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妙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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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既陰毒,又淫惡的狂笑之聲! 這陣笑聲,隻把這位“金手書生”司空奇聽得恨從心上起,,怒從膽邊生!一咬牙關,右袖倏拂! “九幽妖魂”宇文悲正在得意狂笑,忽見司空奇的儒衫大袖,當胸拂來,遂也左掌翻處,以一式“推波逐浪”,接架來勢! 他一面發招,一面開口中叫道:“司空奇,你和那位‘萬妙夫人’鮑玉容,是什麼關系?我把她如何如何,又與你有甚……” 宇文悲話音至此,便自停不言,臉上神色,也起了急遽變【此處缺一頁】 卸勁,加以化解! 對方如是俗手,或功力比宇文悲弱了甚多,則不但掌上内勁會被卸去,且反為宇文悲所制! 但宇文悲如今面對之人,是功力比他隻強不弱的“金手書生”,這一招式更是司空奇傲視乾坤的“純陽金手”! 如今情勢之下,宇文悲自然吃了大虧,他粘不動對方手掌,卸不盡對方之力,雙掌灼熱如火,酸疼欲折,胸中血氣,也一陣翻騰浮動! 這還是他早就運功護住髒腑,這還是他業已卸掉司空奇的對成勁力,否則恐怕即有肝腸盡裂的性命之慮! 司空奇哈哈一笑,目中如閃電神光,閃亮得有點駭人地,揚眉叫道:“宇文悲,你枉稱‘武林四絕’之一,‘九幽妖魂’四字,在江湖間,能禁小兒夜哭!卻怎隻有這點本領,宛如隻外面好看,裡面草包的繡花枕頭?來來來,且打點精神,再接我一記‘純陽金手’!” 一面說話,一面右掌微揚,等到手揚過之際,整隻手掌,已由淡金色澤,轉變成深金色澤! 武林人物,多半都有不服輸的雄心傲骨,尤其身份越高之人,也就惜羽如金,好名更甚但“九幽妖魂”宇文悲今日卻不得不服輸,不得不吞聲忍氣! 因為,他深自己一着棋錯,疏神大意!在司空奇第一記淡金色的“純陽金手”之下,業已受傷不輕!如今對方掌色,既由淡金轉為深金,又将全力發掌,他更如何接架得住? 不予接架固将被司空奇認為膽小怯戰,但若不顧一切地,逞強硬接,卻必将更加丢人現眼,甚至無望複仇,就此斷送性命! 宇文悲想通這種“好漢不吃跟前虧”以及“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遂在司空奇那隻深金色澤的右掌,剛剛舉起,尚未落下之際,厲嘯一聲,縱身飛遁! 司空奇決想不到這大威名的“九幽妖魂”宇文悲,竟會怯敵圖逃!不禁氣得一面縱身急追。

