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六屍胸釘 羅喉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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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姑娘孝思不匮,終必有成,小弟可以預祝。

    ” 樊玉蓮對南瑞麟凝眸半晌,忽嬌笑道:“這‘降龍真訣’重現江湖,天下英豪莫不全力奪求,你難道真不動念嗎?” 南瑞麟沉吟片刻,慨然道: “不瞞兩位姑娘說,小弟對‘降龍真訣’重現江湖一事,還是方才聽馬老師說起才知,不過這部奇書既有如此奇奧,小弟功力雖然淺薄,但不至于袖手,當盡力而為,至不濟也不願見奇書淪入盜匪那惡手中。

    ” 二女聽後愕然,樊玉蓮道:“那麼眼看奇書愚姐妹将要到手,你也阻止麼。

    ” 南瑞麟笑說:“隻要二位姑娘出手,小弟絕不阻攔,也許還要相助,若假手别人,那又當别論了”,語氣極其誠懇,要知南瑞麟在這幾個時辰之内,見識大為增強,對二女亦心生愛好,才說此話。

     樊玉珍見他神色,知其是由衷之言,笑道: “麟弟,這話未免言之過早,目前上冊‘降龍真訣’還不知下落,不如我們三人先分頭查悉後再說吧!” 南瑞麟颔首道好,三人又談了一陣,兩女告辭回房。

     南瑞麟走出門外,隻見月華似水,林園一片清輝,亭台樹木綽約,暗香随風襲來,令人俗慮一滌,他立了片刻,忖道: “我何不去長勝镖局一趟,瞧瞧他們探出蒙面人來曆未”,心念一動,即望月洞門走去。

     他正要跨步邁過月門,忽見迎面人影一閃,南瑞麟蓦然一驚,收住腳步,定睛一瞧,卻見大羅手譚光羽一臉陰笑立在面前,阻止去路。

     南瑞麟含愠,正待出口相問,隻見大羅手譚光羽輕笑了聲,快步走去。

     南瑞麟甚為困惑,怎麼這等綠林巨擘行事喜怒都高深莫測!令人費解。

     他也不想這些,飛步出外,隻見洛陽夜市燈光如畫,車水馬龍,人如潮水一般,擁進擠出,好不容易到達長勝镖局,入内一看,不禁愕然,全局的人均已外出,心中甚是疑惑,又馳去淩雲镖局查視,更是大吃一驚。

     偌大一座镖局,空無一人,連個燈光都無,細心查看之下, 一應雜物陳設俱全,可是重要物件攜了一空,想是臨時有急故遷去,南瑞麟為之怅然久之,又不願去至其他镖局探問,漫步走出,回至洛安客棧。

     走進居屋,燃亮紅燭,又是一愕,隻見繡枕下,露出白箋一角,取出一瞧,原來是樊氏雙妹所留,字體娟秀端麗,簪花格極好,箋中有雲她姐妹奉父急命返山,望君有暇來南陽卧龍山莊叙晤……蒲家寨群雄大會目前無甚作為,鞏固勢力而已,俟降龍上冊得知下落後,方始蠢動,君若有意見識,不妨去陽鄉雞公山,但千萬不可堕其術中……速離洛安,君敦厚樸實,狐狡之輩,笑後有險……,下有二女具名。

     信中雖不言情,但情在意中,躍躍欲出,南瑞麟看後,隻覺心内空虛得很,又說不出所以然來,他歎了一口氣,收拾行囊,越窗而出。

     月華似水,南瑞麟專揀窮街僻巷緩緩穿行,他心頭默默忖思着…… 樊氏雙姝一走,隻覺有點茫然若失之感,心内也覺自己心緒好笑,難道是情有獨鐘嗎,轉念到她們為什麼要走,不禁想起方才兩女之話,其父卧龍山主樊稚既遣她姐妹相随陸地陰魔父子探索“降龍真訣”,為何任務未竟,便遽而返山呢?……嗯,可能是樊稚得悉“降龍真訣”上冊下落,無須利用陸地陰魔父子及神掌無敵裘飛等人,單獨行動比較妥當,越想越對,自己所學未成,既有此奇書重現江湖,何不看看自己機緣若何,說不定碰巧得手也未必一定,對将來複仇之事大有裨益。

     回想到镖局之事,究竟自己要伸手柑助否,不免顯得傍徨,舉措不定,腦際又掠上邙山三子疾言厲色拒絕自己相助的神情,不禁悚然,是啊,自己滿門血仇未報,何苦為着别人不相幹的閑事牽涉,萬一有個失閃,豈不是抱憾終身麼,遂下了決定,決意不管镖局是非,但思之淩雲镖局清晨猶在風雨飄搖之中,如今已是曲終人散,内中顯然有點玄虛可疑,既決意不管,這些思索,都是多餘的。

