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劍林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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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子午二時狂冷狂熱的現象,日見加厲,逼得柳劍雄隻好放棄作畫自娛。

    三數日過去,除開子午二時痛苦得不堪言狀外,餘暇的時間,閉門潛居,也顯得無聊已極,試想,一個生龍活虎般的風雲男兒,教他終日不言不笑的困坐愁城,那種滋味,真比死還難受。

     獨處鬥室,實在難以排遣心中積壓的郁悶,竟然稚性大發,将懷中的空玉瓶及天山神珠都一起掏了出來把玩。

    玉瓶固然可愛,但是那顆晶瑩潔潤的琥珀色“雄精冰魄珠”才一入目,一種照人奪目的光彩,引得他凝目沉思,黑眼珠轉得幾轉,緊皺眉心,似在搜索記憶。

     又一幕失去的往事,由淡而濃,鮮明地又映入眼簾,覺愚上人的清瘦慈顔,猛的驟然記起來老禅師說過的那些有關神珠的話。

     俊目放光,展眉一笑,掃盡幾日來胸中堆疊如山的愁煩,他已然回憶起這顆小珠有一種神奇的功效,能治療天地間的百蟲奇毒。

     雪蠱雖是人生的至毒,有了“冰魄珠”難道不可克制?柳劍雄的神智并不完全渾噩,以他還未全被蒙蔽的智慧,竭力推想,待稍悟參透。

    人在失去生的活力時,對“生”是多麼渴求。

    有了一線生機,登時一把抓起神珠,想是太過興奮了點,手有點顫動。

     神珠入口,一絲辛辣直沖丹田,口内更是津液漣漣,忙不疊的連續吞咽,漸覺氣爽神清。

     這一天,他竟然忘記了進餐,一連含了十來個時辰。

    天山神珠,功奪天地,靈驗異常,的确不愧是武林瑰寶。

    打從這天起,子午二時的奇冷狂熱,亦再未發作,這一下,可把他喜壞了。

     奇迹發現,除開吃飯睡覺外,全部時間,他一言不發的整日将神珠含着。

    如此一來,旬日過後,病勢已大有起色,本是蒼白無人色的瘦臉,已是日見豐滿,又已紅潤如玉。

     半月過去,柳劍雄已是大好了!不但體内惡毒盡除,即便是失去的記憶力,與一身超凡的上乘功力也都一并恢複。

    他喜得眉眼重開,心中暗中感懷二哥贈珠的恩德。

     靈智恢複,記憶複明,功力更因近日連着調息而精進了不少。

    他是一個責任心極重的人,人一康複,便又挂念着動身追查“劍盟令符”,反把追蹤二哥的事放到一邊。

     另一件事使他作了難,抽身一走,那個救自己的陶姑娘返來發現自己不在,豈不要急死?他躊躇不決的不知是等下去好,還是起身走的好? 他畢竟聰明絕頂,想到姑娘臨走時曾說過往通州要解藥,心中已自猜出一點來,陶玉蘭與古桧之間必有很深的淵源。

    接着另一念頭又已閃過,心想:“古桧落腳在通州,我何不兼程趕去,一方面可迎得姑娘,再者又可趁便查探失寶下落。

    ”決心下定之後,忙叫來店小二,留下口信給姑娘,摒當就道。

     離得安慶,奔濟南,過滄州,七月初旬,他已來到天津衛。

    蓦的想到天津衛楊柳青的華氏雙雄,銀鞭華靈,在襄陽曾得識一面,華榮在北六省名頭之健,響遍半個天,想那古桧落腳通州府,華氏雙雄必定知道甚詳,何不前去求教。

     另一種原因,是來到地頭上,不去作禮貌上的拜候,似乎不近情理,忙備了一份厚禮,策馬直奔楊柳青。

     楊柳青,傍運河,臨翠柳,濱東澱湖,有北國的“小西湖”之稱,景物奇秀,宛若含苞處子,确是一個好去處。

     華家堡就坐落在一大片柳蔭圍繞中,是個宏偉壯麗的莊宅,遠遠望去,萬綠叢中,聳出一角紅樓,又是一番氣象。

     他馳辔緩遏,來到莊前。

    早有莊丁迎了上來,一看柳小俠英氣懾人,像煞是位貴胄公子,慌忙不疊的哈腰迎問道:“公子爺駕臨小莊,有何見教?” 柳小俠翻身落馬,拱手一禮,說道:“在下荊襄柳劍雄,求見兩位莊主,煩管家通禀一聲。

