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闆蕩見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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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來的群雄到了中浦村,為了保持尊嚴,拒絕與大風山莊會面,以表示白道的立場,明白地表示各辦各的事,免贻黑白合流之譏。

    同時,顔面攸關,不敢将昨晚烏石山被困的事說出。

     近午時分,至徽州府祈門縣的小徑上,一位秀眉深鎖帶了劍的小姑娘,接近了中浦村。

     她,赫然是飛霜姑娘,天都老人的孫女兒。

     同一期間,有兩姑娘通過烏石山,奔問秋浦。

    她們是一主一仆,主人是嶽琳的妹妹嶽琪。

     祈門至池州的小徑,本來不經過中浦村,隻經過河對岸的山坡下,有一條岔道與至中浦的小徑會合,距度頭還有餘裡,這一帶皆有暗樁潛伏,任意下手捕捉岔眼的人。

    飛霜姑娘内穿勁裝,外罩披風,脅下帶了小包裹,腰懸長劍,已經夠岔眼了。

     接近了三叉路口,右首樹林中突然踱出三個村夫打扮的大漢,三人當路一站,橫拖着兩頭套了鐵尖的草扁擔,彼此似在寒喧,等候姑娘接近。

     由于三人背向着姑娘,姑娘并未在意,大踏步向前闖,接近了三村夫,不由柳眉一皺,止步叫:“借光。

    請讓路好不?” 小徑窄小,三個人并肩一站,誰也别想過去,除非繞過。

    三大漢應聲回身。

    但并未讓開,中間那位四十來歲的暴眼大漢,眯着布滿血絲的怪眼嘻嘻笑,流裡流氣地問:“小浪子,怎麼這樣兇?咦!還帶着殺人的家夥呢,定是個雌老虎母大蟲,吓死人哩。

    喂,小娘子意欲何往?” 飛霜姑娘柳眉一挑,不悅地叱道:“住口!你們讓不讓路?” 另一名大漢笑向同伴道:“老大,讓這位小娘子走好了,免得讓人說咱們青天白日攔路凋戲婦女,罪名重着呢!惱得小娘子火起,拔劍砍下咱們的腦袋那才冤哩!” 口中勸老大讓路,他自己卻不讓,眨着色迷迷的怪眼,放肆地,目光灼灼地在姑娘的胸腹上下死盯不舍。

     老大怪聲怪氣地啧了幾聲,涎着臉問:“小娘子,别兇,女人太的了找不到婆家多可惜?請問芳名,有了婆家了麼?十六呢?抑或是十八?” 飛霜忍無可忍,猛地踏進兩步,閃電似的鐵拳倏揮,向大漢的左頰猛抽。

     大漢十分了得,虎跳而退,扁擔一指,怒叫道:“小賤貨,你敢行兇該死的臭女人。

    ” 一掌落空,飛霜姑娘吃了一驚,走了眼啦!這村夫不等閑哩!大漢罵得難聽,她無名火起,右面的大漢扁擔橫欄喝道:“慢點!要在下陪你玩玩。

    ” 姑娘怒火上沖、伸手抓向扁擔。

     又是一個高明的人、沒抓住扁擔,大漢沉擔出招,大喝一聲,掃向她的雙腳。

     她收腳前撲,意欲近身相搏,扁擔像棍,棍和槍都怕對方近身。

    大漢斜移,挫身變招上挑,急逾電閃。

     她用上了險着,飛腳便踢,“笃”一聲踢偏了挑來的扁擔,同時扭身再次揉身搶入,大漢來不及收招,斜退五尺,收頭現尾,反挑問她的肋。

     兩人搭上手,全是一場快速絕倫的搶攻,姑娘未拔劍,赤手空拳周旋,想奪兵刃欺近身襲擊,無奈大漢的扁擔委實利害,時槍時棍十分霸道,點打挑劈宛如狂風暴雨,根本沒有破綻可以尋,把她迫得團團轉。

