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乍見親娘不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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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心丸”而迷失本性了嗎?否則,怎會對待自己如此?不,不,看他的神情,眼神不滞,顯無迷失本性的狀态!以他剛打聽我諷刺的話所表露的痛苦神色,顯然有重大的隐衷! 這隐衷是什麼?一陣疑難湧上倪有慶的心頭,使他忘記此身置于何境,怔怔地望若面無表情的父親“癡劍”倪布賢。

     倏地-一一絲念頭又迅疾般地掠過他的腦際,暗忖道:“難道他真的受了淫婦所迷,” 自甘堕落……” 就在他的心念甫動當ㄦ,西門珠嬌軀一撞“癡劍”的身子,淫蕩無比的媚笑道:“賢,你怎麼啦,看你今天遇上這個小雜種就完全變了樣,好像魂不附……” “小雜種”三字聽入怔愕中的倪有慶耳裡,他怎能忍受得了,同時傳入“癡劍”耳裡何嘗不是難堪無法忍受,隻因某種原因迫使他捺住激動的情緒而沒有發作出來。

     “小雜種”三個字出口,倪有慶已經痛下-心不惜與家父“癡劍”放手一搏,身形一晃,電擊般地欺身向“蝶蕊夫人”罩去!他在怒極而發之下,威力之強,淩厲無匹,震撼山嶽他這一擊,以“北絕”的“太虛神罡”挾着“南儒”的“浩然三式”猝然出手,任你西門珠功力再高,也難逃出這二家罕絕的神功之擊!就在這千鈞一發,西門珠即将喪在倪有慶的掌下一刹那間一一“癡劍”雙掌一翻,一股平淡無奇勁道,直向倪有慶欺至身形撞去!倪有慶隻覺前進之勢一挫,眼前人影一閃,“癡劍”又擋住他的去路。

     倪有慶幾乎炸開肺腑,怒喝一聲道:“你一再阻止我報仇幹嘛?” “癡劍”冷冷道:“不準你動她一根毫毛!” 倪有慶大感意外地道:“為什麼?” “癡劍”側顧西門珠一眼,冷笑道:“她是我的寵兒,你休想傷她!” 這話恍如五雷轟頂,倪有慶做夢也想不到他的父親“癡劍”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一時心如刀割。

     現在倪有慶已完全誤會“癡劍”是給西門珠的色相所迷而不自拔,他再也不信任父親過去的人格,人在理智控制不了之下,怒極而凄笑道:“現在我已認識你這個徒具虛名的‘癡劍’。

    原來是個見色而迷的人物了!” “癡劍”估料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對他說出這種活,一股怒火本待發作,但,回心一想;自己對他如此絕情,怎不令他百念俱灰而對我發生誤會呢?處在此種境遇的“癡劍”,真是有冤無處訴了!想對他解釋清楚嘛,三個月來的忍辱算是白費了,其後果要變成如何? 委實不堪預料!不解釋嘛,對這孩子的打擊是多麼殘酷呀!我該完成受人之托的使命抑或完成這孩子的心願呢?他縱然現在報了血仇,但将會破壞了我的計劃而導緻武林的厄運…… 為了武林安危,我之這樣做,将來案情大白之日,孩子若是不能見諒于我,這也是天意….”‘想到這兒,“癡劍”硬起心腸,冷冷道;“小子,我不願跟你逞口舌之利,你若想報仇,得先通過我這一關!” 倪有慶愈想愈氣,冷笑一聲,道:“是你逼我如此,可别怪我有卑逆尊長,出手無情!” “癡劍”痛苦的扭絞着,把溢出的淚水往肚裡吞,冷然道:“少廢話,誰是你的尊長,亮招吧!”倪有慶七竅冒煙的狂笑一聲,凄然叱道:“這話是你說的,接招!” “癡劍”身形微閃,左腕一送,拂出一掌朝倪有慶肩穴拍去,道:“若你不拔劍三招之内要你認栽!。

