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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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遣懷? 晚膳畢,洗盡一身汗臭,辛文昭挽着汗巾從内間踱出,向室友梁志豪說:“志豪,該你洗漱了。

    我要打坐以恢複疲勞,出來時請不要唠叨不停。

    ” 粱志豪籲出一口長氣,幽幽地一歎道:“文昭,我……我好想家,你陪我聊一聊,好不好?” “聊聊,算了吧!一個時辰之後、又得出去練聽風辨器術了,屆時精神不濟,挨上兩把飛刀那才冤呢!” 梁志豪抓起換洗衣褲往内間走,長歎一聲,喃喃地說:“總有一天,我會死在你的飛刀下的。

    ” “我想你我不會被分派在一起拼暗器的、放心啦:”文昭安慰對方。

     但他心中明白,誰也不敢說那一天是否會來到。

     這半年來,在生死存亡的過招中,已有三位同伴傷在他的劍下了。

     在此地,十天半月便有一次你死我活的過招比拼,必須分出勝負,不見血是不許他們罷手的。

     落敗幸而不死,傷勢可治的一方,等傷好後便得接受懲罰挨皮鞭。

     死了就死了,傷重或殘廢,立即處死擡到小羅山下埋葬了事。

     他從未失敗過。

    但他知道,人不可能永遠幸運。

    總有-天他會因情緒惡劣而不幸失手,被擡到小羅山下一杯黃土埋白骨。

     因此,為了活下去,他必須控制自己的情緒、神志,冷靜地應付任何逆變,不懈地苦練又苦練,别無他途。

     剛準備打坐調息,敞開的大門突然掠入一個黑影。

     此地不論晝夜,房門皆不許關閉。

     每一間房的主人,必須将自己的房間,看成絕不許外人侵入的地盤,必須将入侵的人驅走。

    而且格殺勿論。

     因此除了一名送食物的小厮,以及整座罕舍的管理兼傳令人之外,即使是莊主光臨,踏入室門一步,房間的主人也必須出手将莊主逐出。

    如無管理人出面喝止,主人必須全力進攻,直到有一方受傷倒地為止。

     這一室的主人,是他和梁志豪。

     黑影掠入,梁志豪在内間洗漱,他必須加以阻止。

     大喝一聲,不加思索地飛撲下床,扭身一腿猛攻對方的中盤,扭身飛起斜踢,快逾電光火石。

     黑影身法奇快,間不容發地飛退出房。

     管理人是個虬髯大漢,及時現身房外,喝道:“住手!周教頭叫你去一趟。

    ” 周教頭是他這一組的指導人,藝業深不可測,也是直接指揮這組十八名兒童的人。

     周教頭的一句話便是聖旨,即使是叫他們去跳火坑,令出必行,他們也絕不敢遲疑,不然必被處死。

     他順從地跟着中年人外出,踏入燈光明亮的議事室、他-陣心悸,忖道:“糟!今晚難過。

    ” 一排議事案後的虎皮交椅上,中間坐着大總管甘飛。

     左首,是一名鷹目勾鼻的中年人,他不認識。

     右面,是高瘦陰沉大馬臉的周教頭。

     階右,站着一位穿勁裝的中年婦人、與一位青衣短打扮的女娃娃。

     男女練功時不在一處,平時也很少接觸,因此他不認識那些與他命運相同的女孩子們。

     他上前抱拳行禮,恭敬地說:“弟子辛文昭,聽候差遣。

    ” “站在一旁。

    ”周教頭冷冷地說。

     他行禮退至階下,垂手肅立聽候擺布。

     大總管撫摸着颔下鼠須,向周教頭說:“周兄,你給他們說吧!” 周教頭取出一面兩尺長一尺寬的黃旗,鐵制旗杆長約三尺,往桌上一方,幹咳一聲,陰森森地說:“辛文昭,餘小秋,你兩人今晚到莊東南的小羅山山颠,取回這面黃旗。

    你們先看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