    一面厲聲叱道:“宇文悲,像你這種膽小無恥之輩,哪裡還配列名‘武林四絕’?你還要不要臉?” 宇文悲邊逃邊獰笑答道:“司空奇,你算什麼東西?我怎麼不敢和你動手?但我目前有要事,不願奉陪,且把這場戰鬥放到‘小孤山天刑宮’便了!” 司空奇聞言,仍自急追不舍,并揚聲叫道:“宇文悲,你如今不和我動手也行!但卻須把方才所說的話兒說完,那‘萬妙夫人’鮑玉容,到底……” 宇文悲心想自己在動手上已經吃了大虧,隻有從這種地方,加以報複,遂不等司空奇話完,便自獰笑連聲地,接口說道:“你是鮑玉容的甚麼人?我為何要對你說出怎樣把她……” 宇文悲知道司空奇極欲得知下情,卻偏偏刁鑽已極地到此住口,又複代之以一陣森冷怪笑! 司空奇氣得厲聲叫道:“宇文悲,你不要放刁,我偏要你說出!” 宇文悲狂笑說道:“你怎樣叫我說呢?你又追不着我!” 這兩句話兒之中藏有極強烈的激将意味,也藏有相當陰【此處缺一頁】 亂石之後! 蓦然問,司空奇的眼光一亮,看出蹊跷!原來這谷口亂石甚多,東一堆,西一堆,有的是天然生成,有的則似人工堆置! 司空奇起初的注意力,隻放在搜查“九幽妖魂”宇文悲蹤迹之上,未對谷中怪石,感覺異樣,如今細—觀察,卻發現這一堆堆石塊,堆置得并不簡單,其中好像還蘊藏着甚麼玄妙的奇門陣法? 有此發現以後,司空奇恍然頓悟宇文悲并未随便奔進,而是有計劃地,把自己引來此地! 如今陷阱當前,究竟應該坦然直入?抑或知機止步? 司空奇僅僅略一盤算,便選擇前者!因為他一來不甘示弱,二來還要追尋宇文悲,查問“九華”之事! 但當他剛剛走近第一堆怪石之前,陡然從山谷深處,飛起一團綠色火球,把谷中用得碧光閃閃,平添了不少幽森恐怖氣氛! 司空奇暫時止步,目注那團綠色火球,心中頗覺詫異! 因這團火球,并非直起直落?竟如同“紅燈魔母”潘玉萍那種帶翅紗燈一般,可以在空中飛騰變化! 司空奇正自尋思這綠色火球來曆之際,第二團綠色火球,又自淩空飛起! 第三團,第四團……第七團! 空中有了七團綠色火球飄轉飛翔,綠光閃爍,照礙人須眉皆碧! 司空奇忽然又有發現,他發現這七團綠色火球,不論在空中如何變化?保持了一個固定關系位置! 這固定關系位置,就是“北鬥七星”形狀,把“天翔”、“天玑”、“天旋”、“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的鬥柄構位置,交待得清清楚楚! 司空奇看出這七團綠色火球,無論如何飛翔變化,均保持“北鬥七雖”的關系位置以後,心中忽然想起一事,不禁大吃一驚,脫口失聲叫道:“這是‘北鬥魔燈’!” “北鬥魔燈”四字,剛剛出口,空中的七團綠色火球,便倏然一齊墜落不見,失去蹤迹! 司空奇不禁頗感躊躇,對于自己究竟應不應該進入谷内奇門石陣之事,略作盤算! 原來司空奇尚于師門學藝之際便聽說有位魔教高手,名叫“北鬥神君”屠永慶,此人性情極怪,武功極高,但因與一位佛門聖尼,互相較技,敗在聖尼手内,從此含羞隐遁,不見蹤迹! 根據江湖傳言,這位“北鬥神君”屠永慶生平愛以七團“北鬥魔燈”作為表現!隻要他放起“魔燈”表示身份之後,對方若知機違退便罷,若對其有欠尊重,便立成生死大敵! 想不到這蓋世魔頭,隐居在這山谷之内!如今“北鬥魔燈”已起,是見機回頭,不去撩惹馬蜂窩?還是不顧一切地,照樣進入奇門石陣,搜尋“九幽妖魂”宇文悲,向他逼問“九華絕頂”之事? 他略一盤算以後,覺得自己“金手書生”業已冠絕武林,不應該再畏禍怕事地,對“北鬥神君”屠永慶,有所忌憚!何況宇文悲言詞閃爍,似乎愛妻“碧目魔女”淳于琬所扮的“萬妙夫人”鮑玉容,已曾被他污辱,若不問個究竟?自己定将食不知味,寝難安枕! 想到此事,司空奇劍眉微挑,毅然舉步,從第一堆亂石右側,緩緩走進。

     說也奇怪,司空奇剛剛走進石陣,便覺煙雲微幻,眼前景色立變! 方才他在陣外所見,隻是這山谷之中,堆了不少亂石,但如今卻處處都是怪石林立,好似茫無出路。

     眼前如此,身後亦然,司空奇略一回頭,剛剛所經的門戶巳杳,好似處身于一片無邊石海以内! 司空奇對于奇門遁甲之術,雖曾參研,但見谷中石陣變化如此神奇,也不禁越發加深警惕! 他因必須先将陣式變化看出,才可設法通行,遂暗自凝功護身,試探着向前走去。

     就在“金手書生”司空奇于石陣中試探性的緩步前行之際,另一條白衣人影,卻蟄伏蛇行般,從一陣亂石之後出現,略一盤旋,便自認準門戶,穿出陣外! 這條白衣人影,正是司空奇所欲追究尋問的“九幽妖魂”宇文悲,但由于陣法妙用,兩人雖相距不遠,司空奇卻未發覺宇文悲的蹤迹! 宇文悲出得石陣,回頭獰笑一聲,便施展他最擅長的“遊魂遁影身法”,如飛逸去。

     司空奇行走片刻,從林立怪石的關系位置之上,剛看出似是“颠倒五行陣法”,便聽得一絲陰森語音說道:“來人止步!我這陣法,并分内外兩層,誤入外層之人,可以免死,倘若不肯回頭,隻再向前七尺,便将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絲陰森語音,未發之前,司空奇倒正在邊行邊自考慮,究竟冒險深入抑或另采其他策略,追查“九幽妖魂”宇文悲的蹤迹? 如今語音入耳之下,司空奇反倒放棄一切顧忌地向七尺之前,坦然無懼走去。

