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嬌容同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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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氤氲香味! 他如今正在蓄足功力,施展師門絕學,猛攻“飄萍羽土”谷長青,準備奪路脫身之際,對于鼻中嗅得香味一事,遂告忽略過去! 展動“墨羽美蓉日月幡”,加身飛撲,淩空倒卷,所施展的正是朱潤波所傳兩大絕招中的一招“重光日月” “收拾山河”,“重光日月”兩招威力之強,連“鬼杖仙翁”屠遠志,都不敢輕攫其鋒,谷長青自然更非其敵! 幡風猛卷,勁氣猛排,硬把這位“飄萍羽士”的身形,兜得閃避不開,立足不住地,淩空飛起! 嶽龍飛不知道“飄萍羽士”谷長青,是在紅雲尊者率領“血手屠夫”褚民通盡屠群蛇,及慘殺蛇奴之後,方趕到“烏蛇谷”,竟以為他也是參加屠殺的狠心辣手之人,遂想趁機除掉,猛揮“墨羽芙蓉日月幡”,蓄足勁力,一翻一抖,抖得谷長青,飛也似的直朝崖壁撞去! 自己則毫不停留,施展絕頂輕功,闖往“烏蒙蛇谷”谷外! 紅雲尊者見谷長青性命呼吸,哪裡還顧得再追嶽龍飛?何況看出對方輕功極俊,深知追也無益,遂趕緊向谷長青捉氣高聲叫道:“谷道長,快用劈空掌力,猛擊崖壁,或可反震落地?” 谷長青被他一言提醒,但固背向崖壁,及被嶽龍飛強勁絕倫的幡風逼住,無法回身,隻好蓄足真力,用反臂陰掌,往後拂袖猛擊! 他揮袖發力之際,人距崖壁,僅約七八尺遠,若非有此急智?必将撞碎頭顱,震翻髒腑的身遭慘死! 經過反震之力,雖已抵消了大半去勢,但因反掌吐勁,未免力弱,“飄萍羽士”谷長青終仍擅上崖壁,滾落地面,嗆出一口鮮血! 紅雲尊者深知谷長青武學不弱,見他居然如此狼狽,不禁深自心驚嶽龍飛所用“墨羽芙蓉日月幡”,竟有這等威力?遂緩步向前,含笑問道:“谷道長,傷勢如何?可妨事嗎?” 谷長青掙紮起身,苦笑說道:“多謝大師指點,否則谷長青定遭毒手,身化異物,如今隻不過略受輕傷,無甚大礙?” 紅雲尊者見谷長青滿面慚愧神色,遂加安慰說道:“谷道長不要難過,一來道長是出于不意,被人奇襲!二來嶽龍飛小輩所施展的那招幡法,也委實過分神奇!若換是我?用樣難免會……” 谷長青不等虹雲尊者話完,便咬牙厲聲說道:“這嶽龍飛小賊,太以可恨,谷長青誓必把他碎屍萬段,方足解恨!” 紅雲尊者獰笑說道:“谷道長,你這仇兒,恐怕報不成了?” 谷道長訝然問故?紅雲尊者一陣震天狂笑,異常得意地,插眉答道:“嶽龍飛可能走不出這‘烏蒙蛇谷’,便已慘死!” 谷長青越發詫然不解地,向紅雲尊者向道:“大師所發‘桃花瘴毒砂’,不是被嶽龍飛無形真氣阻攔,淩空自落,未曾打中了嗎?” 紅雲尊者獰笑說道:“毒砂雖未打中嶽龍飛,但他因極于脫身,無形真氣收得太早,必然會嗅到一些尚在空中浮揚的氤氲香味!” 谷長青“哦”了一聲問道:“略嗅香味,有何不妙?那嶽龍飛功力過人……” 紅雲尊者接口狂笑道:“慢說是嶽龍飛,就是他師傅‘日月神幡’朱潤波,隻要嗅得些微氤氲,也難逃出百步之内!” “血手屠夫”褚民通在一旁聽得大喜說道:“大師的‘桃花瘴神砂’既有如此靈效,我們怎不快追?若能把這小賊擒回北京?也可算得是奇功一件!” 