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彈關深鎖多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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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船,四周盡是水師快艇,嚴密戒備,鄭敖不覺一喜,指給朱玲看。

     這時肚子餓着,便不多生枝節,在暮色中一徑走向市集,那兒房子都甚矮小,卻點起一片燈光,顯然甚為熱鬧。

     走到市中,魔劍鄭敖早從操舟的洞庭幫人口中打聽得何處有估衣鋪,一直尋将過去,果然找到下落。

    可是那些衣服都不合他心意,勉強買了一身半舊的緊身衣裳,又買三件棉襖,朱玲也覺得身上衣服不夠了,便在鋪子裡東翻西找,不知怎地找到一件七成新的緞面絲棉袍子,暗藍而發亮的顔色,很是悅目,隻賺稍為長了一點,便央店家立刻改短一些。

    于是兩人便坐在鋪中等候。

     忽見幾個人打鋪門走過,卻是荊楚派的五個人,飛猿羅章也在其中,他走得最慢,好像渾身沒勁。

    朱玲低笑一聲,用胳臂碰碰鄭敖,随即将她在他們鬥劍時所提示的意思說出來,鄭敖方才知道,咕咕着說自己大笨。

     又有幾個人走過鋪子,說話的聲音很熟,原來正是洞庭幫主毒故林源等人,大概是多了幾個幫中舵主之類,聲勢浩大,而後紫瓊也在人叢中。

     朱玲道:“好呀!都走在一起啦!怎麼有些比我們先開船的也通通歇在此地,莫非前面沒有宿處麼?” 魔劍鄭敖點點頭,道:“正是這樣,誰不貪圖吃喝得好點,自然都歇在這裡啦。

    ”其實毒統林源的目的乃是在大官船的梁公子身上,這一點鄭敖當然不曉得。

    他又道:“你上船便睡覺,當然不知道,老實說那姓林的倒是嘴巴極硬,給我們的船甚佳,而兩個搖船的更是聽從吩咐,要快就快,一路上我們都一齊航駛哩!” 朱玲正要說話,那店家叫喚道:“客官,袍子已經改好,你老試一試吧!”當下朱玲便連忙穿上袍子,左看右顧,鄭敖也幫眼打量。