    倪有慶不相信已得了“北絕”三分之一的内力和他的“太虛神罡”神功,會接不住父親“癡劍”三招,天生傲骨的他,冷笑一聲:“未必見得!”将出去的一掌倏地縮回,太虛神罡應念而施,不閃不避,硬接“癡劍”拍來的一掌!眼看“癡劍”左掌行将觸到他的肩穴之時,驚噫一聲,飄閃三尺,道:“看不出你還有一點鬼門道!” 身如閃電般也又向倪有慶命門穴罩來。

     倪有慶冷哼一聲:“來得好!” 晃身迎了上去,兩下着實接了一掌,倪有慶眼前一花,胸部一窒,霍然跌出七八尺,血氣翻騰,口角溢出一絲血迹!他真想不出這一招如何挨上的,家父“癡劍”的身法,實在駭人至極!再看“癡劍”仍站在原地末動,面無表情的視着倪有慶。

     冷冰冰的道:“下一招你若仍不拔劍,隻好認栽!” 一旁靜觀的“蝶蕊夫人”西門珠,蕩笑接口道:“賢,你若真心想與我重溫舊歡.那就趕快劈了這小雜種!” 這時,倪有慶實在想不出西門珠以前為何用盡心機,千方百計的想請他加入“太玄教” 而現在卻口口聲聲要把自己除掉?為了想知道她對自己過去的心機,忍住一股怒火,冷然道;“淫婦,我且問你,以前你為何用盡心機想誘我加盟“太玄教”?” 西門珠妖冶的瞟了“癡劍”一眼,淫蕩的笑道:“這個道理你還想不出?” 倪有慶哼聲道:“少玩噱頭,在下不懂你什麼道理!” 西門珠咯咯一笑,道:“告訴你無妨,以前本座想用你為餌,誘使令尊入股,如今他已跟我重修舊歡,你已沒有利用的價值,不除掉你,留着反而有礙我們的好事,小雜種現在……” 倪有慶至此已恍然大悟,怒喝一聲,打斷西門珠的話,目眦欲裂地道:“淫婦閉住你的烏鴨嘴,今天我不把你剁成肉醬誓不離開冷魂谷!” 話聲中,疾如鬼魅般欺身朝西門珠罩落!倪有慶在怒火盛熾之下,出手用上了十成功力,人未至,一股排空勁瀾已經向西門珠拂到。

     西門珠粉臉一變,猝然間一閃到“癡劍”倪布賢的身後,一推“癡嬌”嬌聲道:“看你呀,人家都要把我擊斃了,你仍然視若無睹,還說什麼真心……” 語音未了,倪有慶一抓落空,冷哼一聲,已如附影随形般地又點來!聽了這話,“癡劍” 有如心絞,痛苦難熬,幾乎忍耐不住,可是一想到受人之托及武林安危重于私怨,他決定把心硬橫到底!眼看西門珠行将被倪有慶點中的一刹那間一一一聲驚嗥!“癡劍”硬把溢到眼眶的淚水往裡吞,倏地轉身,同時揮出一掌!這一聲嗥和“癡劍”轉身揮出的一掌,都在同一時間耳聞一聲悶哼!倪有慶蹬蹬蹬,跄踉暴退三步。

     這下子他可怒到極點,凄笑一聲,激厲地道:“你……你……當真……要……要阻…… 我……報仇!” “癡劍”一時有如蛇毒噬心.全身顫抖,臉部抽搐地凝視着分離十載有餘的兒子倪有慶,不知如何向他解釋!倪有慶目睹此景,更加諷譏地道:“你已觸及良心了嗎?” 話此,倏地仰天狂笑了一陣,冷嗤嗤地接下去道:“我再告訴你,在劍山霞月嶺“劍月老人”茅屋之内,被你認為移情别戀,不忠于你的‘怡翠仙子’,也就是在下的親生之母伍煙雨,她現今仍在人間,你們之間的曲直是非,為人之子的我,無權過問,但我必須對你聲明一事,以前的‘癡劍’在我心中是位名符其實的好男人,現在我已對他動了信心,相反的,你認為不忠于夫的‘怡翠仙子’在我心中卻是一位端莊娴淑的賢妻良母,言盡于此,今後你我巳成陌路人,如果一味的阻我手刃親仇,可不能怪我殺上之罪了!” 話說到最後幾句說得斬釘截鐵!這一段話聽得“癡劍”心如刀割,尤其那句“今後你我已成陌路人”,這不啻是一記晴天焦雷轟在他的頭上,癡劍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誤會如此之深,當面與他斷絕父子關系,更痛心疾首的是,他已不惜背着殺上之名,決心與自己一拼生死!這叫他如何忍受得了呢? 就在他們不遠之處的林中,-伏一個手抱七寶文王聖琴的綠衣人,她聽了倪有慶這些話,綻出一副欣慰的笑容,接着,熱淚奪眶而出,不知是悲?是喜?有人隐伏林中,“癡劍”早就知悉,隻是-有道破而已,但他卻料不到隐在林中主人就是與他關系-大的綠衣人。