     因為“金手書生”的名頭身份,甯可上刀山,下油鍋,入虎穴,闖龍潭,甘遭百險千難,也絕不能接受對方的威吓之語! 七尺距離,舉步即至,司空奇既知發話之人,定是“北鬥神君”屠永慶,說得又那般兇險,自然功行百穴,氣貫周身地,作了相當準備! 但事出意料,他足足前進丈許,除了石陣上空,仿佛煙雲益密以外,并未見有什麼埋伏發動? 埋伏雖然未發,那絲陰森人語,卻又頗帶驚奇意味地,發話說道:“咦!你倒當真膽大,知道我是誰麼?” 司空奇朗聲笑道:“在下于進石陣之前,曾見三十年前便已威震武林的‘北鬥魔燈’,大概可以猜度得出前輩來曆!” 陰森人聲又道:“你既然識得‘北鬥魔燈’,必非尋常人物,,可否把名号告我?” 司空奇不願在未見這“北鬥神君”屠永慶前,先通名号,遂揚眉笑道:“倘若在下能通行石陣,參谒前輩之時,自當通名!否則,又何必庸俗賤号,先污尊耳?” 暗中之人好似聽得頗為贊佩,轉為大笑說道:“有理,有理,想不到我老頭子一隐多年,武林中竟出了不少高明人物!如今我不發動陣中埋伏!你隻要看出門戶,懂得陰陽變化,五行順逆妙理,便可進入陣心‘順彌坪’,來和我見面了!” 司空奇此時業已看出這是“颠倒五行”陣法,再聽對方聲稱隻憑陣法迷蹤,不再發動其它埋伏,遂揚眉一笑,青衫飄動,舉步如飛地,在亂石堆中迂回穿走! 對方一見司空奇這種走法,便知他胸羅極博,業已識透陣法精微,遂不再留難他,哈哈一笑,停止了一切妙用! 司空奇正按先後五行生赳的順逆妙理,穿行陣法門戶之際,忽覺眼前一亮,當空煙雲忽散,有位奇瘦道裝老者,正坐在石陣中心,一塊丈許的石坪之上,向自己含笑招手! 他心知這道裝老者,定是“北鬥神君”屠永慶,因彼此年歲懸殊,對方成名甚早,遂走進石坪,禮貌恭敬地,抱拳長揖笑道:“屠老前輩這座‘颠倒五行陣法’,布得确極巧妙,在下通行門戶,尚未及半,便發覺伏而未用的三筒‘丙水赤雲釘’,一面‘庚金化血網’,及兩袋‘戌土落魂砂’,若是一齊發動起來……” “北鬥神君”屠永皮連連搖手,截斷司空奇的話頭,哈哈大笑道:“老弟真夠厲害!我這幾樣埋伏既已被你看出,卻哪還能難得住你?” 司空奇揚眉笑道:“屠老前輩,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屠永慶點頭說道:“老弟無妨說出!我可言則言,不可言則恕不奉告!” 司空奇微笑問道:“屠老前輩高蹈遠隐,笑傲煙雲,謝絕江湖俗事,已有多年,似乎不應該有甚麼紅塵恩怨?但你在這幽僻山谷似内,不僅布有‘颠倒五行陣法’,并加上不少五行法物的厲害埋伏,莫非……” 屠永慶聽到此處,歎息一聲,接口說道:“老弟你是不是認為我還有什麼江湖恩怨未曾了盡?” 司空奇點頭笑道:“在下正是這種想法!” 屠永慶目光微注。

    又對司空奇上下打量幾眼,雙眉一揚,緩緩說道:“我在回答老弟這樁問題之前,卻想先請教老弟的姓名宗派?” 司空奇抱拳答道:“在下複姓‘司空’單名一個‘奇’字,因賦性疏懶,不慣受人約束,以緻尚未歸入任何宗派。

    ” 屠永慶“呀”了一聲,從目中射出驚訝神色,向司空奇詫然問道:“司空老弟就是名列武林四絕,當今第一流的高人奇客‘金手書生’麼?” 司空奇遜謝笑道:“在下謬托虛名,不敢當屠老前輩的如此盛譽!” 屠永慶道:“我正說像老弟如此年輕人物,怎會具有那等淵博見識,那等高超身手,原來竟是名馳八表的‘金手書生’?這‘颠倒五行陣’中,今夜可能無事,且到我所住洞府之内,飲上幾杯水酒……” 司空奇截斷屠永慶的話頭,含笑說道:“在下久仰屠老前輩風儀,今日有緣拜谒,自當多親謦劾,藉獲教益!但我入谷之意,本系追趕一人……” 屠永慶不等司空奇說完,便自問道:“司空老弟,你追的是誰,那人不是你的同伴麼?” 司空奇搖頭答道:“不是我的同伴,但也是名頭甚大之人,他叫‘九幽妖魂’宇文悲!” 屠永慶失聲說道:“原來是他,怪不得他認識門戶,在入陣之後,又悄悄退去!” 司空奇“哎呀”一聲,頓足叫道:“屠老前輩,那‘九幽妖魂’宇文悲,業已逃走了麼?” 屠永慶搖頭笑道:“司空老弟不必着急,他去已多時,你無法追得上了!” 司空奇知道這位“北鬥神君”,不會虛言,遂隻好暫時撇下追趕宇文悲之心,随同屠永慶去往他所居的洞府! (欲知後事,請看下冊) 一兆ocr 舊雨樓與潇湘書院聯合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