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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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他一生罪惡!” 話完,一道寒光脫手飛出,用那柄緬刀,把“迷魂太歲”常峰透胸穿背,釘在地上! 飛雲道長看得一身冷汗,心膽皆寒,蕭瑤又轉過臉來,向他笑吟吟地問道: “雜毛老道,我想起來了,方才要常峰把我捏碎肩骨、挑斷腳筋的主意,好像是你出的?” 飛雲道長心中“騰騰”亂跳,嗫嚅道:“蕭……蕭姑娘,你……你……你是名震乾坤的昆侖俠女!應……應該說話算話!…“蕭瑤笑道:“當然說話算話,我有什麼食言之處?? 飛雲道長厚着臉皮說道:“蕭姑娘!你……方才曾答應放我安然離去!” 蕭瑤哦了一聲,點頭笑道:“我承認我說了這句話兒,但你别忘了前面還有個要你據實答話的先決條件!” 飛雲道長心膽已怯,不敢逞狠,應聲說道:“蕭姑娘盡管請問,隻要是我所知之事,定必據實答複!” 蕭瑤突從一雙妙目之内,微閃智慧光芒,向四外略加掃視。

     周圍除了溪澗奔流,風搖樹木,以及鳥飛獸走之外,根本不見人影,或聞得其他可疑聲息。

     飛雲道長道:“蕭姑娘問吧!這酒店周圍,除了我和已死的常峰以外,并無别人!” 蕭瑤笑了一下,緩緩說道:“我的問題非常簡單,隻是問你一個地名,你如推說不知,便無殊自尋死路!” 飛雲道長連連點頭,靜等蕭瑤發問。

     蕭瑤又向四外掃視一眼,低聲說道:“我要問的是‘千鬼壑’!” 飛雲道長聞言,毫不遲疑地點頭接口說道:“我知道,這‘千鬼壑’是在太嶽山中的摩雲峰下!” 蕭瑤向飛雲道長深深看了一眼,揮手說道:“好了,我相信你,你如今可以走了!” 飛雲道長幾乎不敢相信地詫聲問道:“蕭姑娘沒有别的話兒要問了麼?” 蕭瑤笑道:“我作人處世,從不食言,講過隻問你一句話兒,決不會多問半句!” 飛雲道長心中一寬,目光略掃蕭瑤、顧朗軒二人,頗有禮貌地稽首當胸說道: “貧道告辭!我……我們後會有期!” 蕭瑤哂然一笑,秀眉微挑,搖頭說道:“後會未必有期,你要多加珍重才好!” 顧朗軒聞言一怔,想不出蕭瑤為何有叫飛雲道長“多加珍重”之語? 飛雲道長也覺愕然,但卻不敢多問,生恐蕭瑤主意有所變化,趕緊轉身向東北走去。

     顧朗軒見他一走,目注蕭瑤叫道:“瑤妹……”蕭瑤妙目微瞟,嫣然笑道: “顧兄是否想問我們已飲迷魂菜酒,卻并未中毒之故?” 顧朗軒對于蕭瑤的冰雪聰明,着實萬分佩服,點了點頭,含笑說道:“正是,瑤妹可以把其中奧妙告訴我麼?” 蕭瑤笑道:“當然可以,我們的這次劫難,是被你南宮賢弟所救!” 這句話太以突兀,不禁把顧朗軒聽得呆住! 蕭瑤突又改用“蟻語傳聲”功力,向顧朗軒耳邊悄悄說道:“顧兄,你有沒有忘記我在第一壺酒兒喝完之際,曾親自往店後取酒?” 顧朗軒點了點頭,表示記得此事。

     蕭瑤又以“傳音密語”說道:“顧兄也應該記得我已向你說過,我與那‘氤氲仙姬’皇甫婷動手時,便是借用你南宮賢弟的‘通天犀角’匕首。

    ” 顧朗軒恍然笑道:“我明白了,瑤妹是借着向店後取酒,而暗地把那柄專解百毒的‘通天犀角’匕首,在酒壺之中浸了一浸!” 蕭瑤既以“蟻語傳聲”悄悄說話,顧朗軒自然也是以真氣施為,向她耳邊密語。