     西門珠聽完倪有慶的話,深怕“癡劍”被其所動,淫蕩無比的往“癡劍”懷中一倒,伸出白雪似的柔荑,撫摸着他的臉,媚笑連連地嬌聲說道:“賢,你如果想真的跟我重溫舊情,那得趕快把這小雜種擊斃以表示你的誠意,否則……我要在爺爺和爹爹‘東宮太子’的面前道破你的……” 話聲未了,倪有慶已經洞悉西門珠的心思,怒喝一聲,道:“住口!你這心如蛇蠍淫婦,膽敢挑撥我們父子相起拼搏,留你不得!目露殺機,緩緩地朝西門珠逼去,當他快要接近西門珠五尺當ㄦ,倏地想及她最後那句沒完的話,不禁停足不前。

     西門珠對倪有慶逼來之勢,竟然視若無睹,昂首盯着“癡劍”的面孔。

     “癡劍”陡聞此言,全身微震,死闆着亳無表情的面孔動了一下,漠然道:“你要在爺爺的面前道破我的什麼?” 西門珠蕩笑一聲,接口道:“你的秘密!” “癡劍”死呆闆的面孔一緊,淡淡道:“寵兒,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伸手把西門珠摟得緊緊的,西門珠指着他的鼻尖,媚笑道:“你呀,你别裝傻!” “我的寶貝心肝,你能不能說詳細些?” 西門珠淫笑連連地道:“當真要我說出來?” “癡劍”把她摟得更緊地道:“我這不是對你表示赤誠了嗎,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西門珠冷笑道:“赤誠?我且問你,二個月來你跟我好過一次沒有?你那種對我若離若合的神态,以為我不曉得你的心思!” 倪有慶真想不到西門珠會恬不知恥到這種地步,連那種淫穢不堪入耳的活也說得出口,如果不是為了剛才她說要在爺爺和爹爹面前道出“癡劍”的秘密之語倏然住口,使他疑惑不解的話,他早巳出手把她處治! “癡劍”估料不出她會問此一着,毫無表情的面孔抽動了一下,低聲在她耳際細細地說道:“此後我們永遠厮守在一起,時間很多,何必急在一時呢?” 論年齡,西門珠多出“癡劍”有四歲,他兩人要不是駐顔有術,早就雞皮鶴發了,如今竟然在孤僻成性的倪有慶面前做出摟抱親熱的動作,怎不令倪有慶憤怒難當,不敢回顧!就在“癡劍”語音方了,西門珠冷笑-聲,推開“癡劍”摟她纖腰的雙手,闆起面孔,佯嗔道: “什麼一時不急,奴家不是呆頭鳥,你雖然僞裝呆死闆面孔和遲滞的目光,但卻瞞不了我這雙利眼,我早就知道你己練成三花聚-,五朝歸一的化境,那種藥物對你起不了作用……” 那種藥物對你起不了作用?倪有慶心弦大震,暗忖道:“難道家父真的服下‘變心丹’?” “癡劍”一聞至此,心悚-然,駭意萬分,但仍不敢稍露形色,一臉漠然謎惘之色,毫無表情地道:“寵兒,你在說什麼?” 西門珠故意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