    ”随手将手中禮物,捧了過去。

     莊丁躬身接過問道:“公子有無名刺,以便小的禀報莊主迎候。

    ” 柳劍雄“哦”的一聲,赧笑着搖了搖頭,答道:“在下來得匆忙,未曾備就,還請管家多多偏勞。

    ”他心中多少有點自責,怪自己太過粗心,拜候這種武林成名人物,竟糊塗得未備帖。

     莊丁微笑着打了一拱,道:“不打緊,請公子爺稍待,小人立刻通禀。

    ”聲落,翩然向莊内走去。

     瞬息之間,打莊門外向裡望去,遠遠的有兩人疾步而來,雖是在三五十丈外,但柳劍雄目力何等尖銳,左邊之人,已知是家中見過的的華二俠,右邊之人,花白長髯飄拂,是位六十來歲的老者,劍眉虎目,披着件紫色軟緞的大擎,長得身材魁梧,英氣勃勃,兩眼神光灼灼,口角含笑的迎了出來。

     不用猜,他已知來人必是名震北六省的武林盟主——金鞭華榮。

    不待兩人近身,連忙緊走了兩步,迎着兩人納頭便拜了下去。

     口中說道:“小侄柳劍雄,叩候伯父金安。

    ” 那身着紫色大氅的老者敞聲一陣呵呵大笑,疾忙上前,伸手一扶矮了半截的柳劍雄,笑說道:“賢侄快起來,休得如此多禮。

    ” 随老者一扶之勢,柳劍雄站直身子,忙側轉頭朝一旁含笑的華靈躬身一揖,華靈伸手一挽柳小俠,說道:“賢侄免禮,自家人,你就不必客氣,來,我替你引見,這是家兄。

    ” 柳劍雄疾的又是躬身一禮,華榮及時挽他左手,笑道:“賢侄遠道勞累,快别多禮,我們到裡面坐下好說話。

    ” 華榮打見到柳劍雄的第一眼起,就已深深的喜愛上了這孩子。

     皆因他老年無子,膝前隻有俏飛燕華燕玲一顆掌珠,此刻乍見這等靈秀溫雅的俊美少年,由不得打心頭直樂開了,喜得他哈哈的合不攏嘴,連老淚都随着呵笑聲擠了出來。

     老哥倆左右一挾,一人把定少俠的一隻手往裡邊走去。

     華氏雙雄名振北國,威望響徹燕趙,生平像這樣迎候訪客,真可說得上已屬空前。

     三人落坐大廳,寒喧了一陣,華榮問起柳小俠北上遊俠的原因。

    他随将奉命曆練江湖,及遭遇的一切與探得“神道伏魔令”的下落,簡略的向華氏雙俠陳述一遍。

     近幾月裡,他鬥四霸,挫雙兇,戰古桧,轟動南北武林,名望日隆,飛天玉龍四字,真是響徹雲霄。

     雙俠對這位遠道而來的侄兒的仁俠義行,雖早有個耳聞,但仍屬道聽途說,有點失真。

    這當兒,聽他款款道來,驚險刺激,扣人心弦。

    老兄弟倆,着實為這位侄兒的超人膽識,機智,與過人的武功欣喜,更為小天星的險詐,與誤投匪人而唏唏不止。

     柳劍雄呷了一口茶,倏立起身,躬身一揖,說道:“小侄自不量力,鬥膽欲探訪通州一趟,兩位伯父威名震四海,想來對古桧的為人及通州的長白派巢穴知之甚詳,侄兒祈望您老人家教誨。

