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死約會

關燈
,誓言必待勝過石兄之後,方始返回碧螺島。

    ” 他停頓一下,跟着便繼續道:“我知總管一定訝異何以獨獨石兄知我學劍之事,其中内情,無妨一并奉告。

    那就是當日石兄二次上碧雞山時,敗于鬼母杖下,因而跳落懸崖,其時兄弟就在懸崖之下,親見石兄以玄門罡氣功夫,劈出兩掌,緩住下降之勢、然後斜斜飄落崖邊突出的老樹上。

    兄弟就在那時,和石兄第二次見面,其時承石兄告以西海之中有座大洲,名為青丘,該處有一門劍術,中土從來未曾得見,于是兄弟便曆犯險阻前赴西海丘洲,僥幸學回這門劍法!” 榮總管道:“原來兩位其中有此一段淵源,無怪石兄認得出故人!” 他尋思地沉吟一下,又道:“以兄弟愚見看來,鬼母與石兄訂下的中秋碧雞山之約,内中不無可疑之處,否則她焉敢與石軒中下這麼大的賭注?” 石軒中道:“是啊,她一定别有詭謀,而她最大的目的,不但要殺死石某個人,兼且要把武林所有正派俠義之士,凡是敢和她敵對的,全部在中秋之會上,一網打盡。

    假使我們能夠查出她準備用什麼手段,那就最好不過!” 仙人劍秦重哼了一聲,道:“兄弟不敢自命是正派之土,但假使鬼母乃是使用武功以外的手段陰謀獲勝,則實在教兄弟死不甘心!” 榮總管點頭道:“秦兄這話極有道理,兄弟補上一句,那就是憑我們幾個人,如果迷糊得讓鬼母在事前做了手腳,引得天下英雄入彀,我們就算幸而不死。

    卻也有何面目獨活于世?” 他這一番話說得豪情沖霄,自負已極,正正切合石軒中心意。

     石軒中忍不住朗聲長笑道:“真是快人快語,石某心折!” 笑聲中兩人四目交投,但覺衷心契合,兩個人都泛起深切的共鳴。

     榮總管緩緩道:“好在瑤台大會之後,尚有多餘時間,兄弟誓必盡傾全力,暗予偵查,相信終有所獲,得以奉聞兩位。

    ” 石軒中望一望天色,突然大吃一驚,道:“已經過了子時麼?” 仙人劍秦重道:“子時隻過了一半,石兄可是急于返回襄陽菩提庵?” 石軒中道:“不錯,石某這就立刻要動身,小徒性命就系于我能否及時趕到!” 榮總管熱心地道:“那麼石兄快走吧” 石軒中道:“石某此次來到京師,引起不少風波;但最大的收獲,還是能夠和兩位訂交,當真是生平大大快事。

    石某走後,京師之内有一件事還須煩勞總管幫忙。

    ” 榮總管豪邁地道:“什麼事?快點說……”口氣之中,顯得比石軒中還要着急耽誤了時間。

     石軒中道:“石某來京師求取一種解藥,蒙正陽門大街慶順絲綢莊的店東申旭慨允,但他深諱以前曾是武林中人之事,當時也不知石某來曆。

    其後卻為瓊瑤公主率手下人侵擾,申老前輩雖是機智絕倫,及時突圍逃走;但瓊瑤公主手下有所折損,必不甘心,尤其是總管手下的二神,必會前往生事。

    ” 榮總管聽到這裡,驚異得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須知榮總管領袖大内群雄,身負清廷宮禁安全大任,自是智力過人,精明能幹。

    因此石軒中雖然不曾直說,但他馬上猜到手下二神十八友中,領頭的二神竟是瓊瑤公主的奸細。

     石軒中道:“石某所求于總管的,就是設法讓申旭前輩能夠安居樂業,不為武林風波困擾,那就感激不盡!” 榮總管道:“些須小事,何勞挂齒。

    兄弟一定辦得到!同時我也請石兄在嫂夫人跟前包涵一二,異日再圖良晤!” 石軒中心知他的意思,就是請自己别把入宮見到“豔兒”那段往事告訴朱玲,當下肅然道:“石某謹遵總管吩咐,其實倒是總管多慮!” 他們說到後來,話意隐晦,仙人劍秦重聽得莫明其妙。

    這時見兩人話已說完,連忙插嘴道:“石兄此返襄陽,或許會惱恨兄弟所為,但還請石兄包涵一二,暫時勿把兄弟來曆傳出江湖,還有榮總管也是僅知兄弟來曆的一位,可否亦代為守秘?” 石軒中和榮總管同聲道:“這一點自然辦得到,秦兄放心好了。

