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雙屠又現 孤身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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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生平殺人從不眨眼,你隻敢不應允尋還琥珀珠,老夫就下手殺了他,看你怎生對蒲勝回話。

    ” 南瑞麟眉頭一皺,尋思: “小閻羅蒲之奇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不足惜,隻是自己以後寸步難行,這怎麼處。

    ”心下猶疑不決。

     繼見蒲之奇睜開眼來,那種目光似是乞求自己,不禁心頭一軟,忖道: “蒲之奇雖非正人,目前對我感情不錯,再不對,也不能因此害他一命。

    ”但仍是惶惑難決。

     忽見辣手人屠也閃在蒲之奇身後,右掌微揚,作勢要向蒲之奇“玉枕”穴拍去。

     當下南瑞麟冷笑一聲,足下一動,閃電似地走艮宮,取巽位,欺在辣手人屠身旁,右手搭在他的右腕。

     這一變生不測,而且手法詭異,辣手人屠竟不及防,右腕蓦覺一麻,駭怒已極,左掌橫飛,向南瑞麟來手切去。

     黑心廚子薩琨見南瑞麟堅不就範,翻腕便向蒲之奇胸前“神封”穴戳了一指,可憐蒲之奇正在調息複元之時,隻感胸口一涼,真氣逆竄四散,痛得滿地翻滾-叫。

    此時,薩琨嘿嘿冷笑道: “你要想蠻力硬拚,就怕辦不到,乖乖聽老夫的話,你們還有生路。

    ”說着兩臂倏的平伸,掌心朝外, 骨骼連珠波波爆響,隻見他的手掌逐漸變色…… 這時,南瑞麟雖是經驗稍差,但機警心智無一不是上乘,侪身武林高手之列,也當之無愧,右手一翻劈出淩厲勁風,硬向辣手人屠切來手掌撞去,足下微一撤,蓬的一聲,辣手人屠登時震得倒出兩步, 一陣心跳,忽見眼前人影一花,南瑞麟便失去蹤影。

     “禹龜洛行四十五步”何等詭速,這是大禹治水費了七年心血,詳視神州山川形勢,創研出來河洛九數圖形,可說精奧無倫,天下絕奇之學,南瑞麟這一展出洛行步,瞬眼之間,便欺到了黑心廚子薩琨身前。

     黑心廚子薩琨這時絕毒武林之“百宮掌”力,還未運聚得純一,見南瑞麟已掠至跟前,心下大驚,暗道: “這小子那裡習得這神奇身法?”這念頭閃電掠過腦中,兩臂疾望南瑞麟胸前撞去。

    面如噴火嘤血,喉間發出喘聲。

     這“百宮掌”力難發難收,一經發動,便要等待毒力凝純打出後,才可撤掌,若未經發出硬望回撤,難免毒氣竄入胸膛,則無異于作法自斃,故此雙屠“百宮掌”力輕易不見一用,薩琨見南瑞麟被常恩所絆,心想: “此時不如發出百宮掌力,将這小子擊斃,免得夜長夢多,琥珀珠以我們雙屠之力,不難找回。

    ”是以運出毒掌。

     不料南瑞麟身法如此神詭,五六丈距離,眨眼即至,心頭一陣凜駭,說時遲那時快,他那裡雙臂推出的一刹那,便見南瑞麟指朝他左右“中府穴”點來…… 前說薩琨百宮掌還未運純,被迫推出,這是情非得已之事,存心兩敗俱傷,瞥見南瑞麟伸指向自己罩門飛來,而且奇快絕倫,不由駭出一身冷汗,也顧不得推掌傷敵,全身後仰,便要倒竄了出去,就在此時,突覺兩膝中了一記千斤重錘,登時被踢射出三丈,雙足奇痛若折,身一落地,強忍着疼痛,躍起垂着手臂望林外竄逃逸去。

     這一來薩琨腿傷并不嚴重,反是那一雙手臂,被那“百宮”掌毒逆竄,雙目金花亂迸,幸得他功力深厚,等逸出林外,覓一靜處,運氣強行壓制,這事暫且不表。

     且說南瑞麟兩手兩腿連珠飛出,薩琨為他踢中逸去,因心系着蒲之奇安危,尚有一個辣手人屠未退, 因此不予追擊,回面一瞧,但見常恩也失去形影,心不測其故,暗暗訝異,隻聽得嗖,嗖幾聲林外撲進幾條身形,原來是蒲之奇同來黨羽。