    ” 華榮深嘉其志,捋須笑道:“我與令尊神交已久,彼此南此相隔,悭緣一面,數十年雖未得一見,但彼此可謂日夕仰慕……故人有子如斯,足堪告慰。

    ”略為沉吟,又接道:“通州之行,賢侄應從長計議,不必急在一時,那古桧及通州别業詳情,老朽盡一己所知當詳告賢侄……” 華榮是驚疑交集,他怎會料到那面震動神州,失竊近十年的劍盟令符,竟然是被古桧盜去?他久處北國,對古桧真是知之詳盡,提到古桧詭異的武功,像他這種成名的大俠,亦由不得的會冒起一絲涼意。

    這當兒,面對這位英才,說不出為什麼,一股愛憐之心油然而生,他生怕柳小俠去冒奇險。

    随将古桧的生平及通州的情形,說出一番驚人的話來。

     古桧不但因是長白派曆代掌門人的嫡親後裔,武功已得長白派的全部真傳,而且在十餘歲時,得遇一位隐迹海外高人青睐,傳授他蓋世絕學的“喪門劍法”。

    使古桧成了目下武林中使劍的第一高手。

     這位高人甚且将他一生的成名利器“鐵背喪門劍”相贈,使古桧如虎添翼。

     使劍的人,無不在招式上求個輕靈,是以曆來的寶劍均皆有一定尺寸與重量,大體來說,劍長不會超過三尺二寸,重量更是越輕越好。

     鐵背喪門劍可就大悖常理,竟比任何古劍要長出尺許,份量上亦重上三倍,此劍不但重,劍葉寬而厚,可當作砍山刀使用,便是制作的材料,亦是天地間不可多見的一種寒星鋼母。

    這種材料,相傳是隕星落入東海黑水潭底,經過萬年冰凍之後再經提煉而成。

    是以喪門劍寒氣浸肢,離身三尺,常人已是難耐。

     它不但有股貶骨的森森冷氣,而且鋒利得能吹發斷毛。

    古桧天生膂力奇大,掄動這種說輕不重的稀世寶刃,使出那手詭谲絕倫的奇招,武林中一般的使劍名家,竟是沒一個能同他走上十招。

     長白派處心積慮百十年,替古振斌複仇的惡念日見滋長,常耿耿于懷,這一出了個高手,長白掌門人不但想報得百年滅祖之仇,兼且想将劍盟七門一網打盡,以圖雄霸中原。

     長白派有了古桧這個好手,第一步,掌門人将他送進劉相國府中任随身待衛,憑藉相國威勢,明裡暗地的在北方替長白派打下了落腳的根基。

    進一步,更教他上武當盜取了劍盟令符,暗藏在通州相府别業之中。

     古桧後來姘上了那豔名遍武林的陶三姑,得陶家的迷魂東西臂助,更是如虎添翼,不可一世。

     這當兒,劉相國已是深得帝寵,密謀不軌,在通州别業之中,密養了長白派奇才異能的死士十餘人,古桧早已升任領班,故那通州别業,确是卧龍藏虎。

    實際上,這所别業已變成了長白派在中原的發号施令的司令台。

     柳劍雄到此時方才将陶玉蘭的底細摸清楚,也才知道陶玉蘭與古桧之間有着一層極其别扭的瓜葛,無怪乎她并不以潔身自愛,柳劍雄不由起了一陣同情的愛憐。

     華榮說來沒有這般詳盡,但他聽來已夠膽寒的了,才明白何以人家說探通州要從長計議,這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他畢竟是天生俠膽,抱定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堅定了非尋獲失寶不休的宏願。

    他明知探通州别業,危險重重,但哪能為了艱險而卻步? 華氏雙雄暗中替他擔上了心,嘉其志向,表面上不但未加攔阻,反給他甚多勉勵,允予助力,教他從長計議,要他多留幾天,實是别有用心。