紅雲尊者搖手笑道:“褚老弟有所不知,我們倘若追得太快?或許嶽龍飛神智尚未昏迷,則必然會作困獸之鬥!” 谷長青剔眉笑道:“大師莫非要等嶽龍飛昏迷以後,毫不費事地手到擒來?” 紅雲尊者點頭答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本是兵家上策,我們既已得手,何必還和那宛如籠中鳥,釜内魚似的嶽龍飛,作什有害無益的拼命惡鬥?” 谷長青想了一想,又向紅雲尊者問道:“大師,那嶽龍飛在所嗅‘桃花瘴氣’發作之後,是否立即身亡?抑或隻是昏迷倒地?” 紅雲尊者笑道:“暫時隻是昏迷,但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便将髒腑盡腐,化作惡臭膿血,自七竅溢出而死!” 谷長青聞言,雙眉緊蹙,目注紅雲尊者問道:“大師既然煉就‘桃花神砂’,應有獨門解藥!” 紅雲大師點頭答道:“解藥現成,道長問此則甚?” 谷長青咬牙說道:“我想救嶽龍飛一命!” “血手屠夫”褚民通莫明其妙地叫道:“谷道長,你這是怎樣說話?嶽龍飛施展‘墨羽芙蓉日月幡’,幾乎把你置于死地?你為何還要救他不死?” 紅雲尊者笑道:“褚老弟不要驚奇,谷道長如此說法,必有探意!” 谷長青一面舉袖拭去唇角間血漬,一面咬牙說道:“谷長青生平從未吃過人虧,今日居然會在這‘烏蒙蛇谷’中,受辱厲險?故而我對嶽龍飛仇深似悔,恨重于山,怎背讓他一死了事?” 褚民通恍然大悟地,微笑說道:“原來谷道長是要先救嶽龍飛不死,然後再拿他消遣解恨!” 谷長青緊咬鋼牙,恨聲答道:“留着嶽龍飛一命,用途極多,對私,我可以快意報仇,對公,則既可獻俘北京,又可借以對‘日月神幡’朱潤波,構成莫大挾制!” 紅雲尊者等谷長青話完以後,神情異常驕縱地,縱聲狂笑說道:“道長要想多拿嶽龍飛消遣解恨,及獻俘北京,均在貧僧意料之内,但若借此人,圖謀挾制‘日月神幡’朱潤波,卻是不必!” 谷長青雙眼一翻,尚未問話,紅雲尊者又複說道:“除了屠老供奉以外,萬歲又派出我師兄弟三人,再加上黎島主,谷道長等出類拔萃的高手相助,區區‘北天山丹心峽’,還不是彈指即破?有甚值得對朱潤波挾制之處?” 谷長青搖頭一笑,縱聲說道:“大師藏派絕學,雖足震僵乾坤,但據江湖傳言,‘日月神幡’朱潤波的一身功力,也已妙參造化,高明到令人難信的地步呢!” 紅雲尊者哈哈大笑說道:“朱潤波的功力越高明越好!” “血手屠夫”褚民通不解問道:“大師,你……” 紅雲尊者不等褚民通話完,便向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震天狂笑說道:“褚老弟,你想想看!貧僧師兄弟三人,除了不好意思與‘鬼杖仙翁’屠老供奉較量以外,自入中原,未逢敵手!英雄無用武之地,是否會深感寂寞?” 褚民通笑道:“适才那嶽龍飛,年歲雖輕,一身武學卻是上上之選!我看他與大師……” 谷長青聞言會意,接口笑道:“褚老弟,你失眼了,嶽龍飛的功力,确已不俗,但仍無法與紅雲大師相比,方才兩掌相交,雖似無分強弱?但一個是淩空飛撲,真力能增,一個是匆促轉身,内勁必減,在這種勞逸懸殊之下,仍能秋色平分,則紅雲大師的修為火候,至少也要高出嶽龍飛兩成以上!” 紅雲尊者聽得揚眉得意地,呵呵笑道:“道長畢竟法眼無差,嶽龍飛倘若不逃?我定然不會讓他活出‘大手印’重擊的三十招以外!” 谷長青目光微注谷口方向,含笑說道:“大師,如今距離嶽龍飛中毒脫身,已有不少時候,他應該毒發倒地了吧?” 