     這時鋪門外又走過一班人,原來是陰無垢徐元盛閱世華等一幹人,其中還有德貝勒孫懷玉和屈軍三人。

    陰元垢邊行邊打量着孫懷玉,自然她知道孫懷玉便是她女兒的意中人,故此不斷打量。

    從這情形判斷,他們的晤面一定不會長久。

    事實上真是剛剛碰上,徐元盛連忙把他們扯住,一道去飲酒用飯。

     到朱玲滿意了,給過銀子,那于人已走個幹淨。

    他們自然也随着那些人的方向,沿着石塊砌的小街走去。

    原來這白沙灣僅有一間像樣的酒樓,是此地最著名的一間,不但有二樓,而且烹調最精,故此凡是來往客商,都不約而同往這間名喚醉仙樓的酒家跑。

     鄭敖得過舟子指點,雖知看見的那些人都是往這座酒樓去,卻也不須忌憚,跟着走去。

     他們一直走向樓上,這裡沒有隔問雅座,全層樓都一目了然,鄭敖故意大模大樣地蹬得樓梯直響,一直走上去,掃目一瞥,心中吃了一驚,原來正好望見陰元垢的側面。

    朱玲本走在前頭,她早就看見了,這時騎虎難下,勢不能抹頭就逃跑,同時又看見德貝勒和孫懷玉,更加不能轉身了,立地眼珠連轉,盤算解決辦法。

     德貝勒和孫懷玉面對着樓梯,這刻最先看見朱玲,不約而同地含笑站起來,大聲打招呼。

    朱玲隻好趕快作了一揖,孫懷玉最是豁達不羁,離座走過來,一把扯住她的手,呵呵笑道:“昨宵一别,料不到又相逢此地……”德貝勒也告聲罪,離席走過來。

     問世華田光徐元盛三人雖沉得住氣,卻也禁不住面上作色,作勢欲起,田光的徒弟謝超霍地起身,撤出喪門劍,席上卻不見神手常公仲薄公典和白亮三人。

     陰無垢眼光一掃,見孫懷玉執住白鳳朱玲的手,心中又詫又怒,冷冷地哼一聲,忽地飄身起來。

     朱玲立刻撒開孫懷玉和德貝勒兩人,槍上一步,向陰元垢迎面抱拳行禮,咬唇苦笑一下。

    那笑容就像她有滿腹怨屈,不勝幽怨的樣子,極為動人。

    陰無垢身形忽住,凝目瞧着她。

     朱玲身後的德貝勒忽然前地一叫,閃身攔在孫懷玉前面,原來這時他已看見樓梯口露出大半身的魔劍鄭敖,他們在常德時曾經拼鬥過,這時唯恐傷了孫懷玉,連忙攔在前面。

     那邊分據兩席的洞庭幫主林源等和荊楚派衆人,把一切情形看在眼中,都十分訝異,理不清這裡面有什麼文章。

     朱玲聽到後面響動,連忙回轉身,隻見德貝勒一派誇張劍拔的樣子,她曾聽鄭敖說過其中消息,連忙道:“金兄,這位是和小弟一道來的,他有些事想向兄台訪問,千萬别誤會動手。

     德貝勒哦一聲,輕松地笑一下,正想詢問,朱玲趕快适:“這事活長,請兩位兄台和小弟同席談一會,未知方便否?” 孫懷玉應道:“方便,方便,我們一起坐便了!”原來孫懷玉敢情讓陰無垢瞧得怕了。

    陰無垢雖然是四十許人,但看起來不過是少女,容貌又極豔麗,有這樣的美女一個勁兒地盯着自己,怕誰也受不了,故此他立刻滿口贊同。

    而且他們兩人背着面,看不見徐元盛等人的神色模樣,更不在意。

     陰無垢不知怎地,心頭一軟,退回席上坐下,衆人見她沒有動手,都勉強恢複原狀,謝超也自收劍坐下,立地好像一場風波已經消逝。

    小閻羅屈軍很快便知道了白鳳朱玲的來曆,而且他又認得魔劍鄭敖,心中有點疑懼地瞧住他們。

     洞庭幫一衆人占了這醉仙樓一角,這時開始竊竊耳語,原來他們其中有人認出德貝勒和孫懷玉,正是官船上的人,原來那天晚上,銀鳝廖潛和毒故林源的侄兒飛魚刺林渭夜襲官船,林清出手歹毒,被德貝勒施展天下聞名的昆侖絕招“鳳舞九天連環七式”,反而立斃林渭,廖潛僅逃了性命。

    他當然認得德貝勒,虧得德貝勒未曾見他。

    這刻廖潛背住身軀坐着,将德回勒的厲害說出來。

    他可不識得德貝勒的功夫究是哪一門的絕技,反正他曉得利害便是。

     毒故林源一聽正是殺侄仇人,立地勾起仇恨,可是眼見他們正和朱玲鄭敖同坐談食,一時未敢妄動。

     隻見度劍鄭敖忽然離席,向德貝勒和孫懷玉行禮。

    德孫兩人連忙起身還禮,敢情這時已将恩怨分清楚,同時又得知德孫兩人并非梁公子的人,不過是偶然相逢。

    當然德貝勒沒有說出自家來曆,而鄭敖朱玲也不好探詢。

    孫懷玉他們是成心結納懷有奇才異能之士,故此寫下地址給朱鄭,囑他們往京師時,務必去會晤傾談。

     朱玲明知自己的行藏來曆,終會被德孫兩人知道,因為他們既和徐元盛陰元垢他們同席,等會兒總會揭穿,于是詭異地笑一下,道:“小弟卻怕将來兩位兄台不肯與我繼續訂交呢!” 孫懷玉詫道:“為什麼?莫說話兄豐神如玉,飄逸照人,為我等心儀。

    便尋常一技之士,我等也不敢作态,請兄須道出緣由!” 朱玲微笑一下,看了鄭敖一眼,并不言語,德貝勒也問道:“措兄恐是故作矯情之言,否則此話終不可解!” “慢慢兩位便知道小弟之言無虛了,現在且莫再提,敗了雅興!” 孫懷玉試探道:“縱使豬兄曾有犯上之舉,我等也不介懷,清情兄明白這一點才好。

    ” 朱玲搖搖頭,不答這個碴兒,一眼掃到洞庭幫人桌上,發覺他們個個面色有異,有意無意地老是盯着這邊。

    心中立刻犯疑,但一時卻想不起是何緣故。

     酒菜已經端來,德貝勒和孫懷玉因先受徐元盛的邀請,便想回到那邊席上。

    朱玲明知他們一過去,便會知道b己底細,這時不想他們立刻知道,情願等分手後再讓他們知道,便苦苦挽留他們,可是德孫兩人都認為這樣做法,大不給面子與徐元盛,一齊解釋着。

     朱玲心中一急,竟急出法子,她道:“兩位兄台所說的,小弟自然明白,可是有一樁,兩位必須暫時留在這邊,因為小弟這刻發現了一事,與兩位大有關系。

    ” 德孫兩人見她說得鄭重,便暫時不動,等她說下去。

    朱玲先不說話,殷勤勸食,于是四人開始進食,德孫兩人不過應個景兒,稍稍動動筷子,但魔劍鄭敖和白鳳朱玲卻真個俄急了,把一雙筷子使得龍飛鳳舞,開懷大嚼。

    德孫兩人以為她故意賣個關于,使他們等候一下,為了表現出風度,便忍耐地等候。

     朱玲吃喝得差不多,心中盤算好一會兒立刻離開,另外雇船乘夜往武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