     原來早在三月前,銀鞭華靈賀壽返家時,将在襄陽見到的事詳細的向哥哥禀陳了一遍。

    華榮對柳彤可說是仰慕至極,彼此均是領袖一方,是以攀交之情,與日俱增。

    這一聽說柳彤的兒子柳劍雄即席一顯身手,如此英雄了得,竟然博得天下英雄緻送“飛天玉龍”的雅号,必是人也生得俊朗,不由得就想到愛女身上去。

     華榮私下盤算,愛女俏飛燕長得豔蓋京畿,俠名遍燕趙,提起俏飛燕華燕玲,在京津石門一帶,真是婦孺皆知,仍舊待字閨中。

    他想如與柳門聯姻,那真算得上英雄兒女,門當戶對。

     近日間,華榮已與老夫人參商了幾次,有心教華靈再走趟襄陽去提親事,誰知被華燕玲知道了,這妮子哪會願意不見郎面就盲目定親,是以磨着老夫人大吵大鬧不依。

     想是姑娘自小被驕縱成性,兼且是華榮老夫妻兩不俗,意由得女兒,将婚事擱置。

     豈知天從人願,柳少俠不早不晚的竟會送上門,華榮乍見之下,暗中點了一千次頭,别提他老懷多麼暢慰。

     既然得以相見,怎麼說也得要替愛女将婚事弄妥,哪肯放他就此而去。

    同時他心中亦真不願讓他單身涉險。

     他示意華靈陪伴着柳少俠,匆忙間奔進内廳。

    真巧!老夫人劈頭急問道:“外面來的那個姓柳的少年可就是柳劍雄?”敢情她已聽人報說大廳中來了個柳公子。

     華榮不忙着答她的腔,展顔沖口一陣呵呵,方說道:“夫人,你真行,全被你猜對了。

    ” 老夫人早年也是一位叱咤風雲的巾帼奇俠,柳劍雄既是武林道的熱門人物,她似是對他的藝業早已滿意,此刻她急想知道的是人品才貌,忙搶着問道:“人才如何?俏不俏?” 一句話,又引得華榮呵呵的樂開啦!想是太也高興了,隻顧笑,想笑個夠,忘記了答老夫人的話。

     “呸!老不死的。

    ”她氣得沒差點兒白發根根直豎、瞪眼,怒叱道:“問你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老英雄自年輕時候,就非常敬服老夫人。

    她不但賢慧,單是一身功夫,就得使華榮服服帖帖,華榮一生的事業,得助于老夫人甚大。

    此刻一見老夫人顯得激怒十分,頓将笑聲收斂,暗自一哆嗦,連忙答道:“夫人,你别急,這孩子俊極啦!真是人間麟鳳。

    ” “你此話可真?”老夫人追問了一句。

     “咄!”老英雄還與顔色的叱道:“怎麼?你連我的話都信不過去?” 老夫人似是語塞,忍下了這份喝叱,但她哪肯就此甘休,白了老英雄一眼,冷哼一聲,道:“停會我看過之後,要是有虛假,再找你這個老東西算帳。