     蕭瑤颔首一笑,顧朗軒繼續問道:“瑤妹為何用‘密語傳音’,莫非發現在我們周圍仍有兇邪潛伏?” 蕭瑤暫未置答,反而把妙目微阖。

     顧朗軒懂得她正以“天耳通”神功默察四外動靜,遂住口不加擾亂。

     略過片刻,蕭瑤雙目一睜,不再用“傳音密語”,向顧朗軒嬌笑道:“剛才确有高明人物隐藏于此,如今已離去,但是敵是友,我就猜不準了!” 顧朗軒聞言,心中不禁一陣慚愧! 因為自己一身藝業,原頗自诩,但比起蕭瑤,卻……念猶未了,蕭瑤業已猜出他心意,含笑叫道:“顧兄,你千萬不要有甚愧意?适才在此潛伏之人,功力絕高,決不在我之下,我也是由于湊巧,才偶然……”顧朗軒搖頭歎道:“瑤妹不必安慰我了,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學之道淵源無止,隻望瑤妹能不吝高明,對我略加指點……”蕭瑤接口笑道:“顧兄,你若真肯聽我指點,我可以七日之内,使你的功力增強兩成!” 顧朗軒大喜問道:“瑤妹此話當真?” 蕭瑤颔首道:“當然當真,不過必須是我判斷無誤,我才可以為力!” 顧朗軒問道:“瑤妹所指的是什麼‘判斷’?” 蕭瑤秋波一注,向顧朗軒含笑說道:“據我冷眼旁觀,顧兄的武學路數,似乎是已故大俠‘滄溟逸叟’金遠瀛…”話方至此,顧朗軒肅立恭身,接口答道: “瑤妹的法眼無差,‘滄溟逸叟’正是先師!” 蕭瑤頗為高興地嬌笑揚眉說道:“那好極了,我對我剛才的諾言有絕對把握兌現,但顧兄卻不許堅持成見,必須聽從我的話兒!” 顧朗軒弄不懂她葫蘆之中究竟賣的是甚藥?隻好點頭說道:“瑤妹放心,我一定聽你的話兒就是!” 蕭瑤突又移轉話頭,向顧朗軒笑道:“顧兄,我們且來試加推測一下” 顧朗軒道:“推測什麼?” 蕭瑤笑道:“你認為适才潛伏在側的高明人物,究竟是友是敵?” 顧朗軒略一尋思,劍眉雙蹙答道:“據我看來,此人是敵的成份恐怕多于是友?” 蕭瑤嗯了一聲,微颔螓首說道:“顧兄的看法和我一樣,我們且去求證!” 顧朗軒聞言一愕,看着蕭瑤問道:“瑤妹,對方人已走去,我們還怎樣求證?” 蕭瑤含笑道:“假如那人是敵,則在前行數裡之内,我們必有所見!…”語音至此微頓,嫣然一笑又道:“不過這是我所作的忖度,也許隻有九成,難有十成把握!? 說完,便與顧朗軒雙雙舉步,往東北方向走去。

     顧朗軒問道:“瑤妹要去哪裡?如到太嶽山,似乎應奔正北?” 蕭瑤嬌笑答道:“剛才那飛雲道長不是向東北方走的麼?我想跟去看看!” 顧朗軒方想問她要看什麼?蕭瑤嬌軀忽閃,繞過一角峰崖,手指前方,向顧朗軒高聲叫道:“顧兄來看,我的忖度不錯,果然有證物了!” 顧朗軒趕緊一看,在崖角過去四五丈遠的一片小林之内,躺着一具無頭屍身。

