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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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亦深好說歹說終于把珍妮佛趕回去上班了。

    臨走前珍妮佛還羅哩羅嗦的不肯離開,葉亦深隻好威脅她,如果她再不走的話,他就要點她的“說謊穴”,她這才肯離開。

     珍妮佛走後,葉亦深則找了一家飯店先暫時住了下來。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吃一頓,然後睡一覺。

     他洗了個澡,叫了幾道食物到旅館的房間,吃完了之後,躺在床上思考這兩天來所發生的事情。

     他先想到,在這麼敏感的時候珍妮佛無緣無故的突然冒了出來,而她的表現好像過分熱情了一點,葉亦深自認自己和她并不是那麼熟,即使推回到大學時代,兩人恐怕也隻是泛泛之交,而現在,她那麼熱情,對葉亦深來說,這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午餐一樣,令人不禁懷疑。

    很有可能,她的出現并不是全然的巧合。

     不過,他也不願意去懷疑珍妮佛,她看得出來,珍妮佛其實隻是一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大孩子。

     他又想,最近找他的人實在是不少,莫名其妙地蹦出來這麼多人。

    從最早的假厄塔克南,後有阿爾卡這些不入流的情報人員,再有拉爾森這票無孔不入的中央情報局幹員,到阿契羅吉諾這個拉斯維加斯的黑手黨,一群完全不相幹的人一下于全跑上出來,而且目标都是自己。

     乍看之下,他們之間好像是沒有什麼關聯,不過葉亦深卻隐隐覺得這件事情此沒有那麼簡單,而且似乎是圍繞着某件重大的秘密在打轉,究竟是什麼事,他一時之間還無法知道,隻能憑藉自己對事情的感應來猜測,并認為這中間必定有所隐情。

     他繼續回想,最早的時候,僞裝成他朋友厄塔克南的人來找他,目的是為了向他要一顆珠子,這顆珠子是蘇菲亞在吳範武的别墅地下室看到的,他想到這裡又将那顆珠子拿了出來。

    他看着這顆珠子,珠子散放着淡淡的、美麗的、令人眩日的光華,就像一顆珍珠,他将珠子換了好幾個方位,用不同的角度去看,它的顔色都不相同,他靜靜看了一會兒,便将它又放回口袋中放好。

     他很懷疑,這顆珠子有什麼秘密?這個僞裝成厄塔克南的人為什麼要這顆珠子?又為什麼要得這麼急?而她又是誰?她為什麼有這樣高明的易容術?他很氣惱沒有追到這個人,不然許多事情都可以有了答案。

     随後,是阿爾卡的出現,阿爾卡說她是追蹤這個假厄塔克南而來的,因為那個自殺的中校在死前曾經和假厄塔克南連絡過,這麼說來,假厄塔克南有可能知道那件武器的下落,甚至是此案的一個重大關鍵,所以,阿爾卡是非找到她不可的。

     而假厄塔克南要又找自己,那麼,自己就成為本案的第一個出發點,順埋成章的變成衆人的目标。

    他想到這裡不禁歎了一口氣。

     然後,拉爾森收到了阿爾卡國家失竊秘密武器的消息,所以跑來,這還沒有什麼話說,因為中情局的人什麼事都管,不足為奇,但是這一票訓練有術的情報員員的纏上自己,倒也是頂麻煩的,不盡早把他們甩掉,以後得一直和他們玩,着實讨厭。

     而這個拉斯維加斯的大哥也跑來找自己,因為他的女人“好像”死了,但是他不相信,所以他希望自己幫他找出已經死了的女友。

     整個綜合起來,他分析了一下,歸納出幾項重點。

     第一、大家都在盯着自己,等着假厄塔克南來找自己時,抓住她。

     第二、假厄塔克南要找自己的原因是那一顆在吳範武住虛發現的奇特珠子,那顆珠子是什麼東西?假厄塔克南為什麼要它?阿爾卡和拉爾森都沒有提到這顆珠子,那表示他們還不知道假厄塔克南來找自己做什麼,所以自已要先搞清楚這顆珠子是什麼東西。

