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龍争虎鬥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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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打個手勢。

     鐵門開處,三人一齊現身,卻帶着戒備神情,見并無話矢暗襲,信了大半,再看到銀髯複那副白髯,便走出來。

    忽聽雨聲暴叱,風聲呼呼,兩朵紅雲當空壓下。

     雪山雕鄧牧身形一伏,同一聲,疾苦飄風,徑襲銀髯老人,手中緬刀蕩起一道白光,盤頂破削。

    隴外雙鹿墓地分開,各尋對手,迎戰空襲而下的喇嘛。

     變生倉弊,不但弓箭手們和捕快們目瞪口呆,就連一級侍衛王振,也自愣然不知其故。

     六人同時相接,瞬息之間,攻守了幾招,俱是特等高手,銀髯史發聲暗号,兩個喇嘛忽然退開。

    銀髯複振聲笑道:“果然是隴外雙魔和雪山雕駕到,老朽适才相試,幸勿見怪——”說話時,已退開丈許,拱手為禮。

     雪山雕鄧牧呵呵一笑,道:“久聞山左銀髯史智勇雙絕,一見之下,果然盛名無虛!” 冷面魔僧車丕和喇嘛換了幾招,暗以大陰單力占了先籌,心中痛!北竺精,“我這和尚夠假了,還會有誰假我?”?銀髯臾知道他們這于龐頭,絕不舒暢江湖諸俠的黨羽,正如水火之不相容,決不能混在一起,當下替他們引見兩喇嘛和王振。

    當三度知道兩喇嘛不過是薩迪上人座下兩高徒,不覺大大驚異,可以想象得到薩迪上人的功力,竟是如何湛深了!兩個喇嘛一名龍僧,一名虎僧,對三魔功力不凡也甚是欽佩。

     九指神魔請莫邪暗下告知銀髯史,說出江南諸快于此數日間要大舉的消息,銀髯史忙帶他們去見諸葛太真。

     諸葛太真聞知玄陰教閉壇三年,立即過他們在這期中留在京師幫他的忙,三魔自然應允了。

    諸葛太真不覺大喜,三度此來,使他實力陡增,因為大内高手,除了三位供奉——即紅亭散人黃衫客,以及銀髯臾衛法之外,特等侍衛隻有兩人,便是雪地雙鷹周佐和周信,即是當年在關外的雪山雕鄧牧齊名的一雕雙鷹。

    他們忽然受聘人京,潛蹤匿迹,使鄧牧受了許久不白之冤。

    但周佑已被甘鳳池和白泰官兩人聯手殺死,而周佐也被呂四娘削去一臂,雖然恢複後還堪上陣,但功力究竟稍減。

    此外一級侍衛中并無特殊好手,等而下之,更不必提。

    近兩年來,雍正請來藏邊第二位高手薩邊上人,坐鎮宮中,諸葛太真才松了一口氣,沒有往年那種顧此失彼之苦。

    這次能夠出京辦一件事,也因薩達上人兩弟子來到,故能帶了紅亭散人和黃衫客出京。

     玄陰教三魔念念不忘碧螺島主于叔初和火狐崔偉之事,當下動問起來。

    諸葛太真并不相瞞,微笑一下,道:“想那于叔初狂傲自大,目中無人。

    老朽與兩位供奉,甚是不悅,後來又見到崎蝈鎮山之寶,那柄青冥寶劍,便立下要奪寶挫折他氣焰之心。

     “當時我們立即跟蹤而出,由黃衫客跟着他們,老朽和紅亭散人抄正路,搶在他們頭裡,一方面調了幾名得力人手,設下埋伏。

    我先布下兩人,假扮樵子夫婦,在岔路上等候他們,待得他們詢問姓名的行蹤,便故意各執一詞,夫的說東,妻的卻矢口說往西。

    這一來,那兩人不虞有詐,以為鄉下人心性粗疏,看不清楚,兩人心定要分道搜尋。

    我與黃衫客截那姓于的道路,那天夜裡,把他引進樹林,鬧他一個不亦樂乎。

    不過,我不諱言,那于叔初的确功力精絕,憑我諸葛太真還要讓他一點。

     “那邊已布下一人,假作自缢,等火狐崔偉救他之時,乘機施展空空妙手,把他的火器偷去。

    最後由紅亭散人對付他,果然奪得寶劍。

    據紅亭散人說,他用五毒手當胸印了一掌,火孤崔偉絕難活命。

     不過那時忽見一個僧人如飛趕到,見崔偉已倒在坡上,便将火狐崔偉扛在肩頭,極迅疾地走了。

    據稱那僧人袍中心一塊拳頭大的血印,自稱血印和尚。

    紅亭散人說,見崔偉必死,也就任那血印和尚搬走屍身——”他住口微微一笑,又遭,“後半截是紅亭散人口述的,我可不太清楚!” 後面附加兩句話,等于表示他心有疑窦。

    這一千人哪裡聽不出來。

     諸葛太真又道:“那柄青冥寶劍現在深藏官中,皇上早想得到一把這種希世奇珍的寶劍,賜給曾得長白派絕技秘傳的傅全于貴妃娘娘,這次如願以償,說不出多麼高興。

    從此這柄青冥寶劍,變成長白鎮山之寶了!” 閑話叙完,諸葛太真便去禀奏雍正,委三魔力特等傳衛之職,每人賜一面金牌,兩面俱刻有金龍,便是大内侍衛表記,可以出人宮禁任何地方。

