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情癡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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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婉。

     鐵琵琶重逾半百,風火輪三十有餘,這些都是列在重兵刃之林,運用之人,身材若是沒有七尺、八尺,談何齊易?雙臂假如沒有千斤之力,亦休想動它! 是以施展之下,狂飚暴卷,嘯聲四起,如殒星之飛墜,似網罟之罩撤…… 煉子槍詭若靈蛇,利猶蜂針,遊行四處,環繞八方,一不小心,必為所噬! 虎尾鞭的制作,更是精巧萬分,它用數十節鋼塊、鋼條串編而成,能縮能伸,軟硬兼施,内力貫入,堅如鋼棍,手腕回轉,又彎曲似索,真叫人防不勝防。

     沈家莊院能并列宇内三莊一幫之列,必定有他獨到之地,“黑白雙嬌”敢單身遊俠在外,當然也有她們倚仗之處,大家名門,真傳奇學。

     她們以輕靈的身形,她們用奧絕的招式,盤旋、穿插在“四大金剛”前前後後、左左右右。

     但是,姐妹二人已經被對方*分了二處,沈如娴不由又開口發話了。

     “二妹,鷹翺鶴翔,猿揉鱗潛!” 果然,鷹翺了,寶劍滿天飛舞; 果然,鶴翔了,柔夷乍指還隐。

     果然,猿揉了,身形回旋似環; 果然,鱗潛了,菱角倏翹又沉。

     劍鋒乘隙直遞,左掌伺機斜削,倩影其快似風,繡腿蓮花淩厲…… 霎時之間,天地失色了,草木失色了,“四大金剛”也全都失色了,他們立即使上千全部功力、渾身解數,所吃虧的乃是石子材最後丢下來的那一句話:“必須活擒。

    ”是以他們隻能磕兵刃,是以他們不敢傷人…… 沈如娴姐妹雖然奇招連連、絕式繼出,但是,她們畢竟是姑娘人家,女兒之身,時間一長,已經香汗淋淋,已經嬌喘籲籲。

     俗語說:“雙拳難敵四手。

    ”而對方又是粗壯如牛的“四大金剛”,真是大難難逃了,還有,石子材也虎視眈眈尚未出手呢! 一聲龍吟,光芒直射長空,是沈如娴的寶劍被鐵琵琶所磕。

     咔嚓連響,長劍翻滾墜地,是沈如婉的龍泉被風火輪所鎖。

     “押回去!” 石子材慘白的臉上展開了笑容,勝利的笑容! 陣雷響了,暴雨打了,他們擁簇着“黑白雙嬌”朝石家莊飛馳而去…… 晚春的太陽又露出面孔來了,無力的東風也潛着腳步來了,但是,它們懊喪着臉;但是,它們輕歎着氣。

    因為,那飽受摧殘、蹂躏的青草地,因為,那枝葉紛落、凋零的樟樹林,已經是面目全非,劫後餘生! 落花、流水、春……唉!不忍說。

     桃花孕實仍戀枝,柳絲拂水羞輕佻。

    夏,默默的驅逐着、緊跟着春的腳步,悄悄的來臨了。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 這都是老生常談的句子,但它卻乃千古不變的事實! 不是嗎?曹家渡裡的河水送走了一批桃花,又帶來了另一批桃花…… 曹家渡河水的兩岸,當地的人稱之為南岸和北岸。

     曹家渡本來是曹家村北邊的一處渡頭,但它名聲響亮,但它叫來順口,因此,曹家村也就被人們改叫為曹家渡了。

     河畔的南岸,造有-座涼亭,河畔的北岸,也造有一座涼亭,涼亭中各供有一尊神明,鄉人們供的是哪路神聖?嘿!不好意思,這裡也說不上來,不過那兩位神祗決不會是山神,也不會是土地,十之八九,應該是河神菩薩,這裡靠河嘛! 神案是用青石鑿成的,神案旁置着二排長凳,當然也是石頭疊的喽! 石凳和石凳中間的空隙處,擱着一個茶缸,二隻茶杯,這是好心的人或者心有所虧的人,他們要忏悔今生,他們要虔修來世,才每天風鬧無阻的送茶水來放在那裡為過往行人準備着,不然的話,準會有這許多閑功夫? 曹家渡的村子又不很大,所以河兩邊的涼亭也不很大。

    渡船嘛!一百零一隻,真是寒酸啊! 這涼亭和渡船都是村子裡的居民募集、捐助所建造的、購買的,并且還雇用了一個老年船夫為兩岸擺渡的人服務、效勞,免費的。

     長年累月,刮風下雨,甚至是逢年過節、半夜三更,這個老年船夫一直忠于工作的崗位上,不稍停歇。

     好在這裡地位不彰,過渡的人不算太多,但其精神卻是可欽、可佩、可嘉、也可感。

     一天上午,曹家渡北岸的涼亭裡,有一個年輕人在歇腳、在等船。

     這個年輕人年在“弱冠”,二十來歲的年紀應該是人生最輝煌、最燦爛的時期,但他冠玉般的面孔上卻透着落寞、透着抑郁,心事重重?應該不會有錯,他一定是心事重重! 渡船已經來回的搖了二趟,那個年輕人還是站在涼亭中懵然無覺,這不就是心事重重的證明嗎? 忽然,禾笛欣欣,一片水田之間,那條石闆路上跌跌撞撞的奔來了兩個人,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趕路哪有這麼個趕法?搶搭渡船也不必要那樣急呀!莫非家中遭了大火?或是親人已經在彌留之間、奄奄一息?呸!烏鴉嘴,瞎三話四! 年輕人振作了一下精神,他略一凝視,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已經看清了,後面尚有兩個人也在緊趕而來呢! 前面一幫的兩個人奔到涼亭旁邊,一見眼前江水滔滔,一見渡船尚在江心,他們微一趄趑,臉上反而浮上了笑容,其中一個喃喃地說:“真是河神庇我、天助我也!” 可是,這一趄趑卻趄趑壞了,這一謝神也謝得太早了一些,待他們正拟竄身河中的時候.眼睛-眨,後面一幫的兩個漢子已然緊攢二步,相繼趕到,鴻雁展翅,雙雙越過他們的頭頂,瀉立河畔,阻止了去路,真是分秒之間! “卓大川、吳世武,你們納命吧!” 後面幫中的一個黑臉漢子沉聲喝叱着。

     卓大川?吳世武?又是他們兩個被人追趕着。

     涼亭中的年輕少年聞聲心頭不由一震,他雙眼神光-陣暴射,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