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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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電,也同時破空飛出。

     人怎能比暗器快? 飛退的身軀如中雷殖,仰面摔倒、滑出,僅發出兩聲絕望是呻吟,掙紮即止。

     尚未登上瓦面的中年人,半空中呢了二聲,像中箭的雁,手舞足蹈往下掉。

     大梁老店龍蛇混雜。

     九天飛魔一家老少住了一座獨院,老魔夫妻與女兒住在内進,前進有兩名随從與兩名仆婦照料,是老魔的得力臂膀。

     天一黑,三人在食廳進食。

     小姑娘丘明月顯得焦躁,大有食不知味的意思,充滿靈氣的明眸,不住向黑暗的窗外注視。

     好幾次想放着停止進食,都被乃母用眼色制止,她不得不耐心地進食。

     知女莫若母,乃母顯然知道愛女不安的原因。

     她母親早年綽号稱飄渺仙子,迄今為止,江湖上的朋友提起飄渺仙子尚惜春,仍然感到心虛膽寒。

     這位仙子整治得罪她的人,手段相當暴烈,不将對方整治得半死不活,決不輕易罷手,一點也沒有仙的寬宏大量。

     至于她的丈夫九天飛魔,更是令人心驚膽跳。

     這位魔道前輩,全憑心情好惡而管閑事,不怎麼重視是非,所以被稱為魔,懲治仇家的手段,比乃妻更暴烈,殺孽頗重。

     幸好有時候他也講理,不惹火他還不至于災禍臨頭。

     所以上次在十裡莊,幻劍功曹就敢用緩兵計,想把他拖延在莊子裡,讓伏魔劍客能在外面的十裡亭,放心大膽對付姜步虛。

     老魔早就看出愛女的尴尬,愈看愈感到火冒。

     “你給我放乖些!”老魔突然放下酒杯,氣沖沖地說:“少打歪主意出鬼點子!” “爹,女兒又……又怎麼啦?”小姑娘委委屈屈地說,眼中閃爍着慧黠的光芒。

     “你那點鬼心眼,你以為爹不知道?” “女兒……” “從今以後,沒有為父的允許,不許離開客院一步,不然,打斷你的腿,哼!” “可是……” “不許可是!” “這不公平,爹本來同情他……” “現在不同了。

    ”老魔沉聲說。

     “他現在的情勢更惡劣……” “那是他自找的,哼!” “女兒要……” “你什麼都不要!”老魔一掌拍在桌上,杯盤亂跳:“他年紀輕輕的,就公然在大街上争風吃醋搶女人,豈有此理!我警告你,我不容許我的女兒,和這種自以為風流的雜碎在一起鬼混!” “爹……” “我是當真的,要不,我宰了他永絕後患!” 一聽老爹要宰姜步虛,姑娘可就傻了眼。

     昨晚她受傷,姜步虛替她療傷打通經脈,帶她偷越城關返回大梁老店,事實上動身時,她已完全痊愈了。

     姜步虛一到店門,便轉身匆匆走了。

     返店後她不便将姜步虛救她的經過說出,孤男寡女相處的事不便啟齒,因此老魔夫妻并不知道愛女遇險的經過。

     她一到開封,便聽說有關姜步虛的事,對俠義道人士的霸。

    道作為有了成見。

     十裡亭首度相逢,她對姜步虛有了強烈的印象,再經過昨晚的意外變故,她心湖中起了漣漪,人在客店,心早就飛向姜步虛身邊了。

     對孟念慈姑娘,敵意愈來愈濃。

     她當然在乎姜步虛與四海遊龍當街争風的事,但卻感情地不歸罪于姜步虛,而将恨意投注在孟念慈身上,認為孟念慈是罪魁禍首。

     原諒所愛的人,遷怒于憎恨的第三者,這是某些女人的通病。

     “丫頭,不許再瘋瘋癫癫到處亂跑。

    ”飄渺仙子似笑非笑地提出警告:“早上的事你看見了,不是嗎?光天化日大庭廣衆之間,他們的确鬧得不像話,公然為了争女人而大打出手,這種人你一個大閨女居然不避之惟恐不及,反而繼續與他接近,像話嗎?” “娘,這裡面有古怪……” “什麼古怪?這可是有目共睹,千真萬确的事,柏家那些英雄豪傑把那小夥子恨入骨髓,成了衆矢之的。

     你爹不喜歡這種好色之徒,不許你接近是為你好,就算你爹不宰他,那些英雄豪傑也會宰他的,你犯得着卷入這場令人非議的是非中?” “可是……” “不許再說了,乖乖待在客院。

    ”飄渺仙子沉下臉:“不許再惹你爹生氣,那小夥子與俠義英雄為敵,已經夠危險了,如果你爹也找他,會有些什麼結果?” 小姑娘小嘴一撇,賭氣放下木箸,不吃了。

     文昌閣台高三丈,閣高三層。

     上面有報時報更的鐘鼓,聳立在市中心氣象恢宏,有十餘名掌更人在内居住,由兩名陰陽生負責管理。

     三更起更,夜禁開始,每條街的管制栅門關閉,隻留小栅門便利更夫與巡夜的丁勇往來。

     因此平坦廣闊的十字街,空聞無人像一處渺無人煙的大廣場,隻有一些貓狗在裡面走動。

     姜步虛不在乎夜禁,他不走大街,飛搪走壁的從屋上奔掠,毫不在乎地疾趨巍峨的文昌閣。

     台側的角落暗影中,出現五個黑影。

     這時,星光朗朗,任何人出現在五十步内,皆難逃衆人的監視。

     他是從南大街方向,大踏步而來的,五個黑影确知他後面沒有人跟蹤後,立即現身相見。

     “姜老弟可真準時。

    ”曾經與他打交道訂約的大漢亮聲打招呼:“在下還以為老弟不敢來呢!” 其他四個人年紀都在半百左右,星光下面貌依稀可辨,反正都是一些面目陰沉,态度毫不熟切的人.倒有點像讨債的債主,愛理不理冷傲之氣外露。

     “在下剛揚名立萬,豈能不守約,言而無信?”他的星目夜間又黑又亮。

     這正是所謂經過苦練的夜眼,已将四個黑衣人的相貌看得一清二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