紅雲大師點頭笑道:“我擔保他如今倒卧在谷口左近,再過片刻不去,便将無救的了!” 話完,遂與“飄萍羽士”谷長青,“血手屠夫”褚民通等,緩步向谷口走去! 但一直走到“烏蒙蛇谷”谷外,也未見着嶽龍飛絲毫蹤迹,隻在一方巨石以上,看見對方所留:“三月十九日,北天山丹心峽口一會”字樣! “血手屠夫”褚民通向紅雲尊者愕然問道:“大師,莫非嶽龍飛未曾中毒?” 紅雲尊者雙眉一皺說道:“我分明看見嶽龍飛用無形真氣,逼落‘桃花瘴毒砂’以後,不知厲害,立收真氣圖逃之際,臉上微泛桃紅,分明嗅入了‘桃花瘴毒’!” 谷長青搖頭笑道:“大師,若照貧道看來,嶽龍飛絕無中毒迹象,似乎有所僥幸了呢!” 紅雲尊者問道:“道長何以見得?” 谷長青指着石上字迹說道:“貧道是根據這石上字迹,镌得既極端正,又複深達五分而論!大師試想倘若髒腑間中了劇毒之人,有無此等功力?” 紅雲尊者想了一想,點頭說道:“大師說得不錯,但我适才确曾親見嶽龍飛小兒臉上有中毒迹象,此事到真難解了呢!” 三名清廷鷹犬,相互驚疑之事不談,且說嶽龍飛方面。

     嶽龍飛施展“墨羽芙蓉日月幡”師傳絕學,卷飛“飄萍羽士”谷長青,闖出重圍以後,剛剛轉過峰角,便覺得髒腑之間,異常難通! 原來,一來因嶽龍飛驟收“無相神功”,飛身猛撲谷長青之間,提氣過猛,把浮揚空中的“桃花瘴毒”,吸入太多! 二來施展“收拾河山”絕學,雙複用力過度,緻使所中瘴毒,提早發作! 嶽龍飛起初隻覺髒腑間突生異感,頭腦也暈眩難支,尚不知是在不小心之下,吸入了“桃花瘴毒”! 但因身處之地,與紅雲尊者、谷長青、褚民通等僅僅一石之隔,遂倚石靜坐,調氣養神,想先察出身體上突生變化,究屬何故? 他還未曾察出原因,已由紅雲尊者、谷長青等人口中!聽出自己竟是中了極厲害的“桃花瘴毒” 嶽龍飛聞言之下,隻得暗歎一聲,瞑目待死! 就在此時,“飄萍羽士”谷長青正好提出要慢慢折磨嶽龍飛,并利用他來挾制“日月神幡”朱潤波的惡毒計劃! 嶽龍飛早被冷冰心宇文琪等兒女情絲,及情海波瀾,弄得抑郁寡歡,如今又複身中奇毒,遂甘靜待一死,解除煩惱! 但聽了谷長青的這種惡毒計劃以後,反倒使嶽龍飛死念漸消,重起生望! 他雖身中奇毒,卻仍自認有兩點安然脫險可能! 第一點脫險可能,是适才身陷重圍之中,既有人用“蟻語傳聲”功力,向自己指點殺鳥突圍策略,則此人不能不知自己身中奇毒,必會趕來相救! 第二點脫險可能,是身邊現有一瓶由鮑孤雲代宇文琪自鐵匣中取出的“靈石仙乳萬載空青”,這瓶罕世聖藥,應該解得了髒腑間的“桃花瘴毒”! 不過這瓶“靈石仙乳萬載空青”因有明目清心,大補真元的靈效,對于在内力,真氣方面,微有先天缺陷的宇文琪,用處太大,自己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願加以服食! 嶽龍飛固有這兩種可能脫險的想法,故而心神不亂,靜心等待那位曾在暗中指點自己的救星出現! 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照說那位隐形奇人,既曾兩度指點嶽龍飛,如今更該現身對他救助才是! 但此人竟似在指點嶽龍飛以後,便即飄然遠去一般,根本毫無蹤迹! 嶽龍飛等不到人,髒腑間的難過感覺,也到了他無法忍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