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可憐的樊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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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

     項笑影忽止了步,道:“晤?” 茹小意有點恍餾:“怎麼?” 項笑影道:”好像有人叫你。

     茹小意這才聽見懸崖那邊有一個微弱但又焦急,憤憤裡帶關懷的聲音正在一聲聲地叫:“師妹,師妹。

    ” 茹小意“呀”了一聲,意外地道:“是師哥?” 項笑影滿目不懈:“是他嗎?” 茹小意肯定地答:“是他。

    ”他誤會了項笑影話的意思,使得項笑影以為救茹小意的是湛若飛。

     茹小意一面循聲掠去,一面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她這樣的問題,項笑影自然答不出來。

     兩人奔到山崖旁,隻見湛若飛坐在崖邊突生出來的一株枯樹上,拿着一片綢布,正在哀哀喚着,兩人見了如此情景,不覺都儀了一怔,互換了一個眼神:因為湛若飛的輕功,要攀爬回崖上來,理直不會有什麼困難的,那未,他賴在山邊枯樹上竟自哀叫做什麼? 隻聽擅若飛又叫了兩聲:“師妹。

    ”停了停,聲音倒似哭啞了一般,又叫了一聲:“師妹。

     茹小意見湛若飛如此癡狀,不覺飛紅了臉,以手環在嘴邊叫了一聲:”我在邊裡。

     這一聲呼喚,對湛若飛而言,簡直有“起死回生”似的作用。

    他的整個人彈了起來,這激動幾令他又掉下深谷裡去。

     茹小意失聲叫了起來:“小心。

    ” 項笑影也禁不住叫:“小心,上來再說。

    ”湛若非見到茹小意的神情,又驚又喜,像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又莫可言喻。

     湛若非攀着岩塊,縱跳起伏,很快便上了崖頂。

     茹小意怕他又來夾纏,便趕快說:“你在崖下做什麼?” 湛若非眼睛發出神來,喃喃地道:“你沒有死,你沒有死……” 茹小意一皺眉,心忖:果然又來夾纏不清了,啐道:“我幾時死了?” 湛若非手裡緊緊執着一面粉紅色的綢布,道:“我看見你的衣服,挂在樹枝,以為我來遲了,你已經……” 茹小意這才清楚看見湛若非手裡緊執的綢布,心中不由感動起來,知道湛若非因看見她一角衣衫沾在崖沿枯枝上,以為自己罹難,所以哀呼不已,她明知這個師兄早在自己未嫁之前已對自己癡迷愛慕,但如今親眼見他因已之死發淩亂,眼盡紅,衣衫不整,割傷無數,一反他平時的斯文潇灑,整潔自愛,更有感觸,隻覺得這個師兄對她是死心踏地的好。

     項笑影也一早瞥見湛若非手中所執的是愛妻的衣衫,至于這一片衣衫是如何被撕下來,而且捏在湛若非的手裡,他是毫不知情的,經過取暖殺人風雪古廟一役後,他也清楚了愛妻與這個書生的關系,項笑影再大方,也難免不存芥蒂,隻是他一向都相信茹小意。

     如今他看到湛若非那喜極驚極的神色,他雖存芥蒂,竟也為湛若非對茹小意的深情而感動了起來,一味的道:“她沒事,她沒事,你放心……” 項笑影這麼一說,湛若非方才感覺到項笑影的存在,大喜大驚的神情才收斂了一些。

     茹小意道:“我的衣服怎會在這兒的?”她的肩膊處确是被扯破了一大片,不過是在土地裂縫間撕破的,理應留在那裡才是。

     湛若非苦笑道:“我趕過來的時候,這片衣衫就已經留在枝上了……”茹小意心想:師兄見這片布綢如此傷心,自然不是說謊了,也許是烈風把裂縫的破布衣送到崖邊吧?卻害了師兄悲傷成這個樣子。

     她感激又帶歉疚的向湛若飛投了一眼,問:“我墜入深淵的時候,是不是你在叫我呀?怎麼又沒看見?” 其實她不該看這一眼的。

     這一眼因為歉疚,因為感恩,所以眼色非常柔媚。

    茹小意自嫁項笑影後,對湛若飛一向都是十分端凝自重的。

     這一眼使得湛著飛心頭的愛苗,重新點着了希望之火。

     湛若飛完全誤會了茹小意的眼色。

     他心頭狂喜,怦怦地跳着,外表反而不表露出來;他多年來期盼師妹深情的看他一眼,現在他盼到了,接過來。

    隐隐收藏在心底,又癡心妄想能更進一步,那已經得到的,他反而下像在期待時那麼不自制,而有像一般男子把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卻處之淡然。

     他道:”我聽見你呼救聲,便趕了過來。

    豈知後面給人推了一把,掉下達崖去了……所幸那時風烈,把我整個人浮了起來,減了下墜之勢,我攀住石壁,爬了上來,已聽不到你的聲音,我一路走過去,才看見崖邊有你的衣布,以為你也掉下去了……” 項笑影聽到此處,才大緻了解概況,知道那片布料不是湛若飛自他愛妻衣上撕下的,頓放了心,反思裡覺得慚愧而臉上發燒。

    故問:“是誰推了你一把?” 港若飛道:“我也不知道是誰。

     茹小意見湛若飛傻愣愣的樣子,便不相信他似地笑道:“我看你是給大風吹下去才是。

     湛若飛以前極瘦削,同門師兄弟裡以他為瘦,雖然英挺文氣。

    但常遭同門讪笑:“這麼瘦,風都吹得起啦。

     茹小意想到此處,便格格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