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姹女迷魂縛火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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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猛家寨外那片平地上,野火熊熊,照映得四下通明。

    許多苗女,随着樂聲鼓奏,輕歌曼舞,遍地擺有酒肉,供人大嚼。

     烏角也率盤支和幾個武士,來參與盛會,并主持舉行那宣布土加和莎莎婚事之禮。

     按照苗俗,青年男女求偶,都在跳月大會舉行,這一次大會,乃是為了崔偉而開,許多青年男女,都趁這個機會,各求佳侶,一時歡樂之聲,洋溢于耳。

     歡樂和平的氣氛漫彌着,連人孤崔偉都禁不住笑逐顔開,心中十分快慰。

    卻發覺一旁坐着的司弟加,半眼不瞧會場中冶豔歌舞的女郎,隻巴巴地不時凝視着自己,若有所求。

     再端詳司弟加的相貌,見他豐頤廣頓,虎頭燕颔,器字不凡,越看越似王者之相。

    加之神完氣足,舉止穩重,便在心中沉吟忖想道:“此子相貌不凡,單就學武而言,将必有異常人,倒是塊好材料,可惜生長在苗疆……” 過了好一會,發覺司弟加沉郁地垂下頭,又緩緩地站起來,向黑暗的地方走去。

    他好奇地站起身形,跟了過去。

     走了五六丈路,距離火堆已遠,光線黯淡,崔偉疾走幾步,伸手搭在司弟加肩上。

    他回頭一望,隻見崔偉滿面帶着和弱的笑容,注視着自己。

    當下情不自禁,雙膝跪下塵埃,懇切地仰望着他。

     火狐崔偉暗運内家真力,使出綿掌中的動字訣,手掌按在他肩頭,輕輕一扯,司弟加彪壯的身軀,随手而起。

    使司弟加脫口驚瞻一聲。

    崔偉微笑搖搖左手,又指指地下,司弟加會意他命之不要跪下,當下把頭連點。

    崔偉随即将動着他的右手收回,皺一下眉頭,付道:“我怎樣問得明他的心事呢……” 隻見那邊人影一晃,司弟加叫了一聲,那邊回答着走過來,卻是土加和莎莎兩人。

    他們一見火抓崔偉滿面春風地看着他們,便也高興地走來。

    崔偉首先道:“你們今晚快樂麼!” 莎莎搶着道:“我們太快樂了!上加方才正和我商量着,不知怎樣才能夠報答你老人家哪!” 崔偉道:“你們能夠快快樂樂在一起過日子,我也就快樂了,以後不要說報答的話!” 土加道:“你為什麼不能多住幾天?我們都舍不得你走,你不能多住一些時候麼!” 火犯崔偉遺憾地搖頭:“我自己有點事,要趕快去辦清楚……晤,對了,為什麼司弟加不會說漢語,你卻說得這麼好?你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嗎片上加過:“不是,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他不是運家的人,而是離這裡很遠很遠地方的人……”他們談論到司弟加,眼光便不時掃在他身上。

    他發覺了,用苗語向莎莎說了幾句,莎莎也回答了幾句。

    于是他大聲地對土加說了幾句話。

    土加道:“司弟加要我把他的身世告訴你老人家聽哪!”崔偉道:“很好,你說吧!” 土加道:“我們知的也不大多,詳細的要問我父親才曉得。

    我隻知道他是離這裡很遠的一個苗族酋長的兒子,當司弟加七歲的時候,他父親便死了,他的叔叔要奪酋長的位置,便想害死司弟加,哪知他的嬸母很好,暗中命一個人,把司弟加送到這裡來。

    因為我父親和他父親以前是最好的朋友。

    司弟加來這裡已有八九年了,他常常想口去趕走他叔叔,可是他叔叔不但本身十分武勇,能夠力搏虎豹,而且還有兩個心腹勇于,都能夠力敵萬人,所以我父親不準他回去冒險。

    我們所知便是這麼多了,可惜那個送他來的人,後來不久便死掉,沒地方問去,我父親又不肯洩露半句,所以連司弟加自己也不知道本族的名字和所在地!” 火狐崔偉“哦”了一聲,審慎地想一下,上加又香司弟加傳話道:“司弟加說想請你老人家傳授一點本領給他,那麼他就可以口去奪口酋長的寶座,可是你老人家又有事,要離開這裡,所以他不敢求你……” 崔偉道:“好罷!你對他說,如果我此去辦事順手,沒有意外而能夠活着,我就日來教他一些本領!”土加和莎莎歡呼,搶着跪下。