     為首一人隻微向南瑞麟緻謝一聲,便與同伴架起蒲之奇飛快地走去。

     南瑞麟暗罵這幾人毫無禮貌,雖知薩琨點在蒲之奇胸前穴道手法奇異,但也懶得管了,誰料他拚死救護蒲之奇險危,反招來蒲之奇怨毒,因為蒲之奇認為南瑞麟不是生心攘奪琥珀珠,他的傷勢早就痊愈了, 所以南瑞麟日後遭遇到種種危難,泰半均為蒲之奇安排,未始不是種因今日之事,這是南瑞麟萬萬不及預料的。

     此刻南瑞麟長籲了一口氣,在林中仰面尋思,灼陽滿天,在葉隙中射入,地上映出繁密圓圈,蟬鳴噪耳,習習清風掃掠林梢,濤音如箫如笙,他緬懷往事,惘然若失。

     正在沉思之際,忽見兩點銀光微閃,迎面飄來,看來勢輕飄飄地軟不着力,似兩團柳絮,其實勁疾尋常,可又不帶出半點風聲。

     他心中一凜,知這必是高手發出,雙肩急晃,向右側讓開。

     那知這兩點銀光,竟具有靈性般,自動折向追襲而到。

    來勢更急,南瑞麟神駭魂搖之際,雙肩已被那兩顆銀光打中,隻覺肩頭微痛,步履一個踉跄,又複立穩。

     他不及思索自己有自動移穴功力,隻顧尋忖那兩點銀光為何不能傷人,招手一摸肩頭,不覺大為駭異,隻見手中拈着的卻是兩朵槐花,像這樣飛絮淩空認穴手法,他不但沒有聽過,而且更沒有見過。

     林外忽傳來一聲輕噫,南瑞麟猛喝一聲: “什麼人?”跟着箭矢般穿出林外,身法俊美之極。

     一出林外,隻見一個黑衣婦人立在古槐之下,衣裙飄風,面目被一方玄紗蒙住,但隐約看出她那雙目正凝視着自己。

     隻聽她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 “果然人品不錯,無怪那兩個丫頭一見傾心,能讓開我這飛絮打穴手法,武功也屬上選,但小白臉卻是靠不住的人,兩個丫頭竟十分癡迷,令我大為耽憂!”語意極為冷峻,音調卻曼妙無比。

     南瑞麟無法窺見黑衣婦人真面目,但自她那一雙欺霜壓雪的柔荑手腕推斷,她必是一個豔麗少婦,可是細一思索她那語氣,竟大為驚異,遂忙躬身長揖道: “老前輩可是樊莊主二位千金的姑母麼?” 黑衣婦人冷冷哼了一聲,道: “你真有點鬼聰明,能被你猜出我是誰。

    ”稍一頓,兩道柳眉一挑,又道: “喂!你是不是對我這兩個侄女慕戀癡情?” 這種真率的問法,令南瑞瞵大感惶惑,不禁俊臉绯紅過耳,良久,才正色答道: “人非太上,孰能忘情,晚輩豈能例外,不過男女相悅,是雙方面的事,晚輩誠屬妄想,想老前輩兩 位侄女,均是瑤池仙品,又豈是晚輩一介凡愚所能企慕的!”他這種說法,是針對她與司空渝一段孽緣, 不無生出一種警惕之念,他知她自經誤會了司空渝後,對英俊的青年人有着遍激的觀念,總覺他們都是一樣不可信賴的,人在心靈上受了重大創痕,往往因為刻骨銘心的往事酸痛,産生出遍激念頭,久而久之, 這觀念就在它心田中生了根,牢不可破。

     黑衣婦人忽然垂首輕歎了一口氣,道: “可能是我觀點錯誤,兩個丫頭為你與我大吵一頓,一氣之下,竟出走了!” 南瑞麟失聲驚道: “她們-到那裡去了!” 黑衣婦人面紗内的一對星目凝視了他一眼,微露笑意道: “看起來,你對我這兩個丫頭倒是一往情深……可是日久見人心,想我那當年冤孽還不是一樣,終久……”說着,微歎了一口氣,轉變話風,可是: “玉蓮丫頭堅說你不是那種人,與我争辯得面紅耳赤,我知每人不可一概而論,但我既抱有成見,隻 好堅持,這次出走,一半是為了我不允你們相見而起,另一半是為了其父傷勢,若不得那‘降龍真訣’則無法治愈,是以她們遠赴敦煌,尋那秘笈上冊去了。

    ”說至此,語聲突寒,道: “我因護持卧龍山莊不便遠離,故此隻有找你隻要你能護得她們取回秘笈,平安返轉,我定能答允你們婚事,你能做得到麼?” 南瑞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