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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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連當一個随從都不稱職,浪得虛名的人,隻能派這麼卑賤的用場,我可憐你們,你們這些過了氣的老朽前輩,何苦還在世間聽人驅策活現世?” “你小子生了一張惹禍招災的臭嘴,難怪敝長上根之入骨,好了,你說得夠多了,該上路了。

    ”九殺瘟神咬牙切齒,拔出刀匣中的沉重大劊刀逼進:“我九殺瘟神橫行天下廿餘年,心狠手辣,天生的冷血,殺你一個剛出道的小輩,這把刀一定感到委屈,但……” “你給我聽清了。

    ”姜步虛面對逐步退近的九殺瘟神,毫無移位閃避的意思,站得筆直屹立如山:“你九殺瘟神荼毒天下殺了多少人,與我無關,我不是受害者的親友,也不曾目擊你的罪行,所以我不想管,那是俠義道英維,或者正義鋤奸團殺手的事。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再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不需多浪費唇舌向你逼供,我也沒有殺你為世除害的胃口,你們走吧!還來得及。

    ” 另一位保镖的兵刃更霸道,是兩旁有踞齒的蜈蚣鈎,普通的刀劍碰上這玩意,簡直成了易碎的小玩具。

     “這小狗實在罪該萬死!”這位保镖也從匣中取出蜈蚣鈎,殺氣騰騰繞走,要繞至側方準備夾攻:“司老兄要活捉你,我勾魂無常卻不想留活口,非碎裂了你這小狗不可,你的魂我勾定了。

    ” “我要活的!”九殺瘟神大叫,劊刀鋒刃向前,雙手運刀狂野地撲上了。

     劊刀沉重,面積大,攻勢固然猛烈,像刀山般強攻猛壓無可克當。

     但比起刀過無情的冷焰寶刀,在靈活威力上就差遠了,難怪刀過無情能榮登風雲十傑之列,這位殺人如麻的瘟神隻能做保镖随從。

     其實,風雲會的保镖随從,比江湖一流高手中的高手,武功更為高明,名頭也響亮得多。

     刀過無情或許在招術刀法上,比九殺瘟神靈活巧妙些,論真才實學,刀過無情還真差了那麼一分兩分,拼起命來勝算有限得很。

     劊刀非常可怕,普通的刀劍經不起一碰,但也是他活該倒黴,卻碰上了專打濫一仗的姜步虛。

     袖底飛出蚊筋索,宛若靈蛇天矯,從刀山上空飛越,招發丹鳳點頭。

     九殺瘟神連索影也無法看清,看清也招架不住。

     像閃電,像天空中射的金蛇亂舞,啪一聲響,索尾擊中九殺瘟神的腦門,尾梢恰好搭中腦戶穴。

     長杆馬鞭驅趕車最前端的領隊馬,用的就是這種手法招術,行家要擊中馬的任何部位,皆能如臂使指分毫不差,所用的巧勁妙到颠毫。

     假使多用一分勁,保證可以打破腦殼骨。

     沖上推刀的九殺瘟神如中雷須,腳下一亂,腦袋一震,張口結舌像是中風。

     姜步虛側移兩步,輕拂着蚊筋索,沖剛繞過來的勾魂無常眨眨眼,咧嘴一笑。

     九殺瘟神砰然沖倒在草叢中,像倒了一座山,劊刀摔出丈外,撞中樹幹枝葉搖搖。

     “妖術……”勾魂無常驚怖地狂叫,倒提着蜈蚣鈎撤退狂奔逃命。

     逃出百步外扭頭回望,踉跄站住了。

     荒草萋萋,林空寂寂,姜步虛的身影已不見了。

     林前的草叢中,九殺瘟神龐大的身軀隐約可辨,無聲無息像具死屍,掉在樹幹下的大劊刀,映着斜陽幻出耀目的光芒。

     “啊……” 勾魂無常驚魂初定,仰天發出震耳的警嘯,提心吊膽往回走,打算弄清同伴九殺瘟神的死活,總不能丢下同伴獨自逃命。

     九殺瘟神沒死,昏迷不醒而己。

     活閻羅并非不知道利用爪牙,身為副會主有衆多人手可用,而是一時狂怒激忿之下,也太過自恃,橫定了心狂追姜步虛,所有的手下爪牙皆無法配合,他的武功修為比爪牙們高深多多。

     假使姜步虛片刻間便逃得無影無蹤,就沒有追的興趣了。

     但是姜步虛卻經常出現不穩定狀态,若即若離、時快時慢,逼得他非追不可,追之不及棄之不甘,把他激怒得快要爆炸,憤怒沖昏了頭,更不理會手下爪牙是否能跟來了。

     終于,姜步虛鑽入一座榆林,消失了形影。

     老兇魔怎肯甘心?咬牙切齒窮搜不休,發誓要将姜步虛搜出來剝皮抽筋,犯了得意濃時便好休的大忌。

     正搜得七竅生煙,警哨聲劃空而至。

     一點不假,是他的保镖以嘯傳警,聲源在東北數裡外,他的爪牙總算跟來了。

     他發出兩長一短的嘯聲,是要爪牙起來聽命的訊号。

     他并沒閑着,繼續在林中搜尋可以藏匿的蔽地,料定姜步虛必已真力告竭,在林子裡某一處蔽地躲起來調息,以恢複精力,必須加緊将人搜出來。

     嘯聲召來同伴,也可以召來敵人。

     人在憤怒激忿中,很容易犯了嚴重的錯誤—— 小勤鼠書巢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