     第三、珍妮佛可以不管她。

     第四、席拉的下落得從那個自殺的銀行家身上下手,而她也死了,至少報上是這麼說的,那麼,在無法從人身上下手的情況下,就隻得從那筆錢的下落上去下功夫了。

     他有幾件事馬上要做,一是找人檢驗那顆珠子,二是去追查那筆錢的下落。

     他想完了,計劃好下一步,覺得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比平常十天的事情還要多,而往後或許事情會更多,所以他得好好的養好精神,準備應付以後的事情。

    他打坐調息了一會兒,便倒頭睡了。

     第二天一早,他醒過來,盥洗完之後,就順手拿起了飯店塞進來的報紙。

     才一打開報紙,他便吓了一跳。

    在第二版的頭條上清清楚楚地寫着:“拉斯維加斯賭場大亨阿契羅吉諾昨日晚間被人殺害”葉亦深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重讀了一遍,才确定沒錯。

     他再仔細讀了内文,内文寫道:“阿契羅吉諾是于前天下午到達法國的。

    昨日下午曾經突然氣管炎發作,不過經過休息之後便已無礙,他于晚間時曾經和法國幾位名模一同進餐,兩地是在大約十二點回抵飯店時,在飯店門口遭人槍殺的。

    ” 後面又寫道:“兇手隻開一槍,子彈穿過阿契羅吉諾的頭部,一槍斃命,兇手并有再開第二槍,而警方到達現場時,兇手已經逃逸無蹤。

    據研判,兇手可能是職業殺手,所使用的槍械目前還不知道是何種型式,隻知道子彈長十公分,是用钛金屬制成,彈頭呈銀白色,彈身共有四條凹槽,非常特殊。

    殺人的動機據警方猜測可能是黑道的仇殺,法國的警方已經出動全部的警力追捕嫌犯。

    ” 葉亦深看完後心裡有些震驚,因為幾個小時前他才和阿契羅吉諾見過面,實在很難令他去相信他就這麼死了。

     當然,像阿契羅吉諾這種黑社會的老大,難免會得罪一些人,仇家肯定不少,當他離開了自己的地盤,很容易變成目标。

    不過,他才剛剛到法國兩天,就被人幹掉,這也太快了一點吧。

     還有,這把射殺他的槍,應該就是阿爾卡他們設計出來的那枝槍,葉亦深讀過阿爾卡給的資料,猜想大概是八九不離十,隻是不知道那枝槍怎麼會流落市面的。

     底下還有一則和此案相關的新聞,寫着:“意大利黑手黨已得知此事,并放話給謀害阿契羅吉諾的主謀,要他殺人償命。

    ” 葉亦深則對此新聞一笑置之,他心想:“這些黑道的人就是如此,總是不懂得遵守法律,就看他們怎麼找這個人好了。

    ” 他放下報紙,叫了飯店的招待早餐,随便吃了一點,吃完之後,立刻撥了一通電話到美國,找他在麻省理工學院研究所當教授的一個朋友,他這個朋友是化學專家,叫做威廉,曾在美國太空總署負責過外星礦石的分析,不過現在改行當老師,也在一家汽車公司做材料的研發工作。

     電話不久便接通,他那個朋友聽到葉亦深的聲音十分高興,隻聽他道:“葉亦深,要你打電話給我可真不容易啊,你自己說,該不該罰?” 葉亦深暗笑道:“是該罰,不過,我人現在人在法國,你想罰地罰不到。

    ”這大概是他這兩天以來最快樂的口氣了。

     “你總要回來的吧,還是你在法國又有什麼豔遇?聽說法國的女人不錯哦。

    ”威廉在電話中大笑道。

     “别鬧了,我現在已經快煩死了,哪有什麼心情豔遇?”葉亦深也笑,不過是苦笑。

     “你這麼大老遠的打電話來,又不是告訴我什麼好消息,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對不對?”威廉還蠻了解葉亦深的。