    司弟加雖不确知崔偉已經答允,但見這情形,也忖想出幾分光景,于是随着他們拜倒地上。

     崔偉道:“好如!你們快起來,有一點你們要記得,在我未回來之前,别告訴别人,還有我想明早就動身,不過你父親一定不肯答應,我隻好使偷溜走……” 事情便這樣決定,他們得知崔偉要走不少路,便由莎莎連夜準備好山行露宿要的東面和幹糧,打個小包。

    在黎明時分,他們送火現崔偉離開此地。

     火狐崔偉心情較為輕松地,一直向大理進發。

    到了大理之後,隻歇宿了一宵,便折向西北,才走了一天,在翌日上午,已到了黑龍鞭許霖指點那個村莊。

     他尋個漢人,問明了那老漢勞越的住所,一徑找他。

    在那間竹茅參半的屋子裡,一個幹癟的老頭,看見許霖那信物,便快活和熱烈地招待他。

     勞越年紀雖老,但腰腿依然靈活,而且精神充沛,顯明地表現出是個樂觀曠達的人。

     火孤崔偉的事,自然不能瞞他,便将全部事實,以及他與許霖的懷疑都說出來。

     勞越道:“這就是了,許嫖頭猜想的一定不錯。

    怪不得近些日子來,總不時有些面生和形迹可疑的人匆匆地經過這裡,或者在附近落腳徘徊。

    原來他娘的仇人來窺探動靜。

    ” 火犯崔偉聞言,知道他一定是十分信服許霖,所以剛才便一口咬定許霖推想的事,絕無差錯,心中一笑。

    勞越又道:“仙娘對周圍的苗人都很好,派人替我們醫病,遇到貧困的,還會送些糧食。

    所以雖然我早就聽說仙娘有迷惑壯男之說,但我們附近不但沒有這種事發生,而且不時受她恩惠,故此對她十分尊敬信服,這件事如非許嫖頭出面,我老漢才不管哪!” 火觀崔偉不覺後悔自己大快将實情說出來,因為他以為陰案立定是弄得聲名狼藉,怨聲載道。

    哪知事實大不為然,當下忙答道:“我們也不過豬忖,故此我獨自來探一探消息,看來大概不緻于會鬧出事來,勞老丈你可以放心,隻要你指點路徑,就沒有别的事要麻煩你了!” 勞越道:“明呀!你千萬别鬧事,仙娘神通!” 大,你孤身一人,必定會吃專。

    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對得住許鍋頭?盼……不如這樣,我先替你打聽一下,探探消息,如果你的侄兒和侄孫有點線索消息,你再看着辦!” 火孤崔偉這刻更加後悔,口中答道:“這樣大勞煩你哪!”心中想道:“這老家夥狡猾得很,不肯立刻把路徑告訴我,哼,咱們走着瞧,我火狐若墜在你這老頭殼中,不算是江湖人物!” 勞越倒是十分認真,說了就辦,當下請他在屋中歇歇腳,自個兒匆匆出去了。

    臨走時,吩咐他的兒子招待客人。

     他的兒子比他憨直得多。

    年紀雖不小,但常年在苗蝈中,少在外面走動,故此淳憨得多,火抓崔偉見機不可失,急忙從他口中套間出黑甸害的途徑方向,甚至連陰棠住在黑句著中什麼地方,都模個清清楚楚,暗自得意地忖道:“勞越回來時,我總裝聾作啞,先勻出幾天功夫,讓他打聽,若他隻是敷衍着,我這時已将附近形勢摸熟,便自個兒行動!” 到傍晚時分,勞越回來,道:“今天花了一天功夫,還找不着頭緒,明天再去給你打聽去,好歹總有個分曉!” 崔偉不動聲色,向他道謝過。

    又慷慨地拿出一錠銀子,交給勞越,以作食用住宿的費用。

    勞越口中推辭着,一手已接過銀子。

     到了次日晚上,勞越日來,仍說一無所獲。

    崔偉微笑道:“這種事自然不能太急,如果探聽消息時要用銀子,你隻管跟我拿!” 這一下攻中勞越的弱點,崔偉是說得出做得到,又是一大塊銀子給勞起。

    這正是崔偉江湖老練的地方,鑒貌辨色,在三言兩語之間,已摸明了老苗貪财的性格。

    平心而論,人孤崔偉在江湖上不免常常顯得心粗氣盛,但這老苗怎能和江湖人物相比,落在崔偉手中,自然應付得綽有餘裕。

     第三天勞越在下午之時,已經匆匆回來,男面道:“我今天聽到一樁消息,也許和你失蹤的家人有關!” 崔偉心中一喜,追問道:“你打聽到什麼消息呀?” 窮越道:“我有個侄兒,在仙娘手下辦事,今天我終于找到他!聽他說今天仙娘十分生氣,因為昨兒晚上,有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