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奇異雙俠

關燈
天佑卻在感到不耐了,他蛤蟆眼一陣翻動,喉頭“咯咯”的發出了輕微之聲,身形陡地一旋,雷射沖大而起。

     然後兩手一劃,雙腿猛彈,像煞是一隻飛天蛤蟆腳上頭下,淩空撲擊它的獵物,網羅一般的罩向沈逸峰的頭頂! 這就是他苦學以成的“蛤蟆功”! 沈逸峰見狀不由大驚失色,飛天蛤蟆猛如秦山壓頂的猛搜而下,他腦海中立即電轉連連,想盡了任何招式與法,還是無力躲過這緻命的一擊! 擋去了對方的右手,逃不開對方的左掌,你若豁出了性命不要,劍劃掌劈,雙管齊上,對方一手對你一手,對方一腳踢你一劍,他尚剩有一掌一腿,必定會撞上你的心腹要害! 沈逸峰洩氣了,沈逸峰歎息了,他不由閉上了眼睛,隻有靜靜的迎接死神的降臨。

     “蓬”的一聲巨響起自半空之中,氣流随之劇轉暴動,風筝線斷了,隻見龔大佑的身形倒翻而下,旋即連轉帶滾地跌落在塵埃之上。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所有的人都停手了,等他們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情的時候,五田才警覺地掠了過去,扶起了跌坐在地的龔天佑。

     沈逸峰分毫無傷的站立在當地,旁邊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白衫少年,他,就是那個麥小雲! 龔天佑面色殷紅,龔天佑嘴角淌血,他的水泡眼睜得老大、老大,想要徹底的有看這個毫不起眼的少年人。

     “小娃兒,你是……” “他叫麥小雲。

    ” 沈如婉櫻口冒出了這一句,眉尖上還露出得意的神色,好像擊退龔天佑的是她,而不是麥小雲。

     “麥小雲?哦!麥小雲……” 老了,龔天佑突然的感到老了,他喉頭輕咳了二聲,腳步蹒跚的走向坐騎旁邊。

     “子材,我們走。

    ” 石于材心有不甘,今天本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但是,好事多磨,他又能怎麼樣?隻有咬着牙齒甩甩頭,也飛身上了馬,走了。

     一行七騎,就這麼的絕塵而去了。

     沈逸峰也是感慨萬千,他知道麥小雲的功力不弱,卻沒有想到竟然高深如此?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麥少俠,大恩不言謝了。

    ” “哼,稀罕!” 沈如婉一扭柳腰,縱身上了“烏錐”,飛騎而去了。

     沈逸峰臉上立即挂上了歉意,他讪讪的說:“麥少俠,你原諒……” “麥小雲”笑笑說:“前輩言重了。

    ” 他們二人也雙雙上了馬,跟着沈如婉身後而去。

     這裡是一座莊院,一座很大很大的莊院。

     在院的門口兩側,安放着一對高及人齊的大石鼓,從石鼓中步上三級石階,就是兩扇黑漆的大門了。

     大門上,正正的、斜斜的釘着好多好多棱形的銅釘,像是滿天繁星,猶如海上風帆,點點滴滴,閃閃爍爍,耀眩着人的眼目。

     擡起頭,正上方懸挂着一塊六尺見長的黑漆扁額,嵌着“沈家莊院”四個篆體金字。

     說氣派,實在氣派,說堂皇,也夠堂皇,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在這種年頭裡,大戶人家哪一家不是在“光祖耀宗”,說穿了,他們是在裝門面,風光着自已! 跨進了大門,兩旁各有一間門房,然後是廊廓環繞。

     左右廂房相對,長得很,也不狹,看起來該有十數個房間。

     中間的天井,面積好黨,四周疏疏落落的圍些小花、小草,象征性的點綴着。

     天井?哈!你說它是天井,不如說它是廣場更為恰當,因為這個天并與另一家的天并不一樣。

     别家的天井都是用石闆所鋪成,而這裡全是一片黃泥地,并且,黃泥地上寸草不出,隻放置着一些大大小小的鐵擔、石鎖! 很明顯的,這沈家莊院裡的人一定嗜武若命,或者就是武林世家! 再進去,十分寬敞的一處客廳,平視過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巨大的神像。

     這尊神诋不說你也一定知道,是“武聖關夫子”。

     武聖他老人家一手-着長長的胡須,一手拿起厚厚的一本書,是在研究“大成孔夫子”的“春秋”,文武兩夫子在這上面關聯上了。

     周倉暴瞪着一雙環眼,倚拄着那把人見人怕的“青龍偃月刀”,難怪他啊!不然,長年累月地站下來,不困死他才稀奇哩! 關平到底是年紀輕,知禮數,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捧着“侯爵”印,依舊是神采奕奕。

     這隻是我在胡說八道,罪過萬分,沈家可不一樣呢!他們每天晨昏,都奉上細香一柱,清茶一杯,外加水果什麼的…… 襯托在客廳裡鐵心木、桃花木的供桌座椅,精緻而烏亮,氣氛更顯得莊嚴肅穆! 由神案後轉出去,又是一座庭院。

     這座庭院才真正稱得上是庭院了,它幽靜、它雅緻、它種有樹,也植有草,雖然花草樹不是什麼奇卉異木,但時花茵草,蓊郁而茂盛! 庭院後是一排飛檐碧瓦的樓閣,靠西邊閣的一個房間裡,這時候有一位身披白色-衣的姑娘手托香腮,二眼無神,楞愣的憑欄眺望着。

     她是欣賞庭院裡欣欣的花木?還是醉心往昔似幻的日子?看她的神色表情,應該是屬于後者。

     白衣姑娘生得明眸皓齒,清麗脫俗,隻是顯得有些憔悴,有些-弱,“弱不禁風”,就是這個感覺! 姑娘檀口好像輕輕的在歙動,你隻要默默地聽,靜靜地聞,就能聽得出她是在念些什麼了…… “櫻花落盡階前日,象床愁倚薰籠。

    遠是去年今日,情不同。

    雙鬓不整雲憔悴,淚沾紅抹胸。

    ” 這是詞.是李後大的同,憂傷、幽怨. “遠是去年今日”,沒有這麼久,隻不過在數月之前,她們姐妹二人邀遊江湖之時,無意中二度遇見了那風度翩翩的麥小雲。

     真是無意嘛,說無意,還有意,他們相見歡恰,彼此交談融洽…… 自此之後,她芳心中就感到坐立不安了,有時高興,有時煩惱,有時甘甜,有時紛亂,眉梢間常露喜氣,桃腮上時泛紅暈,喜怨無常呵! 可是好景不常,曾幾何時,麥小雲卻在江湖中又失了蹤迹,她探聽,她尋覓,她去過犬涯,她到過海角,結果,唉!就是沒麼他的消息,像朝露散發在陽光中,像雨水滴落在大海裡……