    ”略頓,眨了下眼,又接說道:“你把他給叫進來讓我細細端詳一下。

    ” 華榮知道自己這位夫人,壓根兒生就一副火爆性子,别看她已是白發滿頭,功夫一點都沒有扔下,手底下還真行。

    她從不服人,如一個弄不好,話中得罪了客人,要唆使愛女當場比上一場,很容易把事情弄糟。

    忙笑道:“你不要慌,老夫早已有安排,停一會兒在前邊替這娃娃接風,就破例算上你一份,包你相得個一清二楚。

    ” 龍生龍,鳳生鳳,這娘兒兩一個性情,俏飛燕也是兇霸霸的,性烈如火。

    她不但長得嬌似鮮花,美賽仙姬,一身武功,出奇的高,從不把男人放在眼裡。

    巧極啦!兩老夫妻一陣争執,全被她聽了進去。

     連月之中,盡人都在談“飛天玉龍”。

    這當兒,人已送上門來,姑娘芳心為之激起陣陣漣漪,泛上來一陣嬌羞,羞于偷聽,偏又要聽個夠。

     華榮好容易說服老夫人,僅是片刻工夫,她急得枯坐不耐,悄聲的踱進中堂,放眼一看,登時心頭狂喜,暗自替閨女慶幸。

    在柳少俠納頭拜了下去的頃刻間,老夫人也喜得呵呵樂開來,樂得忘其所以的硬是受了人家四個頭,方才一把将柳少俠挽了起來。

     丈母娘相女婿,越相越愛,喜到心坎深處。

     少時擺上一桌上席,華榮坐了主位,柳劍雄坐了客位,華靈與老夫人打橫相陪。

     老太婆想是喜上眉梢,她素不喜喝酒,今天也破例的陪着喝了幾杯。

    她恰坐在柳少俠的上首,三杯酒下肚,話匣子就打開來了,喋喋不休的問長道短。

     娘兒兩聊上話,連華氏雙雄都無法插言,老哥倆微笑不語的隻管自顧喝酒。

     老夫人清了下喉嚨,斟了一滿杯酒,眨了下眼睛,未語先笑,輕說道:“柳賢侄,我常聽人家說令堂才高八鬥,早年是名震荊楚的女才子,唉!像我老太婆,胸無滴墨,一生落拓江湖,長的個粗犷性兒,老身很想能有緣見上我那柳嫂子一面,也好早晚聆聽點治學經世之道,隻是千裡迢迢,老身已朽邁不堪,行将就木,這點願望,看來隻有期諸來生了。

    ” 柳少俠拱手謙遜道:“怕母太過謙了。

    要是……” 老夫人不讓他接下去,又說道:“老身雖不能面谒我那柳嫂子,想遙敬她一杯水酒,聊表寸心。

    ”話落,仰杯一口喝幹。

     柳劍雄連聲稱謝,忙陪了一杯。

     老夫人似是明知故問的說道:“但不知賢侄昆仲幾位?” 柳少俠躬身答道:“僅小侄一人。

    ” 老夫人又追問道:“賢侄今年貴庚……” 柳少俠連忙答道:“小侄虛度十八。

    ” 老夫人堯爾一笑的說道:“我那嫂子是位才女,想來我那賢侄媳也是位才學絕世的佳人?” 柳劍雄輕搖了下頭,俊臉飛霞的說道:“小侄年稚,怎敢望及家室……”想是他羞于說下去,年輕人總有點面嫩,疾忙的将頭低了下去。

     老夫人似是感到非常滿意,呵呵一笑的說道:“宜爾室家,千古名訓,賢侄亦不可太任性了,須知我那柳嫂子怕不也是望孫心切呢!” 柳劍雄嗫嚅了一陣,方輕聲答道:“小侄敬謝伯母訓誨。

    ” 這一頓酒,吃了好幾個時辰,賓主均歡暢十分,老夫人似是興猶未盡,喜得眉開眼笑,打心底兒就想着将來有這麼位出人頭地的乘龍嬌客,是以她哪能不喜。

     飯後,已經掌燈時分,老兄弟倆将柳少俠送到後院書房,安頓了他的宿處。

    臨辭出之時,華榮突然“哦”了一聲,向柳少俠說道: “賢侄,你就安心的住在這兒,趕明兒個,你二叔父南下襄陽,先找令尊将這等重要的消息面談一下,然後再磋商尋回失寶的步驟,眼前的事看來很棘手,憑老夫與你二叔這點微未道行,自問無此力量幫你将重寶尋回。

    你縱然是功力蓋世:撇開古桧不說,長白派在北五省的力量就不可忽視。

    依老夫看來,此事怕不要傾武當派的精銳,方能奪回失寶,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