    ” 三人揖别之後,石軒中立時施展腳程,直向南方奔去。

     他未曾趕路之前,僅僅是心中焦灼而已,這時獨自奔馳,有旁的事情分散心思,可就想到愛徒史思溫的危機! 假如他在明日晚上子時以前趕不回襄陽菩提庵,史思溫的一條小命,就此斷送。

    他跟史思溫名分上是師徒,其實情逾骨肉,有如長兄之愛幼弟,是以一念及此,登時焦急得心煩意亂,恨不得插翅飛回襄陽。

     他迅如奔雷掣電般奔馳到天亮時分,忽然感到體力有點不支,不禁大為吃驚。

     要知他由菩提庵來京師之時,也是這樣奔馳不息,到了京師之後,不但一直沒有休息,還碰上不少硬對頭,每度出手,都得用出真功夫,是以真力耗損不少。

    這也就是說,除了沒有設法恢複奔馳的疲勞以外,還耗費了不少真元。

    但最重要的一點,卻是他急急趕回之時,靈台之間,情緒波動甚劇,而他施展這等極上乘的輕功,最怕心有雜念。

    這一來他氣機不純,耗損體力之多,簡直難以計算。

    若是換了别人,這刻恐怕已經勞瘁得跌倒地上了。

     這時石軒中猛一警覺這等危機,不禁駭了一驚,額上不知不覺沁出點點冷汗。

     在他四周圍樹木草尖上的露珠在拂曉重寒中都結成白色的霜,普通人在這等天氣之中,無不感到凍寒難忍。

    因此石軒中額上的冷汗,若是教别人瞧見,準得大大驚詫不置。

     他長歎一聲,縱目四望,隻見大路左側裡許處有座村落,當下向那村莊奔去。

     裡許來地瞬息便到,隻見村口路畔立着一塊矮矮的石碑,上面刻着“曲塘村界”四個字。

    他知道目下已處身在豫晉邊界,離襄陽尚有千裡之遙。

    不禁搖搖頭,步人曲塘村内。

     村内家家戶戶均有炊煙升起,年輕力壯的男子都下田做活,村内隻剩下些婦孺老幼。

    他發覺村子右後側的房屋甚是高峨,淩駕其餘的屋舍之上,心想那兒必是本村首戶無疑,于是迅速走過去,果然見到有一幢高大寬闊的宅院,宅門漆朱,氣派不小。

     大門這時已經打開,一個長工裝束的漢子正在打掃,石軒中突然心念一轉,忖道:“我又不是要投宿整宵,隻不過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陣,便即上路。

    何須找到這等地方?萬一此宅主人纏談不休,豈不耽誤了時間?” 正在想時,那長工擡頭瞧他,因見他衣着大方,相貌不凡,以為他是來訪的客人,連忙丢開手中竹帚,堆笑相迎。

     石軒中轉身就走,不久就在靠近村口處一間農舍,向一個少婦借到地方,便準備暫時休息一會。

     本來他在堂屋之中閉目調息也就可以了,但是目前的情勢并不僅隻憩息一下就可以,還須以驚人的功力,在短短時間之内,将一身疲勞恢複過來,以便有足夠的精力,在一日之内奔馳千裡。

     因此他決定以絕大決心,施展師門坐功心法。

    不過這一坐時間雖短,卻受不得一絲一毫的侵擾。

    而在堂屋内,對正門口,不免會有人出入,若是被不知之人碰碰或在他耳邊叫喊,便會有走火人魔之險。

     他走人堂屋之後,心中颠來倒去地想了一陣,發覺除非冒上一會險,才能繼續以絕高速度趕路,不然的話,在此休息也不過是白費時間。

     于是他取出一錠銀子,轉面望着那少婦道:“這一點點小意思請大嫂收下,我還有個苦衷,要請大嫂幫忙” 說話之時,忽然發覺這個少婦相貌不俗,雖然居住在鄉村之中,但雙手雙腳的皮膚,毫不粗糙。

     她訝異地瞧瞧他手中的銀子,随即泛起笑容,露出一口齊整潔白的牙齒,更添幾分風姿。

     “喲,相公你隻要歇一下的話,哪須這等破費?” 石軒中暗暗一怔,心想這少婦口齒伶俐,舉止之間,毫無村婦之态。

    最要緊的一點,便是她的口音竟然有帶着一點吳侬軟語的味道,可知她絕對不是本地的人。

     他覺得有點不妥,可是時間無多,再出去另尋地方,隻怕更為費時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