     不知不覺來在一家小客棧門首,南瑞麟信步走入,盥洗已畢,問明店小二,去南陽及陽縣路徑。

     南陽及陽縣倒是同一路徑,由洛陽南下,經伊川,過臨汝,抵葉縣,再由葉縣分途,從葉縣西南取道方城至南陽不過一天半腳程,由葉縣向東南,沿遂平南下,抵陽縣需費時四日,心頭盤算一下,決去開封一趟,先至相國寺謀見慈雲大師,交還手串,順便探視一眼故居後,再取道伊川,許昌,至葉縣,去卧龍山莊。

     客棧内人聲嘈雜,豪笑盈耳,不少江湖中人在此落足,談吐之間,離不了镖局之事,因一再傳聞,畫蛇添足,竟有點變了樣,他懶得聽,躺在床上,一掀夾被,因前晚邙山遭變,昨晚又因镖局蒙面人一擾,恰好兩日兩晚未睡,力竭神疲,不覺蒙胧睡去。

     第二天一早,寒星尚未墜盡,汴洛道上頓現一個英俊少年,仆仆長途,足不揚塵飛馳。

     官道上快馬來往馳騁,黃塵漫天,馬上人一望而知俱是武林健者,行色匆匆,南瑞麟目不旁視,隻垂首急走。

     傍午時分,南瑞麟已走過鞏縣,沿黃河南岸而行,隻見濁水滾滾,黃浪滔天,兩岸了無屋舍人迹,不勝荒涼,皆因這條黃河時常改道,每達泛期,兩岸廬舍為墟,人畜俱作波臣,千百年來,河官束手無策,耗費錢糧無數,依然得不到半點效果,曷勝浩歎。

     南瑞麟不覺有點餓了,烈日盛暑之下奔馳,汗流夾背,也該歇息一會,遠遠望去,隻見道旁有一叢白楊樹,其内隐隐有幾戶人家,樹杆尚系了六七匹健馬,想是打尖之處,遂滿吸了一口真氣,飛馳近前。

     果然那邊是個打尖之處,樹蔭下擺設七八個方座兒,可惜都坐滿了,隻有一張座兒坐了三人,尚空着一方,南瑞麟不禁猶豫不前,隻見那張座上有位年約三旬的中年人,起立含笑道:“這位老弟,何不請來共飲一杯”。

     南瑞麟見人家邀請,不好拒絕,俊面一紅,道:“怎好叨擾”,話是這麼說,人已向座上踅進。

     那人微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怎說叨擾二字,請坐”。

     南瑞麟謝了一聲坐下,擡眼望了同席其他兩人一眼。

     這兩人與邀他共座之人年歲相彷,裝束亦一模一樣,同着一襲黑紡長衫,肩頭藍布包裹,想是兵刃武器。

     兩人見南瑞麟望他,點點頭微笑,店夥過來添了一付杯筷。

     那邀他其餘中年人,與南瑞麟-了一杯,微笑問道:“老弟,請問尊姓”。

     南瑞麟道:“不敢,小可姓南”。

     “哦,原來是南老弟”,那人用目凝視了南瑞麟肩頭撲刀一眼,又接着說道: “南老弟,你也擅武嗎?看老弟方才進得楊林,足不沾塵,大概輕功身法有過人之長”。

     南瑞麟心驚這人好眼力,笑道:“小可那能說會武,隻習了幾年粗笨拳腳罷了……請問尊駕貴姓。

    ” 那人重重敲了一下腦袋,向同席兩人笑道:“我這人怎麼如此失禮,盡問人家,可忘懷了自己這面。

    ”,遂向南瑞麟道: “來,來,來,我與老弟引見兩位盟兄……這位姓沈,名喚冰岩……這位姓徐,單名一個韶字………敝姓程名喚文,蒙武林人士推愛,取了一個小小美号,人稱邯鄲三傑”。

     南瑞麟拱手道: “幸會,幸會。

    ”沈冰岩,徐韶兩人也都談風甚健,四人片刻,談得十分融洽,酒到杯幹,縱聲豪笑。

     這時流風徐來,暑熱盡收,鄰座上人陸續離去。

     沈冰岩忽問道:“南老弟,你是去開封嗎?” 南瑞麟點點頭道:“小可去開封探望一位親戚長輩,三位可也是去……” 沈冰岩接口道:“我們也是去開封,正好同途,不過是邀請幾位好友,便南下去蒲家寨參加群雄大會”,說此頓了一頓,又道:“南老弟,你可曾聞及此事否?” 南瑞麟聞得他們參加蒲家寨群雄大會,不禁懷疑這三人不是好路道,遂答道:“此事小可稍稍聞及一鱗半爪,不過不關心罷了。

    ” 徐韶睜着眼,詫異道:“‘降龍真訣’天下奇書,武林中人莫不垂涎,難道老弟竟不動心麼?” 南瑞麟搖首正色道: “小可粗知拳腳,力不足于防身,何必妄想,聞得為得此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