     這屍身雖然無頭,但僅從衣着看來,已可斷定就是剛剛被蕭瑤放走的飛雲道長。

     飛雲道長不單頭顱業已被人割去,并在頸腔中彈了化血藥粉,正漸漸化為血水。

     顧朗軒略一察看,側顧蕭瑤問道:“瑤妹好像早就知道飛雲道長要死?” 蕭瑤笑道:“顧兄忘了在飛雲道長臨行時,我曾有要他‘珍重’以及‘後會未必有期’之語麼?” 顧朗軒詫道:“瑤妹莫非精于風鑒,看出飛雲道長臉上有甚死色?否則,怎會有此前知之力?” 蕭瑤搖頭笑道:“我一不精于風鑒,二無前知神通,隻是覺得像木小萍這種邪惡集團,對于向外人洩漏秘密之人,必有嚴厲懲罰!” 顧朗軒目中神光一閃,點頭說道:“有道理,那隐迹之人既具高明功力,定是飛雲道長上司,聽得他向我們說出‘千鬼壑’的地點以後,便追蹤下手,把飛雲道長殺卻!” 蕭瑤微現梨渦,正待說話,顧朗軒忽又搖頭說道:“不對!不對……”蕭瑤笑道:“什麼不對?” 顧朗軒指着飛雲道長的屍身說道:“那人為何不在飛雲道長說出‘千鬼壑’地點之前下手殺他……”蕭瑤不等顧朗軒話完,便即嬌笑接道:“我認為這事蘊有陰謀,對方可能是故意借着飛雲道人之口,把地點告訴我們!” 顧朗軒目閃神光,揚眉一笑說道:“這樣看來,他們不是怕我們去,而是要我們去!” 蕭瑤點頭笑道:“由此可見這‘千鬼壑’中大概真是千鬼百魔,兇險無比的了!” 顧朗軒劍眉微軒,毅然說道:“瑤妹所料雖然未必正确,但對方縱然設下沸湯鼎镬,擺了劍樹刀山,我們也不得不去……”蕭瑤接口笑道:“去是一定要去,但我卻在考慮一樁問題。

    ” 顧朗軒道:“什麼問題?” 蕭瑤笑道:“我考慮的是如今便前去‘千鬼壑’?還是等過了七日再去?” 顧朗軒起初未解其意,愕然問道:“為何要等過七日……”話方至此,蓦然想起蕭瑤先前所說之語,遂哦了一聲說道:“瑤妹是否想在這七日之間,先為我增強功力?” 蕭瑤嫣然笑道:“正是此意,對方分明設伏相待,顧兄若及時加強兩成真力,總有不少幫助!” 顧朗軒以一種極為感激的眼神凝注蕭瑤,緩緩說道:“多謝瑤妹。

    武林人物,對于能加強功力的機會,無不夢寐以求,但南宮賢弟身落賊手,救人之事,委實刻不容緩,關于瑤妹對我成全的美意,還是緩一步再行接受,如今且奔‘千鬼壑” 吧!跋粞見顧朗軒重人輕己,情操高絕,不禁芳心之中越發傾倒? 在她點頭應允之後,兩人遂根據飛雲道長之言,撲奔太嶽山,準備去往“千鬼壑”中,援救南宮敬脫險! 顧朗軒因滿腹懷疑,遂在途中向蕭瑤問道:“瑤妹,你與我去世恩師‘滄溟逸叟’金遠瀛究竟有甚淵源?怎樣能使我于短短七日之中便有長進!” 蕭瑤笑道:“這話要從頭說起……” 顧朗軒接口說道:“反正由析城趕赴太嶽,路途并不太近,瑤妹便從頭細說,也無所謂。

    ” 蕭瑤含笑說道:“你師傅‘滄溟逸叟’金老人家,與我義母曾有一面之識,顧兄可知道麼?” 顧朗軒搖頭道:“我不曾聽先師說過。

    ” 蕭瑤笑道:“這話說來,已有十七八年之久,我義母偶遊東海,在一座名叫‘屠龍嶼’的小島之上,巧遇令師金老人家……”顧朗軒道:“我師傅号稱‘滄溟逸叟’,生平以漁自隐,最愛扁舟蓑笠,獨釣寒江,或是浮槎于萬頃鲸波之中,領略海天勝景!” 蕭瑤搖頭說道:“金老人家那次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