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衆扭迷花花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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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好好保全着,交還石軒中,甚至碧螺島主于叙初,會用他碧螺劍法,配合這柄寶劍,去誅羹石軒中哩!她這際真是欲哭無淚,僑僑寸斷! 隻見碧螺島主于叙初,特寶劍還匣,這給火孤崔偉,然後向鬼母舉手道:“多勵教主盛情,于某此刻告辭了!” 人犯崔偉背好寶劍,也抱拳行禮,鬼母道:“兩位既然急于追授那厮,我也不留駕了!”當下請人也紛紛向他們道别,隻見這兩人展動身形,修忽間已向東方飛縱隐沒。

     鬼母後請人口到廳中落座,微笑道:“各位見我與那于叙初的情形,一定十分奇怪,其實我為守着年諾言,故爾他敢于放肆而已!” 應中諸人,都不能措這茬子,鬼母知道衆人仍不明白,但也不多解釋,又道:“這事說來話長,事過境遷,不提也罷,還是請各位繼續觀禮!”她的話一說完,弦管樂聲,修地吹奏起來。

     乾坤子母自諸葛太真這時忽然站起身形,滿面含笑對克母說道:“老朽此次抽回,參觀今賢往感禮,已開眼界,并且深感教主高清。

     隻是老朽身有要事,未克侯至禮成,請教主海量寡恕,老朽等務須立刻動身!”這時,紅亭做人和黃衫客,也都站起身來,向克母抱拳緻歉。

     克母詫道:“各位何須如此亟亟?我知道各位僅有要事,但也可稍持至禮成之後才移駕呀?” 諸葛太真仍然滿面笑容地道:“老朽等來時,不是早就奉告過有事纏身,不能久留,并乞教主忽罪的麼?此時實未使多所耽延,深盼教主見諒為幸!”他說完,已走出座位,向鬼母行禮作别。

    鬼母心中有點不悅,暗忖道:“這次行禮,真是好事多磨,此三人雖然有點無禮,但總算是賀喜住客,我也不便怎樣!”當下也自回禮,親自送他們步出大堂。

     一幹人除了鬼母和座下四弟子之外,其餘都差不多知道這三個人不惜失禮告辭,匆匆而去,懷的什麼心腸,可是都像串通好似的,不去點醒鬼母。

     當下管樂複起,兩個新人在那大紅雙喜續慢之前,并排立着。

    一個司儀唱道:“跪拜!”兩人都跪下去。

    那司儀張嘴又要高唱,忽然一聲喝叱,使諸人注意力又從那對新人身上,移到發聲之處。

     白鳳朱玲低低“啊呀”一聲,嬌軀搖搖欲倒,紫鵑和月香急忙俯身扶住。

     衆人目光到處,隻見一個人,不知幾時,悄悄溜進大堂來,身上滿是青苔和泥土,蓬頭垢臉,肮髒不堪,但雙目卻炯炯有神,必非尋常之輩。

     要論這廳堂中諸人,便是廳外葉落之聲,也能夠聽到。

    這人走進來時,正好樂聲悠揚,司儀高唱,即使有人聽見步履之聲,也以為是主壇内執事之人,誰會回頭去看?一直到這人來到臨近,喝叱一聲,才都詫異地口目注意。

     鬼母暴怒起立,冷冷道:“小子,你走錯地方了!要非此刻是我愛徒大喜之日,非将你大解八塊,難消我恨!” 那人道:“你便是鬼母陰姬?我石軒中正要尋你!”他雙目閃閃,卻射向鬼母後面的朱玲,鼻子内恨恨地哼一聲!衆人一聽,這渾身龌龊的人,正是方才碧螺島主于叔初和人孤崔偉所搜索的人,不覺都十分驚訝,有些更噴噴有聲,但都想不出,他現身此地,究有何故! 鬼母本是蓄勢欽發,這際也禁不住詫異一瞥,道:“原來你是石軒中,來此有何用意?”她說話之時,已發覺他的眼光直盯在什麼人身上,轉怒道:“你今生休想得到她!” 石軒中臉上的肌肉痙攣一下,忽地将眼光收回,好像決定永不再準她似的,堅定地說道:“我此來專程找你,你還否記得二十年前,經蝈山霞應真人的話麼?我是霞虛真人的傳人一踐二十年之約!” 鬼母陰姬陰陰一笑,将繃緊的面色松馳下來,說道:“啊!霞虛道長不愧信人,本教主甚為佩服,便閣下這等勇氣膽色,也令我心折。

    想當日我為了霞虛道長一言,便手下留情,放他歸煌蝈山。

    料不到他苦心孤詣,居然培養了個好傳人。

    我總能成全你的心願使了!” 她的話忽地停住,回頭道:“稍緩方始行禮,先設一席上來!” 她轉回頭對石軒中道:“看你狼狽的樣子,怕是讓于叔初趕急了! 你别忙,我命人擺上筵席,你且吃喝休息一下,再踐行前約使了,省得日後人有說嘴,道我趕乏免兒!” 石軒中這時暗中也覺得疲累,尤其是腹中饑渴交加,橫心笑道:“既然鬼母你沒想得如此周到,我無妨領受盛筵,也算擾你一杯喜酒。