     雪山雕鄧牧當了侍衛之後,關于當日夜盜吉統帶一事,無形中消了案,吉統帶并受到上級責備,以後不得再滋事,至于那無賴張狗兒,鄧牧也忘了找他晦氣,事情就此拉倒。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江南諸俠并無來暗襲,大概是為了消息洩漏,而且宮中平空添了這多的高手,難操勝券,故此改了計劃。

     又過了幾天,正是月黑風高的夜晚,忽有三條人影,從東安門掩人皇城。

     這時紫禁城内一衆高手,除了薩迪上人和座下龍虎兩僧,直接聽候皇命之外,其餘全由諸葛太真調度。

    每晝夜分作三班,由兩名特等高手率領。

    諸葛太真本人,則不分晝夜,總巡全營。

     這刻正是輪到銀髯史衛浩和黃衫客兩人當值。

    慣常情形,都是在當值的時間内,永不休止地巡邏于紫禁城中。

    由宮城到皇城這一重,隻有一級侍衛六人,分頭率領衛士巡查。

     那三條黑影中,有兩個是女人身材,另一個卻是魁梧的中年男子。

     兩個女的輕功極是佳妙,那個魁梧男子,雖然比之略見遜色,卻遠非尋常武師所能望其項背。

     三人來到宮城邊,在一處暗隅處止步,湊在一起說話。

    那男子高大魁梧不說,兩個女的僅是長身玉立,眉目姣麗,年紀看來都差不多。

    其中一個道:“珠兒,你管我們望風接應,須要沉着機警,千萬别慌張。

    如遇那仇家,立下毒手,不要搭話。

    但最要緊還是别慌張那珠兒妖軀微扭,悄悄道:“娘,我記住啦!我一點也不害怕…… 可是爹和婦你們也要小心……” 中年男子四下了望,隻在鼻孔中嗯地應一聲,另外那女子伸手擰一下她的臉頰,撫慰地輕輕地捏她的下颔,之後,修然轉身,膀子微微一撞那男子,低喝一聲“走吧!”兩條人影平掠沖前,一躍數丈,越過禦河,身形往北移了十餘丈,還沒被人發現。

     他們借着高大宮殿,暗隅極多,再往前越了十餘丈,這時身形已;緩,再不是一掠數丈,因為他們必須四面視察打量。

    隻是有一點甚是?奇怪,便是他們雖然沿暗隅前進,而又不甚飾掩形迹,不過兩個人四;隻眼睛,卻又十二分戒備地四面查看。

    ;猛然左側白玉台階上,一個聲音倏爾升起,沖破了禁官沉寂:?“什麼人?膽敢夜間禁地?給我站住!”人随聲現,一個紅巾纏頭的武?士,手中倒提一柄大刀,閃耀生光,飛鳥也似地從台階上飛堕而下,?攔住兩人去路。

    ?這對夫婦果然聽話,停下腳步,一齊打量來人。

    女的嬌媚一笑,?柔和地道:“壯士貴姓大名?我們是尋人來的!”她說着話間,已移步而前,正好人了宮燈光線所及的範圍内。

    于是,她那姣豔流蕩的容貌,看個纖維畢現。

     那紅巾武士瞪口如鈴,手中大刀揚起,但瞧見那女人這等從容嬌$媚的神情,一時又撲不上前——那女人又是一笑,笑容中姣而孤媚,兼而有之,真能令人色授魂與。

    她道:“壯士你貴姓大名啊!”袅娜移步,香風撲鼻,不知怎地已到了紅巾武士跟前。

    伸出白玉蘭花般的手,賣悄地指點道:“喂,我問你呀……”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手閃電般一點,那紅巾武士但覺冷風侵襲,心知不妙,口中怒吼半聲,正想問進,哪裡來得及,胸前一麻,立地撤刀栽倒。

    那女人早料這一着,玉手伸處,把大刀接住,下面卻擡腿一挑,紅巾武士沉重的身軀,淩空而起,叭啦一響,摔在宮牆暗隅中忽聽台階上有人低聲招呼道:“程大人,你在哪兒?”又是個紅巾包頭的武士在上面出現。

     他目光到處,忽見黑影一間即隐,而且适才小解回來時,聽到吼叫之聲,心知不妙,立地翻身人殿,遞出暗号,自己卻從那邊繞出來。

     那一對夫婦似隐還現,當後至那紅巾武士出現時,中年男子已一躍超前,越過女的。

    那女的也自一晃身,如驚鴻一瞥,迅即前躍隐沒。

    但轉過這座宮殿,他們又緩下身形,四處張望。

    看來真似尋人神氣。

     那紅巾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