     換了十餘照面,她知道遇上了勁敵,突然跌退八尺、玉手一抄,拔劍在手。

     大漢到了,當胸點到。

     她架開扁擔.順勢切入,劍出白蓮朵朵,直取對方咽喉。

     大漢身形下挫,扁擔一沉,來一記“古樹盤根”。

     他不願硬接,後退兩步。

    這一來,立即暴露空門,大漢乘機而入,扁擔宛若靈蛇,把握機會放手搶攻。

     另一名大漢臉色漸變,訝然叫:“這潑婦十分了得,咱們上。

    速戰速決,以免洩露行藏。

    ” 說上便上,兩大漢立即加入吼聲如雷:“留活口,打打打打!” 在一連串喝打聲中。

    三根扁擔如狂風暴雨.把飛霜迫得手忙腳亂,險象橫生,隻能竄閃躲避,毫無還手之力連招架也力不從心,岌岌可危。

     大風山莊被毀敗沒,能逃出的人不多,既然能逃出,必定具有過人之能。

    這三名大漢以一比一,可能不是飛霜的敵手。

    以三比一,卻可穩占優勢,在三人的長兵對圍攻下,飛霜難逃厄運。

     隻片刻間,渡頭奔來了兩青個衣人,接近至十丈内。

    其中之一大叫道:“住手!自己人。

    ” 三大漢聞聲撤招,三面一分,但扁擔仍然指向行将無力的飛霜。

     兩名青衣人奔近,一名大漢沉聲問:“高兄,是你們的人麼?咱們怎麼沒見過?她不是早上到的人吧?” 高兄抱拳含笑施禮,笑道:“她不是早上來的人,但卻是雲騎尉的好友。

    ” “哦!那麼,得罪了,咱們兄弟魯莽,姑娘海涵。

    ”大漢向飛霜含笑道歉;舉手一揮,率領同伴重新退入體中隐身,并注視着高兄與飛霜打交道。

     飛霜收劍入鞘,拭掉鬓角的香汗,籲出一口長氣。

    如釋重負地說:“謝謝你,高大俠。

     怎麼在此地?嶽兄他……他是不是快到南京了?” “嶽兄仍在此地哩!雲姑娘上次在山東不辭而别,嶽兄十分挂念,不知姑娘緣何一走了之,是以嶽兄甚感惶恐哩!雲姑娘怎麼也到此地?” “上次在山東,我有私事待理,不得不行。

    聽說嶽兄在九江捉到幾個人犯,早已動身北返,按行程該已到南京,怎麼還在此地?此地既非往來要道,亦非必經之地,是不是有了意外?” “不錯,有了意外。

    一言難盡,此地不宜多說,目下嶽兄昆仲皆在中浦村,姑娘如無要事可至村中一叙。

    ”藏身體中的大漢突高叫道:“高兄,咱們話得先說明白,貴友不進村便罷,進了便不能擅自離開了。

    ” 飛霜一怔,向高兄問:“高大俠;他們是什麼人?” 高大俠略遲疑,低聲道:“他們是嶽兄請來助拳的人。

    ” “但……但他們的口氣,是不是有點反客為主呢?” “他們并不受嶽兄的控制,另有人統轄。

    ” “但他們……” “他們也是為了艾文慈而來的。

    ” “哦!以他們的藝業來說,似乎不是無名之輩呢。

    ” “諒姑娘聽說過他們的名号,他們是漢中三雄……”’“你是說,他們是橫行關内,心黑手辣的黑道巨擘漢中鐘氏三雄?” “正是他們。

    ” “怎麼?嶽兄竟請他們來助拳?”飛霜變色問道。

     “此中情由一言難盡,姑娘,可否與嶽兄面談?” “好。

    我這次偷出黃山.繞道而行,原本就想見見嶽兄,相煩高大俠引見。

    ”飛霜沉靜地說。

     四人一走,漢中三維的老大鐘振元,立即派人回村禀報。

     嶽家兄弟一群人,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