怔,西門漸道:“胡說八道,這話有什麼根據?” 史思溫道:“仙人劍秦重在海外學劍數載,曆盡千辛萬苦,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擊敗家師。

    但他自覺目前尚未能達到目的,所以暫時不肯和家師一拼!” 鬼母道:“唔,有點道理,那天他起初并不幫石軒中呢?卻不知後來為何石軒中陷在險境之際,突又出手助他。

    ”她望望于叔初,道:“那時你剛好去大内!” 于叔初點點頭,道:“怪不得那天他怎麼也不肯和我動手!” 史思溫道:“據秦重自己說,他要留下家師一命,以便日後相拼!” 于叔初歡容滿面,道:“這就是了,這等行徑正與他為人相吻合!” 史思溫緩緩道:“但關于秦重,卻有個壞消息要向島主說明!” 于叔初雙目一睜,道:“怎麼啦?他可是遭遇上不測?” 史思溫道:“他的不幸與天下任何人無關,隻能怪他自己,那就是他已經患上大麻瘋!” 衆人聽得心頭一寒,于叔初尖聲斥道:“你胡說,故意離間我們。

    ” 史思溫道:“島主愛信就信,不信也沒有法子。

    他本來和我們同行,昨日因他面現紅雲,時時向身上搔癢,卻被世居南方的胡猛師叔瞧出來。

    秦重起先不相信,可是後來終于也相信了,而且離開我們。

    我可以坦白告知各位,他是被我們合力打跑的,誰都知道大麻瘋會傳染。

    ” 鬼母西門漸等聽得毛骨悚然,他們可深知這種惡疾的厲害,而且不是武功所能抵禦。

    西門漸沉重地道:“那胡猛是個渾人,不會說假話,這樣說來,……” 于叔初面色煞白,雙眼冒出火焰,凝瞪着史思溫。

     他狠狠地道:“你一定誣陷他,因為你們害怕他!本島主先取你性命;然後,哼,哪個人敢說,我就殺死哪個人!” 鬼母冷婀忙道:“等一等,我們到下面去再處決他不遲” 于叔初向她一瞪眼睛,鬼母微微一笑,道:“我不會為了此人而與你傷了和氣。

    不過先回到裡面再行處決,諒也不至于耽誤你太多時間!” 于叔初這才不再激動,于是一幹人都從暗門進入地道之内。

     史思溫一身功力已經完全恢複,但鬼母等人沒有察覺出來;其實當史思溫力敵西門漸及交趾阮大娘之時,乃是用的拖宕手法,把鬼母誘了出來,然後又詐作功力有限,十招之内,就讓鬼母制住。

    事實上他若和鬼母等人硬拼,雖然不敵鬼母及于叔初聯手,但要支持一兩百招卻絕無問題。

     那地道宛如蛛網密布,彎彎曲曲,岔路極多。

    轉了一陣,史思溫已認不出方向途徑。

     他最憂慮的正是這一點,假使他找不到出路,縱然能把朱玲武功恢複,一齊逃走;可是在這等形勢之下,也無法逃得出去。

     又走了一陣,他們已到達一條較為寬大的甬道,甬道兩壁挂着燈火,照出一排四五個門口。

     鬼母指一指第一個房間,道:“史思溫你進去,本教主忠告你一句,那就是安靜地在房中等候。

    就算于島主要殺死你,那也不過是刹那之事,一劍過去就沒事了,不會有什麼難以忍受的痛苦!但你如妄想逃走,吃我們擒回來,那時就要教你嘗嘗玄陰教的毒刑味道了!” 史思溫并不回答,緩緩走入房中。

     鬼母及于叔初再走過兩個門口,回頭道:“阮香主及漸兒在此處休息一陣!” 她再帶着于叔初走到隔壁的房門,推門進去。

    朱玲仍然老樣子癱坐在屋角的椅上。

     鬼母過去把朱玲穴道拍開,朱玲低低呻吟一聲,挺直身軀。

     她兩眼不時向房外瞥視,鬼母請于叔初坐下之後,突然冷冷道:“你希望誰會突然出現?” 朱玲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