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陰帝國

關燈
天下第七的腰間,笑道:“你為什麼不讓他試一試?” 天下第七的回答,讓雷怖幾乎氣炸了肺:“我跟他不同。

    我是極願意效忠于侯爺的。

    我怎會讓他奪了這個傷害您?” 方應看笑了。

     仿佛對這答案很滿意。

     震怖卻氣得所有傷口一齊劇痛,幾乎傷處都一起激出了血! ——這孬種!在這時候居然還媚敵伐内!?老子要是活得了今次,替必要把他…… 隻聽天下第上惶惶恐恐的道:“公子侯爺,您剛才答應過:決不讓這些人殺我的,不知現在還……還作不作得了準?” 方拾舟笑了。

     笑得很爽氣:“作準。

    當然作得了準。

    我說過的話,是一定算數的。

    ” “算數?”天下第七還是千般個不放心:他能否活下去,就寄望在方應看是否守信這件事情上了,“一定算數?” “那就是說,”方應看倒沒有不耐煩,也不讓對方懷疑自己,“我說不讓他們殺你,就決不讓他們殺你——你放心吧!” 然後又轉向雷怖,用一種勸之慰之的态度,補充道:“你也一樣。

    ” 這倒使雷怖呆住了:“我……?我也一樣?” “對。

    我答應過你們,”方應看清清楚楚他說,“不讓他們殺你們.你也沒有例外——誰要殺你們,就形同與我為敵——” 說到這裡,他笑了笑,“盡管這裡有許多人跟你們兩人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跟我……還不止誓不兩立,非與我結仇不可吧?與‘有橋集團’結為死敵,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 聽到這裡,一向冷酷、殘狠的雷怖和天下第七,一個幾乎流了淚,一個已經熱淚盈眶。

     因為感動。

     ——方應看竟倍守信約。

     他竟在此際此時甘冒大不韪,出手相救他們! 一時之間,兩人也不知說些什麼感激的話是好。

     不過,其實也不必說了。

     因為已說不出來了。

     白光一閃。

     快而優美。

     一閃而滅。

     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連雷怖也不知道。

     但有一個人一定知道。

     他就是在方應看身旁垂于恭立的任怨。

     他知道,不是因為他眼力夠快利,而是因為他很了解他已侍候多年的主子“小侯爺”。

     此外,他手裡還拿着一柄利刃。

     ——那本來是“魔刃”狄米的看家把式,現在已落在他手上。

     剛才那“白光一閃”的刹那,是方拾舟出手,把他手上的利刃攫去,發了一招,再收回來塞回自己手心裡。

     不夠眼尖的人,簡直以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就算是眼力夠的人,也是以為“白光一閃而逝”而已。

     白光是閃了一閃。

     可是,好像什麼都沒改變,是不是? 好像是這樣的。

     但事實上不是。

     當然不是。

     這白光一閃一滅之間,至少改變了一件事:一個人的生和死。

     誰的? 雷怖忽然有一種感覺: 不樣的感覺。

     他忽爾聽到一種聲音: 濡濡滑滑的聲響。

     ——那是什麼響聲?就像是什麼一大堆濕濕滑滑的東西,正要漏溜出來似的,卻不自響自何處,可是仿佛很近,宜在身上! 雷怖還是不清楚。

     直至他忽然又生起另一種感受: 嘔吐的感覺。

     而且還很強烈! 然後,他發現很多人(簡直是人人)都在看着他: 神色怖然! ——都是畏怖已極的震駭! 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使得他不禁低首望向自己的身子: 這時他就看到一條線。

     胸際有一條白線,白線過處,衣衫有一條直界掀翻了開來。

     他定睛再看時,卻“嗤”的一聲,白線噴出了一蓬紅霧: 一大蓬! 那是血。

     他的眼界已給染紅。

     然後在他濺血的眼角裡映出了一個體目的情境: 他的内髒也嘩嘩然的往外倒流,連心、脾、肝、胃、肺、腎、筋、肉、肥油、脂肪、肌筋一齊往地上倘落,可以清楚看到哪一塊是慘白的,哪一塊是油黃的,哪裡還正冒着鮮豔的血…… 這時他才意識到一件事: 一個事實—— 他中了劍! 他已給開了膛! 把他開膛的人,赫然還正是信誓旦旦,說過決不讓人殺他的“神槍血劍小侯爺”方應看! 雷怖駭然已極,他用手圍圈兜住、抱住、護住他已外流的内髒,驚恐無地的哀呼: “你……你不是說過不——” 方應看笑了。

     他知道對方要問的是什麼。

     “我是說過,我不許别人殺你,”方應看很不嫌煩的為他解釋。

    “我會親自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