     “嘿”葉亦深笑了一下,道:“給你猜中了。

    ” “是什麼事,你說吧。

    ”威廉也不羅唆,看準了葉亦深的習慣,單刀直人。

     “我在德國得到一個奇怪的東西,我不知道它是什麼,我想你可能會有辦法知道它是什麼。

    ”葉亦深道。

     “我可能會知道?你别鬧了,這世界上有什麼東四我會檢驗不出來的?”威廉道。

     “那就麻煩你了。

    ”葉亦深也知道這個人的習慣。

     “真受不了你。

    ”威廉道:“那我要怎麼拿這個東西?” “我馬上以最快的國際快遞寄給你,你一天就可以收到了。

    ”葉亦深道。

     “好吧,不過,下不為例……除非你回美國以後請我吃飯。

    ”威廉道。

     “那有什麼問題?我回去以後請你吃中國菜。

    ”葉亦深道。

     “這裡兩家中國餐館我都吃遍了。

    ”他的聲音不是那麼興奮。

     “你不是最喜歡吃中國菜的嗎?”葉亦深道。

     “還不都是你,害我學會吃中國菜”威廉道。

     葉亦深聽了之後哈哈大笑,道:“學會吃中國菜有什麼不好?中國菜花樣多,口味又好,這是件好事情才對。

    ” “我現在隻吃中國菜,别的菜都不喜歡吃了。

    ”威廉在電話中歎了好大一口氣。

     葉亦深大笑。

     “奶還好意思笑?”他道。

     “你這種人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吃了那麼多好吃的東西還要罵人,真是……”葉亦深仍是大笑。

     “喂,你再這麼說,我就不幫你了哦。

    ”威廉開玩笑地威脅他道。

     “幫朋友個忙,哪裡來的這麼多話?”葉亦深也假裝兇道。

     “好啦,好啦。

    ”那邊的聲音很小,顯然是無力了。

     葉亦深當然不是那種要人幫忙卻不肯回報的人,他隻是愛開玩笑而已,所以他接着道: “下次我請你吃中國菜……” “還中國菜?”威廉無精打采的道。

     “我還沒說完,我是說,請你到中國去吃中國菜。

    ”葉亦深道。

     “中國城嗎?”他還是沒有多大興趣的樣子。

     “中國是中國大陸”葉亦深大聲的強調道。

     那遍傳來一陣歡呼聲,然後聲音十分激動的說道:“我要吃北京烤鴨” “算奶會吃。

    ”葉亦深笑道。

     “我還要吃刷羊肉。

    ”威廉又道。

     “沒有問題。

    ”葉亦深道。

     “真的?”威廉問。

     “沒有問題,隻要你說得出來,我就帶你去吃,保證你滿意。

    ”葉亦深道。

     威廉很高興的道:“好吧,你把東西寄過來吧。

    我要睡覺了。

    ”他也很幹脆。

     “睡覺?”葉亦深奇道。

     “先生,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這裡是美國,不是法國。

    ”他講道。

     “吸呀,我給忘了。

    對不起,我挂斷了,東西我馬上寄出去。

    ”葉亦深這才想起美國和法國的時差問題,他對不起了兩句,就要挂掉電話。

     “等一下,那我東西弄好了,我怎麼找你?”威廉問。

     葉亦深才把他的電話、地址和電子郵件信箱的帳号都給了威廉,威廉記好之後兩人挂上了電話。

     葉亦深挂掉電話,心想:“這珠子交給他檢驗,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那我下一步該去追蹤那筆被挪用的公款,如果可以找到那筆錢的下落的話,或許會更接近席拉。

    ” 他整裝好,将那顆珠子貼身放好,才出了房間。

     一般大一點的飯店都有幫客人郵寄信件和包裡的部門,這家飯店是五星級的飯店,當然也有。

    所以他先到大廳托寄物品的櫃台,想請飯店相關部門幫他将這顆珠子盡速寄到美國,但是很不巧的剛好該部門的值班經理外出,特快件必須要等他回來後才能辦理。

    葉亦深不想浪費寄送的時間,于是問明了最近的一家快遞公可的位置,自己親自跑去。

     當他一出了飯店大門的時候,他便發現飯店的馬路正對面,直挺挺地站着一個身穿架裟的胖大和尚,隻見他右手持着禅杖,雙眼一動也不動的看着飯店的大門。

    他的手上沒有拿缽,反倒是拿着一本書,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化緣,又不像是要住店,葉亦深看了他兩眼,心裡不禁覺得奇怪。

     由于他趕着要去寄那顆珠子,所以也沒有多想,出了門後便往快遞公可的方向行去。

     他在第一個路口轉了彎,又前進了大概一、兩百公尺,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