    ” 末一句話像一根釘子般釘在朱玲心坎裡,痛得她暗裡噎嚷嚷泣。

     咄嗟之間,那桌筵席已擺好,鬼母舉手相讓道:“你這廂請坐,本教主相陪!”石軒中眼角不瞅一下朱玲,管自大踏步人座。

    請人見他軒昂鎮定,都不禁既詫且佩。

    鬼母仰面輕笑,将霞虛真人昔年和他訂下之約對衆人說了。

    九指神魔格莫邪輕輕一推車丕道:“車老二,我們來打個賭,你說這小子接得住教主二十招麼?”車丕搖頭道:“自然接不住,憑他那年紀,便教他打娘胎之時練起,能有多大氣候?你我也未敢說接得住教主二十招哩!” 九指神魔請莫邪道:“我們接不住是另一口事,但這小子有備而來,若無多少把握,豈敢犯險?” 冷面寬僧車丕笑道:“那麼我們可以賭幾兩銀子喝杯酒!是要定教主赢,你願不願賭?” 九指神魔想了一下,道:“不過我要三博一,你赢的機會大,所以輸便要輸三倍,我賭一千兩,你輸便要拿出三千兩來!” 冷面魔僧車丕點頭應允,隻見那石軒中慢慢地吃喝着,忽地拈起酒杯,向鬼母大聲說道:“我還未向教主道喜,甚是不該,這一杯酒惜花獻佛,請教主容我賀喜,并請見新郎官!” 鬼母一笑舉杯,喚西門漸過來厮見,石軒中縱聲大笑,道:“久仰教主令徒威名,果真神威凜凜,氣宇不凡!”說完了,大笑着敬酒幹杯。

    鬼母也一仰而幹,微微陰笑。

    那邊廂朱玲低聲“暧”地輕叫,石軒中似乎聽到了,笑聲頓止,臉部的肌肉又痙攣一下。

     鬼母一擺手,西門漸便親自執壺,口中說道:“石軒中,我敬你一杯。

    ”酒壺舉得高高的,修地向下傾,一條白練,向席上那酒杯急堕。

     厲統西門漸這一下,暗藏妙技,這條酒練之中,夾有内家真力,隻要落到杯裡,那銀杯便會進裂,那道酒泉更透穿桌面,酒珠飛濺,可以傷人肌膚! 石軒中一聽酒泉倒下風聲,心知不妙,修熱伸手握住那杯,迎将上來。

    兩下一觸,但覺手掌一沉,一股大力壓下,眼光閃處,瞥見對面完母陰骛注視,心中一動,嘉然撒手,隻聽好地一響,銀杯已在離手之際進裂,那股酒泉卻驟然噴活散開。

    厲晚西門漸急問時,身上新衣裳早現出斑斑酒債,石軒中可一點也噴濺不着!完母自然看清楚石軒中并不會跟西門漸硬鬥功力,隻在杯酒相伯之際,運内力一遍,把酒泉返故噴濺,使西門漸未勝即敗,心中不禁多添幾分怒氣。

     石軒中連忙抱拳道歉,酉門漸濃眉倒堅,正待發作,鬼母冷冷道:“漸兒退下,這場事有我哩!”西門漸隻好唯唯退開。

     鬼母仰面口頭笑道:“各位請過來,我替你們介紹一下,單憑姓石的這種膽色機智,各位也值得一識!”衆人聞言都離座過來,石軒中穩坐不動,像尊塑像似的。

    适才碧螺島主于叔初客色稍冷,諸人便忍不住忿感,但此刻卻不怪石軒中,俱都和他點首為禮。

    當鬼母介紹到九指神魔請莫邪和冷面龐借車丕之時,石軒中禁不住驚同幾眼,心頭湧起那夜江邊的情景,既疑且悲。

    鬼母見他有迷茫之色,便解釋道:“隴外雙魔是近日言允為本教效力的,現為外三堂香主!”石軒中茫然應了,心中想道:“這些人全是師父當日提過的赫赫有名的大度頭,想不到都效力鬼母……”他未曾想完,克母連他座下未見過面的另外兩鬼,都介紹完了。

    忽地采聲叫道:“紫鵑、月香,把玲兒扶過來!”她又向石軒中冷笑道:“玲兒今晚出閣大喜,你既有緣來賀,禮應相見!” 石軒中渾身做震,咬牙不置一詞,隻聽鬼母又道:“你們也算舊相識了!聽說你為她求丹,不惜身陷泉眼,玲兒應向你叩謝大德才對白風朱玲全身彩服奪目,頭上鳳冠霞披,帶着許多珠翠珍寶,更是光照閃絡。

    這時她由紫鵑月香倆人扶着慢步走來,數十隻眼睛都注視着她。

    隻有鬼母背身坐着,頭也不回,雙目銳利如刀,細察石軒中的表情變化。

     正是前生注定,夢裡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